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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太谷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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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国二十年,即公元1931年的那个时代节点,亢思敬踏上前往北京就读中学的道路。此时的中华大地已历经两次政权更迭,北洋政府已被国民政府取代,然而,在偏远的山西太谷县,时空仿佛凝滞,这里的居民依然生活在相对封闭的世界,一趟太原府之旅就能让他们眼界大开。即便进入了民国二十年,省城太原的变化也并不显着,掌舵者依然是当年的省长、辛亥革命时期的山西督军阎锡山。

亢思敬的家庭背景非同一般,他的父亲是太谷县赫赫有名的财主,祖上早在明清交替之际就积累了丰厚的家产,世代以豪富之家闻名全省。坊间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明末清初,李自成在撤离北京败退至此,与追兵激战正酣。据说,李自成部下的部分士兵由于在京享受了几旬富贵,锐气尽失,最终落败。更有传言称,李自成在激战间隙曾途径太谷县城南的亢家村,在一户亢姓农家短暂休整,饮水歇息。面临败局,李自成决定轻骑突围,临行前拜托这家亢姓农户代为保管起义军大批金银财宝,随后带领精锐力量突出重围。

尽管亢家后人澄清这只是祖先们口口相传的古老故事,并无实证,但亢家世代坐拥全县首富的地位却是铁一般的事实。那么,亢家是如何积累起如此庞大的财富呢?

答案竟然隐藏在一个看似微不足道却又影响深远的物件——大烟灯之中。其中,\"太谷灯\"是一种做工精致、设计独特的烟灯,具有防止油烟扩散及不易熏黑的独特构造,尤其受到市场的追捧。而亢家正是生产这种“太谷灯”的巨头,从工坊制作、门市销售到全国范围内的运输销售,每个环节都渗透着亢家的身影。最顶级的“太谷灯”甚至采用黄金打造,售价昂贵至极,寻常人只能望尘莫及。因此,太谷县亢家正是凭借经营“太谷灯”这一独特产业而崛起,积累了惊人的财富。

亢思敬获得“洋秀才”的头衔之后,心中燃起了赴京求学的梦想。他意识到,若要在学问上更进一步,达到举人的高度,窝在闭塞的山西老家显然不如直奔首都北京。作为亢家备受宠爱的嫡系长子,他的话语在家中的分量颇重,无论提出何事,父母总是点头应允。如今,他提出了赴京攻读,以期获取更高功名,为家族增光添彩,这自然是得到了全家上下的一致赞同。然而,亢思敬从小到大,仅在家人严密保护下走出太谷去了寥寥几次太原,如今他打算独自远赴千里之外繁华无比、龙蛇混杂的北京城,这让亢家的老家长心头不禁挂上了重重忧虑。

几经琢磨,老家长想起了北京城里一家与亢家颇有渊源的山西票号——实际上就是古代的钱庄,亢家持有该票号的股份,而票号的掌柜与亢家的关系更是非同一般。终于,老家长决定派家中可靠的仆人陪同亢思敬一同前往北京,并特意亲笔书写了一封信托付给那位票号掌柜,请求他关照自家疼爱的儿子亢思敬。亢思敬抵达北京的当天,就马不停蹄地前往正阳门外拜访这位票号掌柜。那座票号坐落在热闹非凡的珠市口前门大街上,牌匾上赫然写着“晋成票号”四个大字,掌柜的名字叫做郭成喜。郭掌柜早年曾在亢家担任过总管,后来凭自己的努力积累了财富,便在京师开设了这家票号。晋成票号与山西籍的客商交往密切,当初的设立还得到了亢家的大力支持。正因为郭掌柜在京都有一定的根基,亢家在北京方面诸多事务上有赖于他,久而久之,亢家对待郭掌柜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昔日的主仆关系,而是视为在京城中的挚友与重要倚仗。

当郭成喜听闻亢思敬的到来,立即邀请他进入后院书房详谈。一番客套寒暄后,亢思敬恭敬地递上父亲的手书。郭成喜接过信仔细阅读,感慨万分地说:“既然老东家将大少爷交付于我,我定当全力以赴。恰巧现在正值学校放假招生,我建议你和我儿子一起去同一所学校,也好有个相互照应。”言罢,他便差遣手下人去请自己的儿子前来见面。

