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霍的声音一落，灯便亮了起来。
潘乐的眼睛被突如亮起来的光晃到，眯上眼睛别开脸。
“你还要拉我裤子到什么时候？”他哀叹一声。
似曾相识的语气和反问。
潘乐低下头，一眼看到自己手上扯的是裤子，不是被子……
天啊……
事情这么巧的吗？
邓霍的睡裤是松紧带，系着，被她从侧面一拉，没那么轻而易举扯掉，但像是硬要扒拉他的裤子似的。
她反应过来后，来不及回忆其中过程到底发生了什么，立即松手撑着床沿站起来。
邓霍懒洋洋翻身坐在床上，双腿盘着，上身赤裸，神色大概处于睡梦被惊醒的状态。
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看她的眼神逐渐从困倦转为清朗：“给我一个解释，不然你就是犯了流氓罪。”
“……”潘乐嘴角抽了抽，竖起手指认真普及道：“流氓罪在97年已经废除了，你在一个律师面前说这个有点蠢哦。”
邓霍不以为意，“嗤”了一声：“那你承认你大晚上的耍流氓了吗？”
她自是不认的，摇摇头。
再说了，妻子对丈夫想干那啥，都是正常的。
邓霍打量着她，意识到她脑子还未完全清醒后，语气特意加重：“事实胜于雄辩，我房间里有监控，要对证吗？”
“……”潘乐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后小声嘟囔道：“你怎么这样，我又不是故意扒你裤子的。”
邓霍见她还在醉态中，许是起了捉弄的心思，和她玩起了文字游戏：“那就是有意的。”
谁料潘乐不买账，瞪了一眼，立即严肃道：“我是被绊倒了！”
邓霍眉毛半抬，深邃的双眼一直望着她：“还是因为酒醉四肢不平衡？”
潘乐陷入沉思，随后说：“有点吧……喝了酒的脑袋一直不对劲。”
邓霍笑了两声，没说话，潘乐却听得头皮一紧，身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恰巧下半身传来怪异，她的小腹刚刚被床沿一撞，此刻明显有些忍不住尿意。
她舔了舔嘴唇，说：“那个……我先上个厕所。”
说完，她再也不想和他扯，脚底一抹，立即冲向卧室的洗手间。
解完手洗了脸，人有了几分清醒。
潘乐望着镜子里自己的憨态，还有眼周皮肤底下的黑眼圈，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这张细皮嫩肉的脸迟早被她嚯嚯完。
喝酒不仅伤身体，还这么容易出糗。
有必要还是要克制一下口舌之欲的。
潘乐做完心理建设，终于走出洗浴间。
邓霍并没有重新睡下，还是坐在床上，他悠闲地背靠着枕垫，整个身体懒散地倚在床背上，一腿伸直，一腿屈起。
他见到她，漫不经心微挑了下眉：“怎么不洗个澡出来？”
潘乐不太确定他何意，她望着床上的他，总觉得他似揶揄，又似在不正经。
她心里忍不住腹诽，洗你个头啊。
邓霍见她不说话，微提高了声音：“哑巴了？”
潘乐回神，说：“我就是单纯想上厕所，你不要再误会了。”
邓霍歪了歪头，饶有兴致地盯着她说：“是么。”
潘乐点点头，继续说：“那个……我先走了。”
话落，她缓解尴尬似地拍了拍手，随后往门口走去，邓霍望着她的背影，没出声，只是神色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变化。
没过多久，已走到门口的潘乐想到什么，忽然又转回头。
邓霍还未收回视线，见她这样，笑出声：“怎么了？”
潘乐认真问：“客厅的灯在哪里开？”
邓霍一顿，又不动声色道：“每个墙壁上都有开关按钮。”
这话说了相当于没说，潘乐目前的问题是看不清视野。
她张嘴，直言道：“外面客厅太黑了，我看不到。”
邓霍了然地点头，随后翻身下了床，走到她旁边时，低声说：“下次需要我就直接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潘乐强调：“我就是需要你开个灯。”
邓霍正经地点头：“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走出门，潘乐一愣，不觉吃惊于他的轻声低语。
有好一会，她不得不佩服他语气变换地如此自如，他明显知道她在说什么，偏偏回答地似调戏，轻而易举地让听者心跳跟着起伏。
不过一想，能让原身惦记这么久的邓霍，确实是有一些魅力在的。
她不动声色咽了咽口水，很快跟了上去。
邓霍出到客厅，在黑暗中走了几步停下，随着轻轻的一声，整个客厅在一秒之内亮了起来。
潘乐视线打量了下客厅四周，径直往沙发走去。
邓霍跟在身后，他看到她麻利地躺到沙发上背对着他睡，不经意间，曼条的身子在他眼皮底下完美地展现着。
他不客气地扫了一眼，目光在她下半身停留。
可能因为裙子质量不怎么样，裙边随便一折腾就卷起、往上翻。
他看着，眸色渐深到眯起眼。
如果没有昨晚，那一切都还好，真的。
邓霍几乎是凭着本能俯下身，他抬起手扯了扯她的裙边，修长的手指擦过细嫩的皮肤，就算他不想承认，此番动作无可避免地带了几分暧昧。
潘乐身体绷直，即刻抓住他的手。她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神色，有几秒时间里整个人几乎是停滞的。
好半响后，她转过脸，迎上他深邃的眼眸：“你干什么？”
邓霍风云不变地说：“裙边卷起了，我帮你整理。”
“……不用。”潘乐翻过身，同时微微屈起双腿。
邓霍点点头收回手，眼神却往毯子上一看：“毯子盖好，若是感冒发烧了，爷爷可不会饶过我。”
潘乐“哦”了一声，暗地里调整呼吸下逐客令：“我要睡了，你关灯回去吧。”
邓霍没说话，隔了半秒，抬起手往旁边拿起遥控器，黑暗如约而来。
潘乐眨了眨眼，下一秒，听到他平静开口：“客厅的吊灯可以用遥控器开，客厅和客房都有厕所。”
所以呢？
他想说什么？
潘乐按捺住追问的心，一动不动。
毕竟有的事是不能解释清楚的，尤其是在昨晚的“她”对他霸王硬上弓的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