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渔刚才的表情还是冷漠甚至不耐烦的，顷刻间又换上了娇媚的笑脸，她容颜绝美，哪怕是见多了圣洁出尘的圣女，在一呼一吸的咫尺之间，神光也不禁被这样的美丽晃了神。
祂的神色带了几分奇异，甚至将刚才被她那些毫不留情的奚落之语激起的滔天怒火抛到了脑后，有些好奇地问：“那怎样才算是十足的诚意？”
江渔的笑容真切了几分。
“我不需要知晓你全部的计划，你只用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就行。”
真正的梵倾音毫无动静，甚至连她被掐住脸颊，摩亚也没有出现，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现在时机还不完全，哪怕神光已经自认了身份，却还是缺少某种必备的条件，或者是祂还没有交代的关键。
那么这种关键是什么呢？
神光要和摩亚结盟，既看中了摩亚半神的身份，又借着梵倾音即将成为教皇的身份，祂是想成为真神。
百年之前祂已经尝试过，当时利用了梵家天纵奇才的年轻教皇，可惜未能达成所愿，只好换种方式接受梵家的献祭龟缩在圣山宫殿里。
现在摩亚现世，祂又从那两条触角上得到了好处，心思才又活泛了起来。
如果说梵倾音就是百年之前梵家那名教皇的角色，可现在的倾音和前人相比，显然还差些火候，那么神光为什么如此着急如此自信？唯一的多出来的变量就是摩亚了。
江渔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得出来的结论怎么都是摩亚不过是跳板，神光利用完他们之后，只会毫不留情地舍弃和吞噬掉他们，祂吃圣女吃习惯了，吃个半神估计才是他计划之中的重头戏。
如何得到一个半神的献祭。
江渔冷冷地笑了。
可惜真正和摩亚结盟的是梵倾音。
这簇可笑的神光充当了这么多年神明的赝品，现在也不过是倾音的赝品罢了。
既是赝品，就永不会有翻身出头之日。
“你果然是一个狡猾的女人。”神光毫不留情地评论：“冷血冷情，大言不惭的说对男人的爱，转头就开始跟我计较利益的分割。”
“倘若给你足够的好处，你才肯跟我结盟不是吗？”
江渔眯了眯眼睛，果然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会觉得别人也和自己一样，神光冷漠自私利益至上，自然觉得世人也是一样的狭隘又阴暗。
但祂这样想对她来说是有利的。
她刚好顺着祂的话，真真假假地说:“我怎么能左右摩亚的想法。我有什么资格上你们的谈判桌，当今世上，只有你俩是势均力敌，最重要的不是你们达成共识吗？你来巴着我有什么用？”
“呵，你太小看自己了。”神光抚摸着手指上硕大的蓝宝石，自信地说:“连你都看出来我换芯子了，那只海怪能没感觉到，怕是我刚一踏上这方领地，他就已经觉察出来了。”
“你猜他为什么按兵不动，这几天甚至没和我对上呢？”他缓缓踱步，绕到身后拥抱住江渔，双手交叉轻轻放在她的肚子上。
“亲爱的，他一定是在等你的态度啊。”他阴冷的声音在她的耳侧响起，像黏腻的爬行动物，丝毫没有神圣的感觉。
他半是诱哄半是威胁:“就看亲爱的你是要追随旧爱一起堕入深渊，还是要和我一起站在世界之巅享受世人的崇拜和供奉。”
“正常人类的寿命不过二三百年，跟着我，我会让你永生。”
江渔垂眸看着那双放在自己肚皮上的双手，想起以前梵倾音总是爱怜地抚摸，帮她轻柔地按摩，可现在同样的双手，却在拿她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她，心中难免涌出无限的厌恶和怒火。
真可恨啊，应该让这害人的东西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永生固然令我心动，可我一想到要眼睁睁地看着世界毁灭，成为最后一个人，就觉得活得长久也不是什么好事呢。”江渔一步步引诱。
也不知道神光是太过自信还是实在不擅长勾心斗角，竟然轻易地说了出来：“你在担心什么？凭我一己之力就可以支撑世界的运转，加上暮柳的力量，我们俩完全可以弥补世界的不足，重新创造出新的运转规则，怎么样，我们一起成为救世主，一起成为真正的神明，不好吗？”
“再说下去，我真的要心动了。”江渔轻轻笑了，女娲补天，原来是打的这个算盘。
祂不是要吃了摩亚补全祂的神格，而是要用摩亚祭天，弥补世界气运的不足，将世界衰落的局面扭转，世界上再无可以与祂争锋的存在，祂是要以半神之姿统治世间，那么梵倾音无上尊荣的教皇身份就再合适不过了。
这样想就全通顺了。
江渔在心底冷冷地想。
站在祂的角度想，这确实是一出绝妙的救世之计，可是凭什么要牺牲她的梵倾音和摩亚，来成全祂的夙愿呢。
“我该怎么做？”再抬起眼睛，已经是明显动心的模样，江渔眸光潋滟，诉说着向往，又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丝狠厉，这让神光很是满意。
“你只要劝说暮柳和我结盟就可以了，我们先把那些苟延残喘的政权清理干净，以我和他联手的实力，没有人会对我们产生阻碍，所有的反抗者都扔到法阵里祭神，让他们变成新世界的燃料，也算死得其所。”
神光越说越激动：“到时候世间仅存一处圣地，就是圣洁无瑕的圣山，我们将倾全世之力，把圣殿改造成神居住时也无法比拟的华美住所，倒时我们就携手生活在那里，一起厮守和永生，如何？”
“挺好，”江渔赞同地点点头：“至少你想的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