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好奇，走近一步，看了看她手中竹签，只写了“十二”两个字。
拿起签筒，其余竹签上，大多写有“上上”、“上”、“中”等字样，虽然知道是套路，但是对于沈曼的无字签，我也是好奇了起来。
老人走近，接过沈曼手里的签，对着亮处眯了眯眼。
“师傅，该不会，是这只签忘记写了？”我开口问道。
老人摇了摇头，随后干瘦手指划了划十二两个字。
虽然不信鬼神之说，但是对大多数人，烧香拜佛求签问卦，无非就是求个吉兆，寻些心理安慰罢了。
但是此时老人不说话，着实有些让人着急。
过了一小会儿，才见他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般道：“这签筒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是漏写。”
说完，他走到墙边，看着密密麻麻放了许多格子的木架，慢慢找了起来。
“整个签筒里，只有一支无字签。”老人解释道，“不过这么许多年，还没人摇出来过。大多数都是上上签，大吉签。毕竟来这寺里，谁都是想讨个好彩头。”
听到这话，沈曼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道：“这么说，我这支，是下下签？”
闻言，我也是皱了皱眉，封建陋习果然不可信。
老人笑了，摇着头道：“倒也不是，好话说多了，信的有，不信的也有，跟这签一样，有能说的，有说不得的。”
老人绕了半天，我都没理解到底是什么意思，索性准备让沈曼再摇一支，大不了，一直到摇出来上上签就是了。
就在我准备开口时，老人从木架上拿下来一只盒子，打开后，里面有两张黄纸。
“这种签，是好是坏，就看你自己了。”老人把盒子推到沈曼跟前，笑着道。
“这两个，就是解签？”
“两个解签，一好一坏，但是摇签的人，只能选一个。”老人道。
沈曼看了看我，“你来选。”
我瞄了一眼神神叨叨的老头，见他没有异议，于是我拿起一张，搓成圆管状的黄纸，打了开来。
仔细一看，居然又是空的。
我嘴角抽了抽，“老...咳咳，大爷，你耍我们呢？”
“嗯？”老人也是有些迷惑，接过去一看，随即破口大骂，“肯定又是那几个小兔崽子，换了我的签！”
我跟沈曼面面相觑，随即沈曼眼神中似乎有些失落，轻声道：“走吧。”
我点了点头，随即跟沈曼转身朝外走去。
刚刚到路口处，老人声音在后面传来，“女娃娃，你走慢点。”
我跟沈曼站在原地，回头看去，老人竟是追了过来。
“大爷，还有什么吩咐？我们不求了。”我无奈道。
老人没搭理我，伸出手，把一张叠的四四方方但是明显是刚刚才写的黄纸递给了沈曼。
“这个给你，算是解签。”
沈曼满脸奇怪，但是老头转身就走了，没有多说一句话。
“肯定又是写什么大富大贵、心想事成，江湖郎中，骗子罢了，真要是解签有用，人人都抢着来。”我调侃道。
沈曼看了看手里的黄纸，然后慢慢打开，全部展开后，我看到沈曼表情变了。
“写了什么？”我奇怪道，然后走到沈曼旁边。
哪知沈曼把纸条往身后一藏，“姐姐的签，你偷看什么？”
沈曼越是遮遮掩掩，我就心里越好奇，难不成，是写了什么不好的事？
“给我看看。”
“不给。”
“那你告诉我写了什么？”
“忘了。”
眼见沈曼压根不打算给我看，我只好另寻一计，“不给看算了，反正忽悠人的东西，傻子才信。”
说完，我转过身，开始朝前走去。
沈曼见状，也放松了警惕，过了一秒，她刚刚走出一步跟了上来，我一个转身，然后看准时机，朝她手中夺去。
沈曼反应很快，但是奈何我早有预谋，抓到沈曼手中的半截黄纸，我就死死抓住。
“嘶”地一声，黄纸被我夺了过来，但是只有一半。
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半句诗。
“休笑贪睡误春风。”
稀里糊涂的一句话，这什么意思？
我抬起头，沈曼第一次有些嗔怒地看着我。
“咳咳，不好意思，纯属好奇，你手里是不是还有一半？给我看看？”我笑着道。
见我这般无赖举动，沈曼也哭笑不得，然后狠狠瞪了我一眼，把手中黄纸搓成一团，抬手一丢。
我都还没看清，沈曼再放下手时，手上已经没有东西了。
“丢了？”我看着路边郁郁葱葱的树丛，哪里还能看得到纸团的影子？
沈曼嘴角又挂上若有似无的笑意，轻声道：“想看，自己找就是了。”
我有些头大，四处看了看，可惜什么都没有。
“上面到底写了什么？”我原本想问为什么刚刚沈曼会是那副表情，但是又怕有些冒犯到她，只好压低声音，哄着她道。
“说了，忘了。”沈曼似乎有意气我，轻声道。
我有些无语，看着沈曼油盐不进的模样，又拿她没办法。
沈曼说完，转身朝山下走去，我无奈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下了山，有些累了的沈曼坐在副驾驶，让我直接送她回家。
到地方后，沈曼一进门就脱掉外套，然后看着我道：“姐姐洗个澡，等下你帮姐姐捏捏腿。”
沈曼进了浴室，我无聊地打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不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我起身看了一圈，才注意到是沈曼的大衣里。
“电话。”我喊了一声。
“不用管。”浴室里的沈曼开口道。
响了几声，铃声戛然而止，然后不到半分钟，再次响了起来。
我走到沈曼的衣架边，在她大衣里翻找着手机。
然后在右侧口袋里，摸到了两个东西。
一个是手机，还有一个，似乎是一个纸团...
我心头一动，随即把手机拿出来，先挂掉了电话，随后，拿出另外一样东西。
果然，是那团小小的黄纸，我看了看浴室方向，淋浴的声音还在继续。
此刻做小偷一般的紧张感，也没能止住我的好奇心，我缓缓打开纸团，当我看到上面的字迹时，愣住了。
皱巴巴的黄纸上，清晰写着几个字。
“为孕子嗣一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