片刻后,郭成喜的儿子郭锡仁步入书房。郭成喜介绍道:“这是我儿子,名叫锡仁,正在镜湖中学读初二。你也去这所学校吧。不过,学校位于内城,往来不太便利。锡仁已经在内城公寓租了房子,我看你们俩就住在一起,彼此陪伴照顾。北京这些公寓都提供餐饮热水服务,非常便捷,你觉得怎么样呢,贤侄?”

亢思敬感激地接受了郭成喜的好意,随即与锡仁开始了交谈。两人年纪相仿,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很快就熟络起来,谈得十分投机。热情开朗的锡仁积极主动,两人很快就商量好了未来同住的各种细节,满心期待着早日开学,能够并肩学习,共居一室。

一切进展顺利,亢思敬顺利考入了位于西直门内的镜湖中学,而锡仁的公寓就在学校不远处的官园附近。为了共同居住,他们合租了一套三居室,南北通透,明亮舒适。中间一间房作为他们共用的学习、用餐、闲聊及接待同学的空间,东西两边的卧室则分别归属两人使用。公寓老板得知他们是来自山西的富家子弟后,对他们格外殷勤。时值早春二月,气温尚低,公寓老板贴心地在每间房内安装了煤炉,室内暖意融融,温馨如春。

在温暖如春的房间里,两位少年面对面坐着,畅谈各自家庭的显赫与富有。突然,锡仁神秘兮兮地问:“听说你们亢家拥有三百年财富,还藏着一座看不见的银山,这可不是地上而是地下的宝藏。你见过吗?那所谓的银山到底是什么样子?”

亢思敬摆摆手,笑道:“锡仁,这些都是坊间流传的故事罢了。我们亢家虽然历代相传有银山,但从未有人亲眼目睹过。有人说那银山还会隐身遁形,你去找它时它消失,你不找时它又出现。在我看来,这种神奇的说法太过离奇,如果是银山,怎么可能在地下自由穿梭呢?”

锡仁毕竟已在京城读了两年中学,见识广泛,还热衷于西洋新鲜玩意儿,各种知识涉猎甚广。他微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道:“常言道无风不起浪,我认为这银山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虽然你家一直是富甲一方,银山的存在与否都似乎印证着你们家的财富传奇。山西晋中有句民谣说:‘纵遇九灾十荒,亢家依旧富足安康,皆因那隐秘银山,年年带来衣食无忧。’正是因为你们家的财力持久不衰,更加让人们相信银山存在的可能性。我记得不久前在东交民巷的洋行看见了一种金属探测器,只要手持这仪器在地面行走,地下若有金属矿藏,仪器的指针就会指向正确的方位。如果你真想揭开这个谜团,不妨想办法搞一台这样的探测器,回家乡的庄园地面上走一圈,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亢思敬听到这话,内心一阵波动,但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那种洋行里的高级仪器肯定价格不菲,即使买得起,家里的长辈也不会允许他拿着到处探测银山。他爽朗一笑,说道:“锡仁,咱们都是小孩子,就算能买到那样的仪器,家里的大人会同意我去寻找银山吗?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还不是由大人们做主。权当深夜闲聊的话题,不必当真。”

锡仁听了,觉得也有道理,跟着哈哈一笑,两人各自回到房间休息。自此以后,他们的谈话内容再未触及那神秘的金山银山。

时光飞逝,十年转瞬即逝,亢思敬已然成长为一位二十余岁的亢家少当家,回到了太谷县执掌家族事务。他的父亲年逾六旬,体力渐衰,不再过问具体事宜,家中的生意与琐碎全都交由这位年轻的少东家全权处理。

