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纪辜很快给她发消息：“下班后有空，去哪里？”
这是个问题，潘乐还没想好。
一秒后，她抬眼，干脆问旁边的邓霍。
“我们去哪里？”
“不是你要寻欢作乐吗？怎么让我挑地点？”
也是哦，问题抛回给她。
潘乐咬牙苦想了足足一分钟，最后在地图上了找个酒吧。
她先是将地址发给简纪辜，后说给李毫听。
清一点酒吧。
有驻场乐队在台上唱歌，氛围活跃，没有蹦迪的酒吧那么热闹，清静许多，这种环境也算适合谈事。
潘乐进去后先开了一台，点了小吃和饮料。
服务员随后把账单递过来说：“美女，这是你的账单。”
潘乐伸手接过，眼睛看到价格时手微微一颤。
她点的也不多啊，怎么就这么贵呢？
都比得上她的基本工资了，心在缓慢地滴血。
潘乐抬眼望向服务员，还是厚着脸皮取消其中的几样饮料和小吃。
“服务员，我想把后面的这几样取消了。”
“确定吗？”
潘乐无比确定地点头。
待到服务员走后，她转头看向已坐在沙发卡座正中间的邓霍，足足好几秒。
邓霍接收到她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说：“那么点酒水够你寻欢作乐吗？”
“……”脸可以丢，钱不能丢。
潘乐不卑不亢道：“今晚是谈事，这桌要AA的。”
邓霍了然地笑了一声，然后无所谓地说：“可以啊，事后你把账单发我一份。”
潘乐强调：“我要的不多，你承担三分之一就可以。”
至于另外的三分之二，她就自己承担了。
“嗯？”邓霍几乎是凭本能地疑惑：“还有谁？”
李毫在外面并未进来，座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却只要他出三分之一……
邓霍不相信她会对他大方。
潘乐不假思索：“我的律师啊。”
邓霍沉吟：“简纪辜？”
“嗯。”潘乐看时间，喃喃：“他这个点，应该也到了，不会是找不着路吧。”
邓霍不动痕迹将身体挪动了下，没有什么反应。
也是巧，她这边的话音未落，耳边就传来了一道喊声。
“潘乐！”
潘乐寻着声音看去，终于见到了简纪辜。
他站在视野之内的地方，冲着她远远招手，随后跑着向她这边大步走来。
潘乐等他走近了，客气地问：“刚到？”
简纪辜没有直接回答：“我晚了吗？”
“没有，我们也是刚到。”潘乐客气地示意他：“师兄，你先坐下。”
简纪辜坐到最后的空位上，与潘乐隔着桌子遥遥相对。
邓霍自来了第三人后就始终垂着眼，拧眉沉思。
他记得自己可是说了这次不需要律师在场也能聊的，她是怎么领会错的？
还是说自己没有将意思表达出来？
潘乐转脸看心不在焉的邓偶，提醒：“开始吧。”
邓霍抬眼，语气不太友好：“我们谈你下午的事，你的律师就不必在场了吧。”
“嗯？”潘乐：“不是要聊我和你的案子吗？”
“现在不聊了。”
“……你开什么玩笑？”
邓霍脸色未变：“没开玩笑。”
“……”潘乐舔了舔嘴唇，说：“你，一不是相关当事人，二不是律师，徐镇明夫妻的事与你没有一丁点关系，没什么好谈的。”
邓霍直视她：“你不会以为我在派出所门口遇上你是巧合吧？”
潘乐想都没想：“不是巧合，你跟踪我啊。”
邓霍鼻子溢出一声低哼，随后将声音放低：“你在股东大会上和一个男人打闹。”
潘乐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驳：“什么打闹，夸张了吧，你听谁说的？”
邓霍看她一眼，往下说：“徐镇眀后来说你被警察带走了，作为丈夫，我好心过来看看。”
听到这，潘乐总算听得出一些苗头了。
“刚刚你在股东大会上？”
“是。”
潘乐闭嘴理了一会，敢情是股东大会他也在场，并且还听徐镇眀说她被警察带走了。
但还是那句话，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她沉吟一会，说：“徐镇明的离婚案是我们公司的案子，不知道你要以什么身份来参与进来，股东身份吗？”
“离婚是家内事，外人最好不要参与进来。”他看着她，缓缓说道。
那就完全与他无关了。
潘乐当他是在胡搅蛮缠，顾虑着在场的第三人，并不发飙：“邓霍，你改变主意了，不想聊我们的事就直说。”
邓霍抿唇，沉默良久才坦然道：“是，改主意了。”
潘乐有片刻的怔愣。
好歹是一家公司的总裁，如此说话不算数，且借口如此的情绪化，着实让她大跌眼镜。
她人都叫来了，他一句改主意就让别人跑空一趟。
“改主意了？”她重复他的话。
他“嗯”了一声，身体向后靠，“心情不好，不想动嘴。”
潘乐瞪着他一副无赖样，完全拿他没办法，最后咬了咬牙，说：“你这样浪费我时间和钱好玩吗？”
邓霍反驳：“浪费了吗？你不是要寻欢作乐？”
潘乐：“……”
简纪辜独个坐在一边看着两人剑拔弩张，李向花的案子他也听过，此刻是能略微感觉到在场的微妙氛围。
他没有插嘴，服务员上酒水他就摆桌，服务员离开他就道谢。
此刻见这两人已经聊得差不多了，简纪辜才开口：“今晚不聊案子？”
邓霍看他：“律师不用凡事都在场。”
言外之意倒是很明显，只要他走，今晚还能聊得下去。
简纪辜今晚也不是很想聊案子，偏要与人作对：“我的当事人要求我在场。”
潘乐看不惯邓霍，根本不可能顺着他的话赶人：“现在不聊，那改日到法庭上聊吧。反正也快要开庭了。”
她转头脸带歉意看向简纪辜：“师兄，真的不好意思，劳烦你跑一趟了。”
简纪辜表示无所谓：“没事啊，好久没有出来放松了，刚好我今晚有空。”
潘乐担心他是在找补：“师兄，你要是有事可以回去的。”
“我有事怎么出得来？”简纪辜笑笑，自然而然地邀请她：“待会一起走吧，一个人也挺无聊的。”
“好。”
邓霍冷眼看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大腿，意识是自己的情绪在作怪后才停了下来。
过了几秒，他起身往外走。
潘乐以为他要离开，连忙说：“诶，你是要走了吗？”
她顺带补了句：“不吃不喝也是要付钱的。”
邓霍顿了一会，又重新落座。
“左右都是要付钱，那我还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看的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