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影一低声应下，抬手解着身上衣裙的绳索。
衣服工艺繁琐，单上身的绳结处便有七八个。
影一越想快些将衣服脱下，绳结处便越来越紧，急得他额角都冒出了细汗。
他又不敢太用力，毕竟这身衣服是主人的，他如今已经犯错，绝不能再弄坏主人的衣服。
杜蔚伊原是站直着身子低头瞧他，但当时间久了，也不见影一脱下衣服，她心里难免有些烦躁。
“再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若再脱不下来，本宫不介意帮帮你。”
影一浑身一颤，抿唇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虽然不知道主人要如何帮他，但他下意识的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深夜，屋内没有点灯，影一只能凭借窗外照射进来的昏暗月光，解着身上的绳结。
好不容易解开一个，朝着下一个摸索着，就听到杜蔚伊毫无感情的报数声。
“影一，你还有一分时间。”
影一手指一僵，屏住呼吸，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底下的那个绳结。
奈何灯光昏暗，时间紧迫，绳结又极其复杂，直到最后一弹指的时间过去，影一依旧没有解开。
“停。”
杜蔚伊冷声道。
影一浑身猛的一颤，原本急的满头大汗，心跳如雷，直到听到杜蔚伊吐出这冰冷的一个字，彻底变成一片死寂。
他停下了手下的动作，指尖捏着绳结，抬头用祈求的目光望着一步步向他逼近的杜蔚伊。
“主人……”
杜蔚伊没有立刻回应他，而是蹲下身，抬起右手，捏住了影一发间的发簪，往旁边一拉，他身后半挽着的发丝瞬间散落下来。
她右手捏着那个发簪，左手按在影一的右肩上，将他往后压，直到将他抵在床侧上。
“本宫帮你。”
话音未落，杜蔚伊手上捏着发簪，朝着影一的衣襟里伸去。
银制的发簪落在肌肤上，散发出丝丝寒意。
影一跪坐在腿上，双手撑在地上，身子被迫后仰，抵在床沿的脊背有些微微泛酸。
他不敢动，任由主人将发簪探入他的衣襟，挑起身上有些单薄的衣裙。
杜蔚伊微微用力，施加了内力的簪子，轻而易举的将他的身上的那件衣裙划破。
嘶——
衣服破裂开来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夜晚里。
影一猛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被杜蔚伊划破的衣襟。
许是因为从小的生活环境，让影一对衣服都格外爱惜。
身为最低贱的暗卫，每一件衣服都来之不易，常年只有一套衣服的他们，哪怕是最为粗劣的布料，都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奢侈品。
而这件衣裙所用布料都是极好的，可以说是千金难求，可如今却被杜蔚伊毫不留情的撕碎，让他难免有些心疼。
杜蔚伊手里的动作不停，发簪在影一身上各处游走着，犹如在做什么精美的艺术品一样，慢条斯理的用内力一点一点的在他身上雕刻着，直到将它彻底从影一身上“脱”下来。
脱完了一件，她还有些意犹未尽，朝着影一身上最后的那件里衣而去。
影一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随着衣裙彻底变得惨不忍睹，他满腔的心疼渐渐变得麻木。
直到看到杜蔚伊拿着手上的发簪，继续朝着他身上仅剩的那件还算完好的里衣而去，他再也忍不住了，低声唤道：
“主人不要……”
影一红了眼眶，眼底满是心疼和焦急。
是他犯了错，可这些衣服都是无辜的啊！
主人若是要罚，尽管罚他便是，何必对着这么好的衣服撒气。
杜蔚伊指尖一顿，闻言，视线终于从他身上抬起，直视他的目光。
“放心，本宫技术很好的。”
杜蔚伊还以为影一是在担心她用发簪割衣服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他，还贴心的安抚了一句。
影一一愣，随即感到面上微微泛烫。
主人在说什么啊！
影一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杜蔚伊已经用发簪挑起了他身上的那件里衣，随着撕拉一声脆响，影一彻底的闭上了嘴。
罢了，左右是主人的衣服，她想要亲手毁掉，他又有什么权利要求她爱惜呢？
雨水过后，平日里气候虽说不似冬季那般寒冷，夜里却依旧还微微泛着冷意。
随着里衣被杜蔚伊一点点隔开，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接触到冷意，激的影一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察觉到手底下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杜蔚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将发簪往身侧随意一丢。
发簪落在羊毛地毯上，与一旁的银丝鞭相互碰撞，发出一声脆响。
见状，影一低头看了看还半挂在身上的里衣，暗自在心中松了口气。
还好，还能修。
谁料，就在他这种想法刚落下，杜蔚伊抬手抓住了他两侧的衣服，用力的向外撕开。
撕拉——
布料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长长的悲鸣，随后无声的落在了地上。
影一：……
好的，这下算是彻底报废了。
此时的影一这才反应过来，杜蔚伊丢掉发簪，估计是觉得撕得太慢了。
杜蔚伊看向影一身下，那里是他身上仅剩的唯一一块布料。
察觉到杜蔚伊的目光，影一的身子猛的一僵。
他的余光透过杜蔚伊的身侧，看向不远处的窗户，透过昏暗的月光，看到离窗户外不远处有一个枝繁叶茂的杏树。
身为暗卫，往日里，他们最是喜爱躲在这种树杆上。
意识到那里极有可能藏着人，且对方正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影一的身子越发僵硬起来。
他下意识的看向窗户，并未注意到杜蔚伊正注视着自己。
直到一只手落在兄前，用力的掐在了那一侧凸起。
本就被鞭打到红肿的伤口，敏感又脆弱，轻轻一碰都微微泛痛，更别提被杜蔚伊毫不留情的捏住。
“唔——！”
刺痛瞬间从兄前的那一点处炸开，唤回了影一的全部注意。
“影一，是不是本宫对你太好了，好到让你在受罚的时候，注意力都敢往外飘？”
杜蔚伊缓缓开口，语气带了些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