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徽站在原地，背脊僵硬，气息莫名不稳。
他抬起的步子怎么也迈不出去，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僵硬极了。
等他脸上表情归于平静，还没再次开口说话，谢兰泽就出现在他面前：“砚舟累了，已经歇息，我们就不要打扰她了。”
说完，她径直路过墨云徽，晚膳也没有吃，离开了丞相府。
墨云徽：“……”
他走到方砚舟床边，面色冷然地看着裹着严严实实的方砚舟，一言不发。
“出去。”方砚舟声音轻飘飘，没有什么重量。
墨云徽抬起的手顿住，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那一夜过后，方砚舟又病倒了。
期间谢兰泽来看过他不少次，却都没有看见人。
谢兰泽站在门口：“砚舟还是不肯让朕进去吗？”
她也知道那天晚上她的举动有点过火了，但是她依旧不后悔。
只是，没想到砚舟的身体会这么弱，不过是受了一点惊吓又病倒了。
向明恭敬道：“陛下，大人她说怕传染给陛下，让陛下先离开，下次大人再进宫请罪。”
谢兰泽闻言，抿了抿唇，抬步就往屋里去：“朕看她一眼再离开。”
向明又不敢拦她，只能为难地跟了上去，试图劝说道：“陛下，丞相大人说了，您不能进去！”
虽然不知道大人和陛下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大人在说起陛下的时候这么咬牙切齿，但无论如何，她终归是向着他们大人的。
谢兰泽压根不听劝，冷冷道：“别跟进来。”
她偏头看了一眼江公公。
江公公会意，向前一步拦阻了向明：“哎哟，你这小侍从怎么就听不懂话呢，陛下只是看一眼丞相大人就离开，不会染上病的，你别太过担忧，陛下可是有真龙护体呢。”
向明简直是有苦说不出：这不是染不染病的问题，是大人不想见到陛下的问题啊。
内室里的方砚舟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耐地皱了皱眉，挣扎着起身，把一旁的花瓶拿起，向外用力一砸。
“我说了，今日谁也不见。”
“咳咳咳……”
说完之后，他发出一阵阵咳嗽声。
“出去！”
谢兰泽原本还气势汹汹，听到方砚舟难受的咳嗽声和生气的语气后，脚步顿住了。
“砚舟现在不想见朕，那朕下次再来，朕给你批几个月的假，你在家好好养病……”
“对了，砚舟让朕查的事，朕已经查明清楚，朕会亲自动手，不用爱卿操心……”
“……”
里面一片安静，方砚舟并没有应她。
谢兰泽有些失落地道：“那朕走了……”
谢兰泽离开丞相府后，另一边的段乘渊也听闻了方砚舟生病消息。
段乘渊躺在床榻上，闭眼：“她生病了，关我什么事？我们又不熟。”
秦朗挠挠头，不解：“可是上次将军喝醉了一直黏糊糊的跟着丞相大人，难道是我出现了幻觉吗？”
不可能啊，她那天也没喝酒啊。
段乘渊：“那是幻觉。”
“行了，你下去吧。”
秦朗：“哦。”
段乘渊表面上看起来毫不在意，到了晚上却偷偷摸摸溜进丞相府。
方砚舟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黑影站在他面前，吓得他猛地咳出声来。
“大人，您还好吗？”守在外面的向明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问道。
她打开门：“我进来替大人倒杯水。”
段乘渊没想到方砚舟说醒就醒。
他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快速扫了四周，发现没有什么藏人的地方。
下一瞬，他看向方砚舟的床榻，不顾什么男女有别，直接钻了进去：“得罪了。”
方砚舟缓过来之后，看到段乘渊的脸，先是有些迷茫，在段乘渊钻进被窝后，顿时宛如被雷劈般，整个人僵硬着不敢乱动弹。
这时，向明把茶水端了过来：“大人。”
方砚舟接过茶水的时候，身体哆嗦了一下。
段乘渊的手不知道怎么回事，碰到了他的腰，温热的胸膛也渐渐贴上他的后背。
段乘渊身上的火气很重，那股炙热，似乎要将他彻底笼罩住。
方砚舟眉心一跳，快速将手里的茶水喝完，递给向明，哑声道：“出去吧，不用守着。”
向明接过茶杯，奇怪地看了床榻一眼，很快收回视线：“是，大人。”
大人的床榻怎么这么鼓？
她记错了吗？刚刚是这样吗？
应该是她的错觉。
向明摇摇头，把茶杯放下后，退出去。
向明出去后，方砚舟低声道：“出来吧，人已经走了。”
段乘渊掀开被子，下榻后，话也不说就要从窗户里离开。
方砚舟见此，感觉一股气血不断往上翻涌，又没忍住咳了几声。
“噗”
一口血就这么吐了出来。
段乘渊脚步顿住，手紧了紧，转过身看向方砚舟。
这一看，方砚舟竟然下榻，朝他走了过来。
方砚舟不在意身上的血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染上了一丝血迹，就像是一朵凄美又妖艳的的曼珠沙华。
段乘渊晃了一下眼，方砚舟已经站在他一步之外。
他开口：“别走。”
空气顿时如死一般的安静。
段乘渊甚至怀疑自己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