众人都看向刚刚说话的老人。
老人发已全白，但腰背挺直，显得精神奕奕，双眼中满是岁月里沉淀的智慧。
陈峰觉察到老人非凡的气质，礼貌地回道：“老人家谬赞了。我未曾拜过师。”
“刚刚的那些话，都是你自己领悟的？”姚老觉得若真如此，那他的天赋就太过出众了。
姚老看着这个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心中对他的兴趣更浓了。
“那你觉得国画与西洋画孰优孰劣?”
姚老抛出了一个问题。
众人都在猜测姚老的身份，从他的言谈举止和身边恭敬陪伴的中年男子来看。
这个小老头身份不简单。
陈峰内心轻笑，差点被这老头带沟里去了。
这个问题是要判断优劣，也就是非A即b。
一不小心，就会被引入单项选择题中，若真是这样回答，那就显得太过肤浅。
想明白之后，陈峰说道：“其实二者皆有所长。国画在意境、造型和文化内涵三个方面优势明显，而西洋画更注重物象的刻画和写实。对于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艺术形式，我们应该保持开放包容的心态,互相学习，取长补短。”
姚老笑着点了点头，他对陈峰的回答很满意，片刻后他又叹息一声道：“可惜今天时间太短，不能畅谈一番，你叫什么？”
“陈峰。”
“陈峰，好。等我忙完这阵子，找个时间，再约你聊。”
姚老与陈峰说完又转向中年男子道：“走，我们去看看小丫头的画作，顺便找墨山那小子去。”
姚老和中年人离开了。
“这老头谁啊？”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问道。
不过人群中似乎没人知道刚刚那个老头的身份。
林天虎也觉得那个老头不简单，难道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不过眼下不是猜测的时候，他清了清嗓子，引起众人注意。
“今天是颜若菁的画展，为此我特意请来歪歪当红主播风小鹿。”
林天虎又将众人的目光引向一直站在他身旁的神秘女子。
女子轻轻摘下口罩，露出真容，人群惊呼。
“风小鹿！真是她。当初我以为只是网络传言！”
“我去，今天这票，值了。”
......
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风小鹿对着众人说道：“其实我要感谢林少，要不是他，我可能错过一场盛会呢。”
风小鹿说完，就带着她的设备开始直播了。
随着风小鹿的离去，也带走一部分追随的粉丝。
但围观的人数依然不少，陈峰看着人群，想着这其中混杂着多少‘演员’。
“林少果然出手不凡，请的都是名腕大咖。”
“今天真是不虚此行。看看场馆的布置，展前的宣传，还有专业的解说，这方方面面都是细节满满啊。”
“是啊是啊，还有当红主播现场直播。在福海能办成这样的盛会，估计也只有林少能做到了吧。”
陈峰双手环抱于前，看了一眼将焦点又引向林天虎的那名‘观众’，陷入沉思。
“这场画展是林少筹办的？”
“那还用问，除了林少谁能办的这么精彩。”
人群中不时有人冒出来迎合林天虎。
林天虎沉醉在此起彼伏的彩虹屁里，陈峰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你们真的认为这场画展成功吗？”
陈峰仔细看了一下，人群中藏着几位‘老演员’，基本就是这几个人在互相搭戏。
如果这些人开始就知道这场画展是他筹办的，肯定是一通抹黑。
“这还不成功吗？人气，流量，还有当红主播。听说还有很多人从外地赶过来呢。”
“对啊对啊。”
......
见众人对画展的看法已经统一口径，陈峰又对着林天虎问道：“所以真如他们所说，这场画展是你筹办的？”
人群等待着林天虎的回答。
“画展确实不是我办的。”众目睽睽下，林天虎自然不会傻到去冒充，“不过这次筹办方的公司老总，我很熟。”
陈峰一愣，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
林天虎完全不知道他隐藏了身份。林天虎认为就是颜若菁不知从哪找了一个小公司办画展。
这个公司老总也许压根就不会现身，但即便现身，只要他亮出林少的身份套个近乎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到时现场众人一定认为，画展的成功还是靠他的这层关系。
“原来这场画展并不是林少的手笔。”陈峰故意加重了语气。他的话像石块丢进了平静的水面，激起了激烈的反应。
“虽然不是林少亲为，但林少一定打过招呼，要不是看在林少的面子上，这场展览能这么爆火？”
“就是，连网红风小鹿都是林少请来的。”
陈峰并没有因这些话语而生气，眼光平静地看着人群里这几张“熟悉的面孔”。
“甭管是不是亲为，这一切的安排，包括这次画展策划公司都是和林少有着莫大的关系。和你一个小职员也没啥干系。你赶紧去看看还有什么杂活，别在这杵着，影响了颜若菁的画展。”夏辰宇见众人围攻陈峰一人，连忙插上一句。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这个陈峰到底什么人啊？敢质疑林少？”
“只要在这福海市，谁还敢不给林少面子。在林少面前，陈峰算个屁。”
“依我看，算个屁都勉强。哈哈......”
人群中发出哄笑。
就在这时，一道性感的声音让哄笑声戛然止住。
“若是半小时可以挣三十万的男人屁都不算，那你们又算什么呢？”
人群后方走来一位高贵冷艳的女子。
这个女人是谁？
她刚刚说的半小时挣三十万是指陈峰？！
“姐？”夏辰宇不由地吞了口唾沫。
“原来是夏姐姐啊，你怎么也来了？”林天虎很意外，挑了挑眉毛，亲切地叫了声姐。
周围的人注意到林天虎态度的微小变化。
“夏辰宇你姐来了。你现在可以试试，能不能让我滚蛋。”陈峰突然戏谑地提醒道。
夏沁岚来到围观的中心，她站在了陈峰的身旁，“诸位，我身旁的陈峰半小时挣了三十万。我不明白那些看不起他的人，是谁给了他们勇气。如果连他屁都不算，那你们又算什么呢？”
“你是谁？”人群中一个染着蓝灰色头发的男子问起。
“夏氏集团，夏沁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