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地方在哪儿？”她问道。
话音落后，恍惚间她好似听到了一声叹息，下一秒聂如愈飘渺的音色幽幽落入耳朵。
“在离海的尽头之外。”
离海的尽头是仙人岛屿，也就是莫衣所在的蓬莱岛。
而传说，越过仙人岛屿便是另一幅洞天。
于是她恍然，“另一幅洞天？”
聂如愈听到她的描述却是轻笑一声，“按照世人所认为的那样，这另一幅洞天的说法倒也没错。”
“但实际上，那儿的名字叫九重仙域。”
“仙域？”聂桑窈眼睛一亮，“那儿有神仙吗？”
仙域仙域，没有神仙凭什么叫仙域呢？
闻言，聂如愈像是来了兴致，好奇的问她：“那你认为什么样的才能算是神仙？”
对于这个问题，聂桑窈信手拈来：“长生不老，腾云驾雾，法力高强。”
“呵呵，那照你这么说，九重仙域倒真还有几位‘神仙’。”他摇头轻笑。
可聂桑窈总觉得神仙二字从他口中出来无端的带着一股嘲讽的意味。
不过她选择将疑问咽了下去，转而问道：“九重仙域危险吗？”
聂如愈从思绪中脱离，偏头看她：“很危险。”
“比祖地危险千万倍。一不小心，你这副小身板可能就尸骨无存了。”他张牙舞爪，故作阴森可怖的模样幽幽开口。
心底的恶趣味升起，他不要脸的开始吓唬起一个比她小了快一千岁的小姑娘来。而且想象着对方被自己吓哭的模样，聂如愈竟然还有些期待。
吓唬小孩儿什么，虽然很缺德，但是他就是缺德人，他可太喜欢干了！
盯着老祖宗那双兴奋的快闪星星的眼睛，聂桑窈翻了个白眼：“我都成年了，就别用这吓唬小孩儿的路数吓唬我了呗。”
无聊。
闻言，聂如愈有些失望的垂下头，兴致缺缺：“切～陪我玩儿玩儿又怎样啊……”
聂桑窈不鸟他，又问道：“我自己去？”
“不，你还要带上八……九，九个人去吧。”
他的眼神落在小姑娘身上，眸中波澜渐起，疼惜之色一闪而过。
多有意思的小孩儿啊……可别被那群人给糟蹋坏了……
他的目光隐晦而深沉，聂桑窈没察觉出半点不对，只是追问：“什么人都可以吗？”
聂如愈摇摇头：“武功最起码也得达到你所说的剑仙之列，天赋和头脑什么的不能比你差太多，不然就是去送人头。”
“另外……你有憎恨的人吗？”
憎恨？聂桑窈抿抿唇，眸光却不自觉的悄悄扫了一眼那边的两个人质。
要说憎恨，最初对于他们二人肯定是有的，可那是三年之前。
他们的罪孽赎的差不多了，而且眼下她即将康复，也没必要过多斤斤计较，尽快让他们回归各自的正轨才是。
而对于那个幕后黑手，日后逮住他，她只想杀之而后快，哪里还能放任他继续活着？
至于聂槐序……但也算不上是憎恨，顶多是有点讨厌。
将人过了一圈后，她摇了摇头说：“犯不上。”
动不动的就恨谁，那显得她的恨多廉价啊。
听到她的回答，聂如愈微微惊讶，他还以为她要带上那两个蛊奴呢。
“那……就带上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去吧。”他抬起头，望向头顶的几线天光。
“带什么人都好，就是……别带你珍视的人去。”
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他们也会恨你一辈子。
聂桑窈不到一米六的个子，实在看不见老祖宗一米九的海拔上到底顶着个什么表情，只当是九重仙域太过危险，不想让她痛失亲近之人。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不熟悉而且能力强的人可不太好找啊。
不然去西域撸几个老秃驴？还是向族人借几个蛊奴呢？
她想了一会儿也就放弃了，毕竟现在讨论这个为时尚早。
“老祖宗，第三个考验是什么呢？”
“第三个考验……”聂如愈沉吟一会儿，然后眼睛一转，突然笑的贱兮兮的说道：“嘿，我改主意了！”
“这两个人你只能带走一个，现在选一个人出来吧！”
“这就是第三个考验了。”
闻言，聂桑窈瞪大了眼，被他的突然耍赖皮的行为惊呆了。
“你、你怎么还带出尔反尔的啊！”
看着小姑娘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聂如愈只觉得自己的恶趣味得到了很好的满足。
“那又如何？我就是反悔了，你能怎样？”他无辜摊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赖皮样。
“你……”聂桑窈指着他半天，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别你了，选一个吧，让谁死，让谁活。”
老祖宗看向那边两个人质，指尖微动，那刀刃便愈发贴近二人，似乎只等着聂桑窈做出决定，便立刻杀掉其中一人。
“乖孙儿，想想你更讨厌谁呢？老祖宗，帮你杀掉好不好啊？”他语气宠溺，像是真的在哄着自己年岁不大的孙女。
可细听，却只让人感受到他话语里浓重的杀伐之意以及彻骨的森寒。
好久，没杀过人了……马上就要消失了，让他见见血，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