“太谷灯”的辉煌已成为过去,亢家赖以生存的产业被迫转型为生产玻璃灯罩和玻璃瓶的工厂。地处偏远的太谷,用土法制作出的煤油灯罩和玻璃瓶不仅外观简陋,实用性欠佳,价格低廉也无法挽救颓势,最终只能黯然停产。亢思敬眼睁睁看着家族产业日渐凋敝,收入减少支出却有增无减,心情郁郁寡欢,整日沉浸在书房里,以阅读和书法排遣愁绪。

这一天,正当他在书房陷入沉思之际,家丁匆匆进来通报:“太原府来了一位少爷,说是您在北京读书时的同学,特地来看望您!”亢思敬一时想不起这位太原府来的同学是谁,但无论如何,有旧友来访,也能聊以慰藉,于是他请来这位同学相见。一照面,两人均欣喜不已,原来这位同学就是曾经在北京镜湖中学共度青春岁月的郭锡仁。亢思敬热情挽留郭锡仁在庄园暂住,两位老同学回忆起分别后的种种经历。

郭锡仁见到亢思敬现状,不禁惋惜地劝道:“思敬,你在京城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也算是个有学问的人,为何甘愿困守在这个乡下做个小地主呢?况且,你们家的传统产业早就跟不上时代了,毫无发展前景可言。说实话,如今太原府出产的东西出了娘子关几乎无人问津,更何况太谷。你这样坐以待毙只会消耗家底,你应该走出去寻求机遇,就算不去北京,至少也该到太原府闯闯。”

亢思敬闻言,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回应道:“锡仁,我又何尝不想这么做呢?但要去北京立足,不像你家有票号做基础,至于太原府,我完全陌生,都不知道该找谁。”

郭锡仁理解地点点头,透露道:“我从北京回来,有一个大学同乡现在省公署任职秘书,深受阎老帅的信任,在省主席那里颇有发言权。我找到了他帮忙。恰好这段时间老帅正筹备组建公道团,急需人手,我那位同学便推荐了我,我也因此被任命为太谷县的分团长。我到太谷县上任,自然是要来找老同学叙旧。”

亢思敬满脸困惑:“锡仁,你说的公道团是做什么的?你怎么会当上了公道团团长?”

郭锡仁笑着解释:“思敬,你可能不清楚,阎老帅为了避免蒋介石和其他势力插足此地,成立了公道团作为他的政治支柱。这公道团遍布全省各市县,阎老帅亲自担任总团长,直接指挥各个分团。也就是说,我这个职位虽不算显赫,但在太谷县相当于和县长平起平坐。县长想要见阎老帅还得费番周折,而我们作为老帅的亲信,随时都能直接面见他。可以说,就算是县太爷在我面前,也得卖几分面子。”

亢思敬对郭锡仁的能量和影响力摸不着头脑,但从他的话中感觉到他这次来太谷或许是有备而来。亢思敬欣然笑言:“锡仁老弟,既然你有这般神通,那可得帮帮老同学一把啊!”

郭锡仁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思敬,你这话可说反了,虽然你现在家业看似衰弱,但实际潜在的实力恐怕远胜于我。说不定我还需要你帮个忙呢。”

亢思敬一头雾水,追问:“锡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郭锡仁保持着微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线装古籍,翻开一页递给了亢思敬:“这是民国初年出版的一本记录我们本省逸闻趣事的笔记小说。里面提到了一些本地的传奇故事。”

亢思敬低头细看,只见那页上记载着一则往事:当地某巨富为防盗贼,将大量银两熔铸后埋于地下大窖中,久而久之,窖中的银山越来越大,以至于盗贼束手无策,只得悻悻离去。从此,本地豪绅家产不再以银两计算,而是以有多少个“没奈何”的地窖为准。据说这一风俗源自太谷亢家,清朝初年得闯王遗留巨款,为确保安全,遂将银子熔化后藏于地窖,盗贼虽至,却无法带走一分一毫,亢家也因此世世代代富甲一方,然而“没奈何”银山的具体位置久而久之无人知晓。

亢思敬顿时恍然大悟,拍了拍脑门:“我想起来了,那年我们在北京公寓的确聊过这个故事,但那只当是闲聊而已,难道我家真有地下银山不成?就算有,从清朝初年到现在也过去了三百多年,从来没人找到过。这种笔记小说里的故事可信吗?”

