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止的眼神一直盯着月离给雪幽昙探脉的手，没动弹，直到暗夜苍牙凝成一股灵力汇入他识海，他才被震了一下，收回了视线。刚回神，肩膀就被风明决按住。
风明决摸着他的脊椎，似乎在查看什么，突然间叫了一声，“不得了~”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这小子进山门短短一月，竟已突破练气，达到筑基段位！当真是根骨奇才。”
人家是男主，根骨不上乘怎么独霸天下，夜御十女？
雪幽昙一边心里嘀咕着2484的提示音什么时候响起，一边吐槽男主人设的挂点。
啥都一学就会，修习双灵脉，还踏马得时刻保护着不能提前杀。这体格，等他发育起来了，后期谁打得过？
“好了，要鉴别奇才也等回山了再鉴定吧。枯木林里瘴气重。”月离开了口。
“对对对，幽昙还伤着呢，那咱们先回去。”
等几人从枯木林出来落到前山的时候，萧亦衡和李洛书凌月等人就率先跑了过来，围着他嘘寒问暖，“师尊，你是不是受伤了！是暗夜苍牙伤的吗？”
为首的萧亦衡身上和脸上都有打斗的痕迹，额角的鬓发就不说了，就连弟子服的袖子也被火燎断了一截，看起来有些狼狈。可饶是如此，雪幽昙还是透过他烧掉的袖子，看到了萧亦衡手臂上拢起的肱二头肌。
这体格子，一拳怕是能打死一头牛吧。他跟裴止这个豆芽菜站一起，裴止大腿只怕还没他胳膊粗。
这两人，真的裴止才是那个攻吗？
雪幽昙头一次对自己对攻受方体格的认知产生了怀疑。
还没等雪幽昙从这个问题里出来，站在萧亦衡身边的李洛书就猛地拔出自己的剑，摆出战斗姿势，“暗夜苍牙呢？暗夜苍牙在哪儿？敢伤我师尊，我要砍死他。”
“苍牙山三坛主都在的时候你倒是知道要砍那畜生了？之前在山门要决斗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在呢？”一旁的凌风是有些阴阳怪气在身上的。
“我那时在后院，我……”李洛书支支吾吾了几声，还是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他本是在跟雪幽昙告别，遇到出事儿，第一反应自然是先将自己身上的那身牡丹衣裳给换下来，等再赶去的时候，暗夜苍牙已经不在前山了。
“胆小鬼就是胆小鬼。”这些日子萧亦衡给裴止那些粗活干，少不了李洛书的撺掇，凌风可不惯着他。
“凌风。”话有些难听，凌月瞪了凌风一眼，凌风便老实地闭上了嘴巴。
凌月本想再说两句，眼角余光一瞥，却看到了一旁被忽略的裴止。
“裴师弟，你怎么也在这里？”凌月赶紧走过去，“你身上怎么都是血，你也受伤了吗？”
“我没事。”裴止随口答了一句，用手挡住了衣服上血渍最多的一块位置。
这是他跟暗夜苍牙打斗时候被它的尾巴穿刺的伤口，可那股不属于他的力量爆发之后，他身上的伤，就奇迹般的全都愈合了。若是凌月再问下去，他根本解释不清。
“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受了伤，难不成，这些血，是暗夜苍牙的？”话说到这里，凌月突然抬高了声音，“裴师弟，你收服了暗夜苍牙！！！”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凌月这Npc当很称职。
在书里，凌月喜欢被魂穿的萧亦衡，所以在萧亦衡捡漏抢了本属于裴止的暗夜苍牙后，也是凌月跳出来喊“大师兄你居然收服了暗夜苍牙”，从而一锤子定音，让萧亦衡成功当上首徒的。
现在，主线剧情变了，她的挑明对象也变了，但台词还是一样的。
纸片人就是纸片人啊，一步步都是按书里设定走。
凌月此话一出，山门众弟子间就瞬间炸开了锅，吵得比暗夜苍牙来袭时还热闹。
作为裴止在苍牙山的死对头，萧亦衡听到凌月的话肯定是第一个不服，马上就跳出来反驳，“小师妹你别瞎说，就他那炼气期的段位，收头狼都费劲，还收暗夜苍牙？他身上的，不过是狼血罢了。”
“大师兄怎么这么肯定是狼血？莫非，是大师兄让裴师弟去枯木林喂狼的？”
“当然不是。”萧亦衡的眼神闪躲，怕凌月当众说出他为难裴止的事儿来，马上转移话题，“那你说他收服了暗夜苍牙，怎么证明？”
凌月望向裴止，摇晃着他的袖子，“裴师弟，你快点跟我们讲讲，你是怎么收服暗夜苍牙的，或者，你能唤它出来，大师兄就无话可说了。”
雪幽昙站在一边等剧情发展，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伸手拽了拽刚才回来时，卡进屁股缝的里裤。
一般这种情况，镜头都是切到主角团的，他这个男配做了什么动作，无人会在意。
但……
“你若是困了就去睡，老在我身边打什么哈欠？”月离却突然转过了脑袋。
？？？
这时候的注意力不都应该在男主身上么？怎么月离这厮还能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而月离说了这话的下一秒，裴止居然也道了句，“我有些困了，明日再说。”
说到这里，裴止往他的方向迈了几步，问，“师尊，我有些累，可以下去休息吗？”
当然可以，完全可以啊。
本来上半夜雪幽昙就没睡，下半夜又被这主线任务折腾得心力交瘁，眼下困意正浓，偏偏一回来，这前山就跟开誓师大会似的，一时半刻都消停不了。要不是男主困了，雪幽昙怀疑这剧情能展开到明天上午去。
雪幽昙点了点头，裴止便拜别了另外两位坛主后，自己往后院的方向走。
“哎裴师弟你等等我，你身上有伤，我送你回去。”裴止一离开，凌月就巴巴跟了上去。
到底是女大不中留，裴止才刚来苍牙山一月，都有迷妹了。
比上上世让凌月臣服的时间还要早啊。
青出于蓝了。
本以为躺到床上能睡着，可雪幽昙还是一夜无眠。
无眠的原因很简单，从暗夜苍牙在裴止体内消失的时辰算起，到现在天都亮了，2484还是一句屁都没放。
没说任务完成，也没说失败，整得他睁眼闭眼都在想这事儿。
好不容易有了点困意，刚闭眼，门就被人打开。
雪幽昙的起床气在叫嚣，本想开始骂人，来人却蹲在他床前，柔声道，“三坛主，该梳洗了，首徒大会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要开始了。”
陌生女人的声音？
雪幽昙半睁开眼，瞥向来人。
入眼是一抹红，很扎眼的红。
苍牙山门徒都着淡蓝色衣裳，而坛主服中，皆为白色，很少能见到这般鲜艳的颜色，比昨日李洛书的那身粉红还鲜艳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