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轻敌。”
袁允棠还怕西太后太认真呢。
她从来没指望，让两个孩子去赢了西太后。
那不现实。
再聪明，再妖孽的孩子，也不会是西太后的对手。
她要的，不过是大公主和六公主去转一圈。
有了出入甘泉宫的凭证，她后面才好“栽赃嫁祸”啊。
而且还可以借此考验一番两位公主。
一箭几雕。
值了。
巧珠眼睛滴溜溜转着，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娘娘，连翘那还做了不少膏药，要不要给两位公主送一些啊？”
连翘一出手，各种药膏手到擒来。
做都做了，总不能浪费吧？
用在两位公主身上，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袁允棠乐了。
巧珠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跟着她久了，心眼子都染黑了。
不错。
有前途。
翌日。
大公主和六公主，还有好几个皇嗣，结伴来到甘泉宫。
“给牧皇奶奶请安。”
一排皇嗣，齐齐给西太后行礼。
看着会走路的公主、皇子都到了，西太后有些恍神。
若是她的三公主没有远嫁东海和亲，她的小外孙也有这般大了吧？
这些年，女儿的信件不多。
大多是报喜不报忧。
可西太后知道，身处后宫，哪有那么多喜却没有忧的？
各种酸楚，都只能自己一个人咽下去而已。
特别是远嫁和亲的女儿，母族不在身边，被欺负了都没人撑腰。
“好孩子，都起来吧。”
西太后看着高矮不一的萝卜头们，有些感慨。
但又有些疑惑。
平白无故的，这些小家伙们，怎会来甘泉宫？
“牧皇奶奶，孙儿们听闻您病了，特意来看您。您身子好些了吗？”
“牧皇奶奶，孙女不孝，您病了这么久，孙女才来看您。”
“牧皇奶奶，您要好好的，孙儿以后天天来陪您。”
……
一帮小家伙，围着西太后转。
“好好好，都乖。”
西太后一脸慈爱。
若这些都是自己的亲孙儿、孙女，该有多好。
儿孙绕膝，其乐融融。
可惜。
她唯一的女儿在东海国。
说不定还每天眼泪拌饭。
再等等。
等那个孽种称帝登基，她垂帘听政，一定要把女儿接回大夏。
她亲自帮女儿撑腰！
大公主跟六公主对视了一眼，不动声色靠近西太后。
“牧皇奶奶，听说甘泉宫的小厨房膳食好吃，孙女能不能留下来，陪着您用膳啊？”
六公主拉着西太后的衣袖，娇俏撒娇。
“只要你们不嫌弃哀家闷，随时都可以来甘泉宫。”
“春嬷嬷，吩咐下去，给皇子和公主们准备午膳，越多越好。”
西太后没把这些小家伙放在眼里。
都是些小萝卜头，威胁不了人。
就算今日是有人怂恿这些小家伙来甘泉宫，她也不在意。
在甘泉宫，没人能掀得起浪！
“多谢牧皇奶奶。”
众皇嗣纷纷行礼谢恩。
不用上学，还能吃到好吃的午膳，谁不喜欢啊？
管它是甘泉宫还是哪个宫。
总归他们是皇嗣，没人敢害他们。
沉寂已久的甘泉宫，变得热闹起来。
西太后脸上的笑容都变多了。
“牧皇奶奶，孙女给您揉揉肩。”
六公主端着天真的笑脸，凑到西太后面前。
看着精明的小六，西太后也没有阻拦。
再精明，也不过是孩子而已。
纵观整个后宫，就数周梓娴的两个女儿精明。
当然还有袁允棠的那一对儿女。
等那两个小的长大，恐怕只会比袁允棠更难对付。
袁家一代比一代难缠。
不过没关系。
那两个小的，不会有长大的机会了。
“哎呀，牧皇奶奶，您长白头发了。”
“小六帮您拔咯。”
六公主一惊一乍，上手就拔头发。
等西太后反应过来时，六公主已经拔了一丛头发下来。
十几根黑发中，才夹带一根白发。
大公主咬唇。
很努力才没有笑出声。
六妹这一手，可真是漂亮！
“小六！”
西太后头皮吃痛，声音下意识加重了几分。
噗通——
六公主惶恐跪地。
“牧皇奶奶恕罪，小六一时手抖，不小心把您的黑发也拔下来了。”
“小六不是有意的，求牧皇奶奶不要责罚小六。”
“小六以后都不敢了，呜呜呜……”
六公主跪在地上，两只眼睛蓄满了泪花。
其他几个公主、皇子也于心不忍。
“牧皇奶奶，您饶过小六吧，她脸都吓白了，想必不是故意的。”
“牧皇奶奶，您要罚，就罚孙儿吧。孙儿是男孩，皮糙肉厚，耐打。六皇妹是女孩子，身上不能留伤疤。”
“牧皇奶奶，六皇姐知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生六皇姐的气了。”
……
一排萝卜头，纷纷帮着求情。
大公主却咯咯笑起来。
刷——
好几双眼睛齐齐盯着大公主。
就连西太后，也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大公主。
“瞧你们一个个紧张惶恐的模样，牧皇奶奶是咱们的皇奶奶，又不是外人，何故如此见外？”
“宫里人都说，牧皇奶奶最是大度，又疼爱晚辈。小六不过是无意多拔了几根头发，牧皇奶奶定然是不会跟小六较真的。”
“牧皇奶奶，您说是不是？”
大公主笑意盈盈靠近西太后，贴心帮其整理好发髻。
“还是你懂哀家。”
西太后眸中闪过异色。
她在大公主身上，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西太后也不声张，反而和善地拍了拍大公主的手。
这个大公主，倒是有几分聪明。
只不过这说话的口气，不像周梓娴，倒跟袁允棠有五分相似。
一样的让人讨厌！
看来，今日这一出，一定是袁允棠在背后推波助澜了。
呵。
袁允棠真是越来越下作了。
居然利用几个小娃娃来跟她打擂台。
袁家女，就这么点本事吗？
呼——
听到西太后不怪罪，众人松了一口气。
可六公主依然哭唧唧，不肯起来。
“牧皇奶奶原谅了小六，但小六不能原谅自己。”
“小六毛手毛脚，屡屡闯祸。”
“牧皇奶奶，您还是责罚小六吧。”
六公主倔强跪地。
主动求罚。
西太后乐了。
见过求饶的，这主动求罚的，倒是少见。
“六妹！”
大公主不赞同地看着妹妹。
其他公主和皇子也急得跺脚。
“你真想领罚？”
西太后饶有兴致看着六公主。
好一招以退为进。
明着求罚，实则是赌她不敢罚。
好谋求一个好名声。
呵。
跟她玩心眼。
今日，她就好好教教这些小家伙们，什么叫“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