郭锡仁胸有成竹地道:“思敬,你还记得我当时提到过的德国礼和洋行有一种设备可以透过地面探测下面是否有金属吗?我打听到现在省城里就有这样的仪器。如果你觉得可行,咱们就去试试,一探究竟不就知道了?”

亢思敬犹豫道:“这我倒是知道,但如果真探测出来了,对着一座地下银山,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郭锡仁大笑起来,声音洪亮:“以前强盗对着地下的银山只能哀叹‘没奈何’,而现在科技如此发达,几百米深的金矿银矿都能挖掘出来,对付一座小小的银山岂不是小菜一碟?我们完全可以利用先进的电切割技术,将银山分割成小块,这样一来,难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亢思敬此刻考虑的并非能否找到银山或能否取出的问题,而是假设真有几十万两银子从地下挖出,眼前这位公道团分团长断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明白,这不是简单地赠送他几千块钱就能解决问题的,若要平分这笔巨额财富,他又怎舍得将祖传遗产拱手让人?他沉思许久,始终没有给出答复。

郭锡仁心中暗忖,对待亢思敬这样的聪明人,只能智取不能硬来。他知道,一旦银山被挖出,亢思敬也难以独享。当下,他决定先安抚亢思敬的情绪,关键是先取得他同意探测银山。于是,郭锡仁柔声道:“思敬,你可能担心一旦银山现世,会引起他人贪念,不如让它继续安静地躺在地下。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我身为公道团分团长,你又是亢家庄的实际掌舵人,若真能找到银山,你完全可以用这笔资金在北京、上海等地投资兴办实业,摇身一变成为大企业家。作为老同学,我也可以沾沾光,你若是开了大公司,那个副总经理的位置自然不会留给旁人吧?”

亢思敬心中已有计较,便回应道:“锡仁,我也向往发掘宝藏实现财富梦想,何况你又找出这本书来证实这个传说。不过毕竟年代久远,万一传说有误,我们花费大力气探测一番却一无所获,岂不是空欢喜一场?再说,以我家现在的经济状况,恐怕无力承担这笔勘探费用。”

在亢家村的这几日里,笼罩着一层神秘而又紧张的气氛。省城派出的一支探矿小分队悄然入驻,声称此地蕴藏着丰富的矿脉资源,需要进行深入勘测。这支队伍由县上公道团分团长郭锡仁亲自挂帅,同时还配备了数名荷枪实弹的保安队员以确保探矿行动的安全。他们的驻扎地便是村里赫赫有名的亢家大宅中的一处僻静小院。每当夜幕降临,郭锡仁与亢家少东家亢思敬便会在此秘密会面,而他们交谈的内容始终深藏不露,无人知晓。

某日,郭锡仁手握一部精密的探测仪,携同一位专业观察员,驾着一辆小车穿梭于亢家大院各个角落进行细致入微的勘探。然而,不论他们如何努力,那探测仪的指针却如同铁铸一般,始终平静如镜,丝毫未动。一周过去,郭锡仁的信心逐渐消磨,开始质疑那些流传的矿脉传说以及旧籍记载的真实性。当初他曾信心满满地承诺,若无法找到矿脉,将自掏腰包承担整支小分队的所有开销。此刻回想起分团捉襟见肘的经费状况——太原分团每月仅能提供区区数百元,即便一分不用也无法填补小分队的日常开支。想到此处,郭锡仁不禁额头渗出了冷汗。

这一晚,郭锡仁再次与亢思敬密谈。他紧锁眉头,透露出内心的焦虑:“亢老兄,这大院的每一寸土地我们都已仔细探测了两次,却仍未发现任何与银山有关的迹象。是不是我们忽略了什么关键之处?倘若再无收获,恐怕这一切就要变成虚无缥缈的镜花水月了。”

