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玉头顶上99%的崩坏值，不知不觉间升高了一点。
季白敏锐地发现。
周围的时空静止了，不再有汽车驶过马路的声音，不再有行人的骚动，更不再有柳如玉的啜泣声。
有的只是身躯极速被红黑色血液感染，露出浮夸表情的崩坏柳如玉，缓缓出现在季白跟前。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企图将咧开的大嘴移回原位，但始终没能操作成功。
“又见面了，死渣男。”
这位崩坏人格露出阴森的笑容，忽略周围的一切，径直对季白问起好来。
她走起路来，就像是丧尸一般一摇一晃地，速度极快的同时，样子还十分怪异。
待季白反应过来的时候。
她已经贴到了自己跟前，用充满血线的红色眼球，死死地盯着季白。
“叫我死渣男，你是不是终于放弃要留下我的想法了？”
季白冷漠地回应着。
虽然他身上不能行动，但是嘴和眼珠子都是能动的，因此完全可以和对方进行正常交流。
“不是哦。”
听到季白的回应，她咧开大嘴咯咯直笑，接着还用被血线布满的手臂，抚摸着季白的脸，用平淡的语气轻轻回应道：
“我已经完全确定你可以使这个世界恢复正常，所以不管是为了这个世界，还是为了你，我都必须将你留下。”
人生就是这样。
谁也不能确定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情。
就比如——
几天前只要触发剧情杀就会残忍弄死自己的崩坏柳如玉，现在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待某个至宝一般，久久不愿移开。
谁能想到对方会有这种变化呢。
当然这变化对季白完全没好处。
与其对方在这冒着红色爱心眼看着自己，不如让她直接一刀捅进季白肚子里，这样还能早一点触发存档机制。
因此。
见到对方一副怪物的外形，却洋溢着开心的表情，哪怕季白无法行动，但也是当即骂道：
“我不喜欢贱人。”
“你和没崩坏之前的你一个德性，让人恶心，让人厌恶，没人愿意为你们俩这种贱人留下来。”
贱人？
听到这个词，她情绪十分激动，正常的呼吸也突然变得粗重了起来。
“嘿嘿。”她语气怪异地笑道。
“你说了不算，我会用尽各种办法，引导过去的我逐渐改变，到时候你将会看见一个全新的柳如玉。”
“你tm自己都疯了还教别人？谁给你的脸。”
季白对于她的言论表示不屑。
谁都可以变正常，但是柳如玉真不行，这丫头接触自己的时间太多了。
保不齐哪天自己真被柳如玉吸引住了，在这个世界安稳生活下去。
那他的计划可就全都完蛋了。
“疯了？”
听到这个词，这位崩坏柳如玉露出万分憎恶的表情。
她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声。
接着斜歪着脑袋，将头死死地贴在季白脑袋上，双眼死死地盯着季白的眼神。
本以为对方会双手用力掐死自己。
季白已经开心地打算重新选档了，可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那么做。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咽了咽唾沫，时不时嗅嗅他身上淡淡地味道，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
季白刚要继续刺激她。
这位崩坏柳如玉却突然将头埋进他胸前，嘴中念叨着：
“你不懂……你不懂我有多爱你。”
“以前杀你，是因为我觉得你没有灵魂，只是个该死的渣男，像个行走的魅魔一般，到处勾引各种女孩。”
“但是现在……你已经不是那种人了，所以我不会再杀你了。”
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在季白胸口处开心地说着。
这回答可把季白气得半死。
不杀自己？
不杀自己他怎么触发存档啊！
对方提到的其他事情，季白都可以接受，但是不杀自己这件事，绝对不行！
“你别以为说这种话我就会原谅你。”
他冷哼一声，语气恶劣地大骂道：
“你无故弄死老子几十次的事情，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
“你这个杀人犯，贱人，疯婆娘，一看见我就心烦。”
“本来性格就恶劣，现在还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丑的差点给我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激将法。
季白的最后一招。
为了让对方弄死自己，他只能疯狂辱骂，希望对方早点气急败坏，怒而杀人。
经历了上次的事情。
现在的崩坏柳如玉明显成熟了不少。
对于季白的辱骂，她心中有些生气，但还是咬着牙，极力克制着自己渴望杀掉季白的疯狂想法。
季白甚至能看见她的右手原本已经死死地掐住他的脖颈，开始发力。
但是崩坏的柳如玉却能靠着自己的意志，用左手强行把狰狞的右手拉了出来。
坏了。
这家伙的变化比爱丽丝都夸张，这才见了几次面，她就已经可以硬抗世界规则，强行打断剧情杀的触发。
这要是给她多见几次面，不得直接从柳如玉中分离，直接在现实中拿捏自己？
光是想这么想，就已经有点恐怖了。
“对于那些事，我深感抱歉。”
眼前这丫头给自己道了歉。
季白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的双手死死交叉在一起，脸上则是一副勉强的表情，咬着牙解释道：
“余生的日子里，我会好好改变自己，绝对能变成你最喜欢的女孩的模样。”
那种事情不要啊！
季白听到对方这句话心中真是气坏了。
自己可是要拿钱跑路的人，怎么可能和这些疯婆娘谈什么狗屁恋爱。
还tm余生？
哪怕是更前面的前世今生，他都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在自己身上发生！
或许是看出了季白眼神中的不屑和厌烦，她倒也没有多说，反而是欣慰地解释道：
“你没发现吗？”
“过去的我，正在努力变成一个完美的女孩子。”
“聪明，听话，时不时撒个娇……这些不都是你最喜欢的事情吗？”
“只要你同意给人家一个机会，我以后肯定什么事情都能满足你哦。”
鬼扯。
这些言论在季白眼中纯属放屁。
她竟然企图用不一定发生的事情，以此来当她虐杀自己几十次的借口。
合着她真当自己是亚撒西男主，什么脾气都没有是吧？
“你可拉倒吧。”
“你当老子是大学生刚毕业呢，在这画饼？”
他冷哼一声，十分不屑地打断对方的幻想，接着更是戳中了对方的要害，径直答道：
“等可以结婚的时候，老子早接触好几十个女孩了，我等你这种抱起来都硌骨头的飞机场干什么？”
如此灵魂一击。
直接怼的这位崩坏柳如玉，笑容尬在脸上，很快她的眼神中也失去了稳重的神色。
混沌，邪恶，狠毒的情绪，再次覆盖这位崩坏人格的脑海。
几乎是一瞬间，她便被这些情绪支配，突然咧开嘴哈哈大笑，接着更是徒手贯穿了季白的心脏。
“死渣男，给老娘死，呀哈哈哈！”
随着对方癫狂的声音响起，季白眼前一黑，再次眨眼的时候眼前也出现了熟悉的存档石柱，和那句显眼的红色字体提醒。
【叮，宿主已死亡，请重新选择存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