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们两个不会来接我。”
从漩涡一直走到尽头，踏出拿到裂缝一般的虚空，就迈步了完全纯白的世界。
但这里并不是空荡荡的，走廊，工作台，错乱的楼梯。
来来往往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人，就连她身上也是，在迈入这里的一瞬间变成了纯白的衣服。
白昼和萧贺川就站在她的面前，两人的双手叠在身前，看上去已经等了她好一会儿。
“这里还分等级制度吗？”顾朝夕四处看了看，很快就能发现，每个人穿的衣服其实是有区别的。
就比如，白昼的衣服上面，口袋比较多，看上去款式更加复杂，而萧贺川身上的那件，就相对简单，更加偏向运动型的。
听到她这么问，白昼低头笑笑：“你观察的很快。”
也难怪在顾晨阳去世之后，里世界的目标后来会对准到顾朝夕的身上。
这样快速的洞察力可不是所有人都有的。
他转过身，领着顾朝夕往前走，抬手示意了一下，这个问题就让萧贺川来跟她解释吧。
“的确是有分级，不过不算上下级。”
萧贺川颔首：“你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大片能看见的区域中，大家都是观察者。”
“只不过，像我就是初级的，所要进入的位面相对较多，权利相对较小。”
“白昼这样的，算是高级的，进入的位面相对较少，自由度较大，权利相对较多。”
“不过观察者之间，并不能互相制约对方，没有领导属性。”
顾朝夕抬手摸了摸下巴，如果这么说来的话，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之前白昼可以提前让她那个位面结束。
但是，有一个新的问题。
“那谁来领导观察者？”
“没有人领导。”白昼摇头。
观察者的上级是谁，没有人知道，有可能在上一层还有人，也有可能上一层没有人。
他们每次的任务，会有一个大屏显示出来，各自分领。
至于这些走来走去的观察者，其实是在修补位面的漏洞。
“你现在所站的位置，就是观察者生活的位置，这里的地形看起来很复杂，所有不能被行走到的地方，都是虚空。”
“不同的道路尽头对应不同的位面之门，从那里，你可以对位面进行修补和调整。”
“虽然看上去走来走去的人很多，其实相比于位面数量而言，观察者的人数占比很小。”
顾朝夕点点头，能感觉到，虽然楼梯上有各种长相不一样的人在到处忙碌着，但是数一数，也不过如此。
她只是简单扫了几眼，差不多能推测出一个大概。
白昼叹了口气，又道：“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当你成为观察者，一切生长会停止，你会永远保持这个样子，除非你以自我伤害的方式死去。”
“你的意思是，观察者自杀？”
“是的。”萧贺川也跟着点头。
从他成为观察者之后，他就发现，普通的外界伤害对他根本没有什么用，所以当时，他想问一下其他人这个问题，却没有人理会他。
里世界这个里面，人们的感知共情能力太差了，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很麻木，也拒绝帮助其他人。
是白昼看见他问不到答案，才主动和他结交认识的。
也是那个时候，白昼知道萧贺川认识顾朝夕，因此开始和萧贺川共同应对。
顾朝夕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那一丝线在自己的脑海中快速的滑过去，最后也没来得及抓住。
“这里的高级观察者，像你一样的，多吗？”
白昼稍微愣了一下，笑着摇头：“不多，除了你哥哥，只有我。”
里世界不会给观察者过多的权利来干扰位面的各项数据，如果每个人都是高级观察者的话，位面会乱套的。
上次提前结束位面的进程，已经算是白昼利用自己的权限做出的一件荒唐事。
这样的事情一次两次就够了，次数多了会被里世界判定成为扰乱位面的正常发展。
到时候里世界想要抹杀观察者，也是轻轻松松。
“新世界呢？里世界想要创建的新世界，在哪里？”她终于想起来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白昼和萧贺川的脸色都变得有点儿难看。
该怎么和顾朝夕解释呢，也或许不用解释，如果她看见了，一切都明了了。
“你想去新世界看看吗？”白昼的右手捏住左手的手腕，看上去有点儿不太舒服的样子。
她有些狐疑，里世界所进行的筛选不就是为了创建一个所谓的新世界吗，既然有的话，为什么不能看。
“我想看看。”
“跟我来吧。”白昼抬手示意，朝着最长的那条楼梯走过去。
楼梯的上面看起来没有尽头，也不知道是延伸到哪里。
也没有扶手，两边都是空旷的，稍微崴一下脚就会从旁边摔下去。
这里看起来，更像是各种细钢丝混杂在一起建立起来的某种空间结构。
这个结构之外，甚至看不见别的东西。
“在这里太压抑了，你们不会生病吗？”一片的纯白，甚至连一点儿娱乐都没有。
“所以如你所见，这里的每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的冷漠没有人情味，距离疯子不远了。”萧贺川说着，耸耸肩。
白昼没有反驳，事实的确如此。
这里每年，甚至用不上一年那么长时间的间隔，就会有人因为忍受不了而自杀身亡。
必须是自主的死亡才会被承认，而来自于外界的伤害会在短时间内迅速恢复。
一直走到走廊的上面，那里有一扇门。
白昼停下脚步，抬手指了指那扇门：“打开门，你能看见新的世界，但我想，你大概不会喜欢的。”
顾朝夕皱了皱眉头，隐约感觉到什么，但还是抬手把门推开了。
另外一面，纵观而去，不过是一排一排的病床，上面躺着的人穿着一套米白色的养护服，身上一个巨大的玻璃罩。
玻璃罩上面连接着好几个管子到旁边的仪器上面，每一台仪器所显示的都是床上人的心跳以及各种指数。
“这就是？新世界？”顾朝夕的手僵住，险些就要把门关上，还是逼着自己看下去。
“嗯，大脑构建，将他们的意识带到另外一个世界，无病无灾，甚至不用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