在先进的科技仪器揭示下,这座沉睡了三个世纪的地下“银山”终于揭开了神秘面纱,的确就隐藏在这片土地之下。随着发掘工作的推进,那埋藏了十几万两白银的巨宝——所谓的“没奈何”,真真切切地浮出地面,验证了闯王遗留宝藏的古老记载并非虚言。然而,就在银山即将重见天日的关键时刻,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态让亢思敬和郭锡仁猝不及防。

正当二人热火朝天地讨论如何安全、有效地挖掘这座银山,并将其兑换为市场流通货币之时,分团部的工作人员神色匆匆跑来,向郭锡仁紧急传达消息:“郭团长,阎主席来电,要求您和亢先生立刻前往省城晋见。”

两人闻讯后心知肚明,这次突如其来的召见必然与刚刚发现的银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究竟是福是祸,一时难以揣测。郭锡仁心中暗觉不妙,他知道如此一笔巨额财富绝不会被有权势的老西轻易放过,但面对现实,唯有坦然应对。于是,两人急急忙忙启程赶往太原。

抵达省城后,他们在阎锡山省主席的官邸小客厅接受了接见。阎锡山目光犀利地审视着两位年轻人,开门见山地说:“亢家乃山西传承已久的豪门世家,此次你们家族银山的发现,充分证明了我们山西人并非全凭锱铢必较才积累了财富。现在我想听听你们对处理这座地下银山有何打算。”

当亢思敬和郭锡仁提出欲将银山取出分割并运往京沪等地兑换现金用于投资的想法时,阎锡山连连摇头,表情坚决得像一只拨浪鼓:“这样的做法不可行,那是将历史遗产彻底销毁。要知道,我们山西省的企业实力远不止亢家这一座小小的银山,纵然能够换取几十万现款,但损失的是这份宝贵的历史资源啊!我的建议是,应当原址修复银山上方的建筑,并派遣军队严密守护,确保任何人均不得擅自侵扰。鉴于你们二位发掘银山的卓越贡献,应当予以嘉奖,同时,所有探测费用将由省政府承担报销。亢思敬可以调任山西实业银行担任襄理,郭锡仁也应回到省城,在财政厅任职。”

亢思敬意外晋升至银行管理层,荣升为理字辈的人物,自然是欣喜若狂,连忙对阎锡山连声道谢。相比之下,郭锡仁尽管也表示了感谢,但阎锡山敏锐地察觉到他内心并未表现出同样的欢欣,反而流露出一丝不满的情绪。阎锡山深知人心,一眼便看穿郭锡仁比亢思敬更为精明且不易操控。他不动声色地结束了接见,安排人将二人送往住处休息。

回到住处后,亢思敬仍沉浸在喜悦之中,赞不绝口:“阎主席果然高瞻远瞩,既能保护古迹,又能妥善安置我们,真是英明之举。”然而,郭锡仁却适时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思敬,你别高兴得太早,阎锡山可是个连古墓都不放过的贪婪之徒。今天为何对银山不动丝毫,还说什么要保护古物,其中必有蹊跷。”

亢思敬对此仍抱持怀疑态度,他认为:“无论如何,阎主席派兵保护总是真心实意的,我看你是多虑了。”

郭锡仁听罢,冷冷一笑,直言道:“这就是调虎离山之计。你想想,我们都被调到太原府任职,那边的银山就完全由他掌控,怎么可能毫无企图呢?”

亢思敬听后,心头一震,经过片刻思索,他提议道:“那不如我们辞职回乡,只要人在家乡,那银山想必就不会被动了吧。”

郭锡仁无奈地摇摇头,手指向亢思敬,语重心长地道:“思敬,你以为回到太谷就能避开阎锡山吗?整个山西都是他的势力范围,处处都有他的耳目,即使回到家乡,他要是派重兵驻守,我们又怎能抗拒得了?现在我们只能随机应变,静观其变吧。”

亢思敬满心欢喜地到实业银行履新,原本以为换了个襄理的职位也不失为一种补偿。然而,当他真正踏入银行后才愕然发现,这襄理的身份并无多少实权,银行内部的权力架构错综复杂,经理之下还有副理、助理等诸多职位,这些人全是阎锡山的心腹,是从昔日票号中历练出的老江湖,掌握着银行各项事务的决策权。亢思敬作为襄理,甚至连接触到钞票的机会都没有。他曾试图找经理争取更多工作机会,经理却笑着婉拒:“亢襄理,银行业务看似简单,实则内含乾坤,你不妨先多学习观摩一阵子,待熟悉后再接手具体事务如何?”

