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衍从来都没有想到带孩子会这么累。
他见瑞尔没有衣服穿，缩在角落不敢动，就跑到蝶族人部落偷偷拿了一件给他穿。
结果…他！嫌！丑！
小水母愣在原地，只迟疑了片刻，强硬给他套上！
不过也收着力道没让他痛。
小瑞尔嫌弃的扯着衣服，不情不愿的跟着他出门。
不过没走几步就停下了，他回头问道“怎么了？”
他说他脚痛！
低头看去，白净的小脚被泥面上的砂砾磨得有些红，再看看自己从未碰到过地面的下半身。
皓衍：……唉。
他把小瑞尔放在头顶，光滑的伞盖让瑞尔差点没站稳。
还好他扶住了。
“坐稳了吗？”
“嗯。”
他想：只是娇气了一些，还是很乖的。
穿过森林，找到一个空闲处“晒太阳”。
他并不需要吃东西，虽然也可以吃，但他一般喜欢吸收自然能量，这种感觉让他很舒服。
小瑞尔乖乖的躲着阴凉处，皓衍在他身边划了一个圈，他出不去，别的精灵也进不来。
他无聊到玩树叶，玩手指头，找木棍在地上挖土。
待小水母回来，瑞尔跟个野人一样在土坑里面仰头看着他。
白净的小手红彤彤的，一身的泥土，刚找来的衣服也脏得不成样子，头顶还有细碎的沙子，小瑞尔还冲他眨巴眼睛。
皓衍很沉默，下去向他伸手。
小瑞尔把棍子丢了，张开双手，等着他抱。
那双手顿在他身前，像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小瑞尔指了指天“快黑了，你才回来。”
小水母歪头，这是在怪他这么晚回来，他害怕了吗？
闭了闭眼，认命般把他抱起来“抱歉，我下次早点回来。”
皓衍给他找了个小溪让他下去洗洗，他问“需要我帮你吗？”
小瑞尔抿着唇“我冷。”
皓衍：……好麻烦
他记得火山周围应该有热的泉水，准备带他去一趟。
飘着飘着，感觉头顶空了。
回头，小瑞尔扒在树枝上，伸手够果子。
皓衍毫无反应的在下面询问“你在干什么。”
小瑞尔“我肚子饿。”
于是皓衍就这么看着他够果子，差点掉了都没反应，等他够到了才想起来“下次你饿了，可以跟我说，我给你找东西吃。”
小瑞尔在树枝上啃着没有味道的冷果子，没有说话。
他找了个离火山近的泉水让瑞尔下去，小瑞尔只是碰了一下就收回手“烫。”
无奈，又找了个稍远一些的，瑞尔终于肯下水了。
皓衍见状松了口气，良心发现一般“我去给你找点吃的，你等一会。”
说完在他周围划了个圈，防止别的东西进入。
小瑞尔在水池中央，看着他远去，绕着圆走了一圈…没有上去的地方。
等皓衍再回来，瑞尔已经泡皱了。
他把皱巴巴的小手摆在他面前，小水母沉默“你为什么这么娇气？”
瑞尔：……
他觉得他要是不说话，他能把他给养死。
他只是失忆了，不是变傻了，但是他觉得面前的这只精灵是真傻。
小小的瑞尔表示他还不想死，所以他得说话。
皓衍好像想到什么，提出要带他去一个地方“我们走吧，或许在那你会舒服一些。”
瑞尔没有异议，他觉得应该不会比现在还差了。
他们来到一座小木屋前，打开门，瑞尔看着黑漆漆的屋子继续沉默。
皓衍就像个电灯泡一样，身上发光，光芒瞬间照亮整个屋子。
偏头一看，小瑞尔弯腰捂着眼睛——睁不开了。
感受到皓衍把他抱起来，放到一个柔软的物体上，光芒淡了一点。
瑞尔依旧没有睁眼，小水母想了想，凝聚出一颗光球，放在房顶，能照亮整个屋子。
面前巨亮的“电灯泡”转移，瑞尔缓缓睁开眼睛，打量起这个屋子。
基本上，除了电器，该有的配置一应俱全，床边一个柜子，好像是装东西的，他跳下床，走过去打开。
一排由大到小的衣服摆在那里，他回头看皓衍，皓衍也看着他，很沉默。
过了一会，似是受不了他谴责的眼神，皓衍道歉“我忘记了，对不起。”
小小的瑞尔像大人一样长叹口气，艰难挪动凳子，够下适合他尺寸的衣服，躲在角落换上。
在另一个柜子里找到鞋子，终于不用再光脚走路了。
这期间皓衍依旧飘在空中看着他收拾自己，眼中有些好奇。
或许他觉得，瑞尔没有让他帮忙，就是不需要他吧。
天色暗了，小瑞尔爬上床，该睡觉了。
但皓衍十分没有眼色的继续看着他，瑞尔闭了一会眼睛，又睁开，抬眸与那双金眸对视。
瞪了一会，似乎是知道他不说话皓衍能一直这么瞪下去，他开口了，稚嫩的声音中满是疲惫“我想睡觉了。”
皓衍点头“睡吧。”
没有丝毫要收回的意思。
瑞尔“…你可以把那个亮亮的收回来吗？”
皓衍歪头“那你不是看不见了？”
瑞尔“……睡觉不用看东西。”
“哦！”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东西一般“原来睡觉不用看东西。”
瑞尔：……心累，到底你是娃我是娃？
皓衍飘到床上，瑞尔看着他慢慢躺下，忍不住问“你要干什么？”
皓衍偏头“我要跟你一起睡。”
话落，头顶的光球就灭了。
想要拒绝的瑞尔看着他在黑暗中炯炯有神的眼睛“……闭眼。”
他眨巴一下，又发出一声“哦！”
好像刚知道睡觉要闭眼一样。
瑞尔小小年纪，带着一个比他大了很多的“娃”，有些头疼。
皓衍把他拉下来抱着， 闭上眼睛“睡吧。”
或许是孩子睡觉都喜欢抱着什么，瑞尔理所当然的成了皓衍的抱枕。
虽然他身上像是没骨头一样的qq弹弹，但是瑞尔还是不自在，尤其是——他晚上睡觉还特么发光！
等第二天醒来，瑞尔发现屋子里还有一间房，火速把他赶过去，顶着黑眼圈跟他说“你睡这间。”
皓衍“为什么？”
他感觉昨天睡得很舒服，真的有睡觉的感觉。
瑞尔第一次强硬的跟他说“你睡这里！”
小水母眼睛颤了颤“你不想跟我睡吗？”
瑞尔点头，小水母好像蔫了，落到地上，下身的弧形半圆摊开“你不喜欢我吗？”
他好像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