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猛然将她推倒，沉重的威压袭来，让人动弹不得，报复似的咬着她的嘴唇，狠狠的撕咬着。
他的牙齿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一排齿痕，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出。
房门被踹开，原本躺在地上的渡飞到少年手中，他眼里杀意毕现，满是戾气和凶残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夭玄都仍然恍若未觉，渡毫不犹豫从男人背后刺了进去，冰冷的鲜血滴落到沈醉脸上，眼前的夭玄都忍不住笑了笑，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即便红绸蒙着双目，沈醉依然能感觉到对方饱含眷恋的注视。
威压消失，夭玄都的身体消失，幻境破灭，眼前布置繁华，灯火璀璨的房间变成了一片废墟，地板碎裂，满地尸骸。
方盈野眼中的戾气还未褪去，他将渡收回剑鞘，压住眼中暴虐。
沈醉将微微敞开的衣领拢好，伸手去触碰刚才滴落到自己脸上的鲜血，但是脸上是干干净净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果然是幻境。
方盈野伸出手擦拭着她的唇，眸色一暗。
沈醉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方盈野放下手，道：“渡的剑鞘带我找到的，原本整个幻境被极强的力量保护着，我进不来，但是刚刚威压忽然消失，我这才找到了机会。”
想必是刚刚，他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控制自己上面了。
夭玄都已经死了千年，不可能还活着，这里的幻境想必是他死前用残存的力量所造，还有他一丝残念。
毕竟是大乘期强者，即使陨落千万年，残念化作的幻境依旧如此真实强大。
唇角一痛，沈醉蓦然发现自己嘴唇是真的破了。
……说起来，被方盈野撞到这场面，确实有些尴尬。
她垂眸，不去看方盈野的目光。
沈醉道：“魔域情况复杂，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她站起身，手被方盈野一把抓住，方盈野眼中暗潮涌动，半晌后才道：“不用换身衣服吗？”
沈醉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竟然是一身暗红色的喜服，做工精细，用波光粼粼的彩线绣着一朵朵自己看不出来的花，好像烟花一般。
沈醉看向渡，忽然想明白了。
大概是雨水坠落形成的雨花。
见她神色黯然，方盈野道：“阿醉在同情他？”
他眼里似有戾气划过，唇角带着冷笑：“刚才在幻境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醉沉默了下来，只是叹道：“你知道夭玄都吗？”
方盈野点了点头，道：“你是说，刚才那个幻境，是他？”
沈醉将自己进入这个荒城后发生的事告诉了他，然后感叹道：“只是这幻境，不知是真是假。”
是纯属虚构呢？还是确有其事。
沈醉看了眼方盈野，笑道：“只是在这里，我可没有衣服换，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沈醉双眸明亮，如同一汪见底的泉，清楚的倒映着自己的模样。
好像心中所有阴暗的思绪都被她洞悉，方盈野忽然感觉心里某处有种异样的情愫蔓延，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松开沈醉的手腕，往门外走去。
沈醉愣了一瞬间，跟在他后面走了出去。
沈醉忍不住一笑，他还慌了？
看着系统面板上的65点好感，她微微眯眼，这小子。
不过对于这样一个冷情又自私的来说，65已经算是很高了吧。
一路上都是碎骨，幻境之中的繁荣褪去，尽是荒凉与恐怖，走到方才拜堂的正厅，沈醉回头望去，一片已经腐朽了一半的红绸盖着下面的尸骨，只露出一双手。
“沈小姐！”
院墙边时倦和观染心站在一柄剑上，在天上向他们招手。
观染心看向沈醉一身怪异的装束，微微垂眸，似是察觉到她的情绪，时倦问道：“沈小姐，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沈醉耸耸肩，笑道：“没什么大事，就是遇见个幻境，现在已经没事了。”
观染心道：“无事便好，快走吧。”
时倦道：“我知道怎么出去，跟我们走好了。”
沈醉点了点头，拉起方盈野和他一起跟在时倦他们身后。
“刚才可是把我们吓坏了，沈小姐的佩剑怎么突然跃了进来。”
观染心道：“沈道友的佩剑是觉明散人的故剑，想必与这魔域有些渊源。”
似乎为了满足时倦的好奇心，观染心继续道：“或者说和魔域的人有渊源，你知道夭玄都吗？”
时倦抢道：“我知道，当初夭玄都要迎娶觉明散人，觉明散人假意答应，最后再拜堂之时剜去夭玄都双眼，废了他的幻术，最终将这个杀人无数的大魔头斩于剑下！”
观染心摇头一叹：“你在哪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时倦道：“在云水宗书室啊。”
……
“都是传闻罢了，他二人是宿敌，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沈醉看向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方盈野，颇为疲倦地靠在他肩头，迷迷糊糊地打着盹。
方盈野身躯僵硬，却没有推开她，而是低头看了眼她靠在肩头睡觉的姿势，面无表情的看顾着，怕她摔下去。
时倦见状，敛了声息，满是笑意地看向观染心。
观染心眼里无奈，与他对视一眼后移开视线专心的御剑起来。
时倦离开之前给魔域结界破损处设了个禁制，不让煞气继续蔓延。
云高风淡，秋意满城。
万剑池，遗玉城。
城中人皆行色匆匆，四人两两并行，前面的一名黑衣男子面容俊逸，而另一边站立的女子一袭白衣气质清冷，黑衣男子笑着与女子谈话，女子眼中带着淡淡无奈和笑意。
沈醉在后面偷笑，不由为男女主的相处画面感叹。
故地重游，方盈野有些心不在焉，沈醉发觉身边人已经许久没有说话。
“方盈野！”
回过神来，唇边贴着一只糖葫芦，透亮的糖衣甜味在唇边化开。
垂眸正巧看见沈醉的笑容，微微一怔。
心底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
眼底阴暗一闪而过。
这到底是为什么？那种情绪，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