经过一个月的工作体验,亢思敬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处境:这个所谓的襄理身份,实际上是在银行里挂名的摆设。压抑不住心中的憋屈,他向经理提交了一份长达一个月的假期申请,借口是要回太谷老家一趟。

经理特意把亢思敬请到办公室,关上门,面容庄重地对他吐露实情:“亢先生,有些事情我有必要跟你说明白。你的这个襄理职务,其实是老帅亲自下令委派的,并附带了两个指示:一是对你务必礼遇有加,无需你插手太多实务;二是无论有事没事,你都必须留在太原城里居住。所以,你提出的返乡探视,作为经理我无权直接批准,必须征得省主席同意才行。我看你还年轻,最好别跟老帅对着干。说实话,就算你回到了太谷,只怕也是举步维艰,倒不如在省城银行享受几天清闲生活。”

听完经理这番话,亢思敬恍如晴天霹雳,愣住了。原来,他这个襄理,不过是被变相软禁在太原,有家难回罢了。此刻他五味杂陈,心中各种滋味交织,愤恨、无奈一股脑涌上心头。他后悔不已,如果不是当初郭锡仁撺掇,怎么会去挖掘那个倒霉的“没奈何”!这个名字真是不祥至极,如今果真陷入了无可奈何的境地。他深知阎锡山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一旦自己执意回太谷,恐怕会触怒这个大佬,而且太谷毕竟仍在山西境内,自己就像孙悟空一样,终究逃不过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亢思敬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反复思量之后,他终于想通了:既然如此,何不自我排解烦恼,乐得逍遥?他想起了信陵君的故事,当时信陵君因遭魏王猜忌,便选择了沉迷酒色以麻痹自己。于是亢思敬决定效仿信陵君的做法。

自此以后,亢思敬开始流连于太原府的烟花柳巷,结识了一位名为黄白玉的风尘女子,她一双媚眼勾魂摄魄,只需轻轻一瞥就能让人神魂颠倒。亢思敬整日与黄白玉厮混在一起,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阎锡山的耳中。阎锡山暗自盘算,索性让这个年轻人继续沉沦下去,最终或许会落得个牡丹花下死的结局。

在七七事变的前夜,卢沟桥的炮火已经若隐若现。不久之后,平津沦陷,日军如潮水般涌来,短短三个月就攻破了娘子关,更有一路兵马从大同南下,直逼太原。

太原城里乱作一团,省府机关纷纷向西撤退,逃往黄河边。银行、机关,往日的繁华景象已然不复存在,一切都变得混乱无序。

在这混乱之中,亢思敬趁机溜回了太谷。他的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座传说中的银山。他急匆匆地赶到银山所在地,却发现那原本应该修缮保护的房子早已被拆得七零八落,地面被挖成了一个巨大的水坑,里面积满了死水,苍蝇、蚊子在白日里乱飞。他心中一沉,明白银山早已被洗劫一空。

亢思敬站在这大水坑边,目光呆滞地望了半天。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他心中的悔恨和失落如潮水般涌来。他忍不住想大喊一声:“祖宗啊,你们不传下这座地下银山,我家不是还好好的!而今什么都没有了,我这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味道?”

过了两天,一批从太原逃难而来的人路过此地。其中有个青年官员走到这水池边,看到水坑里浮着的一具尸体,不禁叹息一声:“真是一个噩梦,金山银山,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战乱过后,太谷县西门外的庙里多了一个年轻的和尚。他整日枯坐无语,仿佛与世隔绝。有时,人们会听到他口中念念有词,但仔细一听,却并不是什么佛号,而是“思敬我对不起你”。他的心中似乎藏着什么深重的秘密和愧疚,让人不禁对这年轻的和尚产生了更多的好奇和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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