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北牧的保证，程凡转过身去继续折磨王富。
“别别别...”
王富求饶摆手，希望程凡看在亲舅舅的份上别杀他。
结果程凡根本就不理会，心念一动。
“啊！”
北牧见癫狂的程凡复仇心切，手段有些过于残忍，竟不顾王富的生死乱来，忍不住提醒道：“你别这样，这样下去他就要被你折磨死了。”
被折磨到疯癫的王富听到北牧此言，就以为救赎的光明重现了，发抖般点头。
“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
程凡一愣，王富也一愣，随即赶忙狠狠擅自几巴掌求饶道：“凡爷，凡爷，放过窝...”
又像狗一样爬过来跪在北牧面前乞求：“北爷...放过窝...”
“啊...放过窝...”
程凡完全不理会求饶的王富，转过头看向北牧，颇有兴趣地问道：“牧哥，有何高见？”
“这样吧，我这有一方异空间，里面...有点变化无常。”
“时而极炎，时而极寒，时而飓风，时而落雷...”
“变化无常，黄阶修士不能承受。”
“但因为异空间内又有生命印记，被困之人不能自戮...”
“正好空闲，就送给你了。”
北牧从须弥戒指中取出一棵小小的盆栽扔给程凡。
绿植盆栽迅速飘落，飘浮在程凡的旁边。
程凡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谢过牧哥...”
“救命！！！”
“救窝！！！”
“啊！！！”
北牧大手一挥，他和古夜寒彻底消失在王府主屋。
在一处特殊的空间内，宋熠昊等人重新出现。
造梦主北牧与古夜寒也重新出现。
北牧问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古夜寒知道北牧这是在问他，压下心中的波澜回答道：“很不好受，实话说，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一个时辰的通感体验，他就萌生不下百次爆发灵气挣脱梦境的念头。
特别是狗同食，鼠同枕，这段极致侮辱极致折磨心境的经历，短短几分钟，他就萌生了几十次念头。
还有壮汉摁压脊椎流脓这段极致的痛苦......
“我与你，只是通感程凡黑暗三个月中的一个时辰时间，但...”
“程凡经历的黑暗三个月，能与这一个时辰相比？”
“他...”
“刚刚经历逝去双亲，又经历黑暗三个月，腹无食嘴无水，夜不能寐，整日受尽折磨。”
“你能爆发灵气挣脱梦魇，他能吗？”
“他连主宰自己的生死都不能！”
古夜寒沉默不语。
受尽折磨的抽血髓，猛踹脊椎伤口，如果他是程凡，他不一定能够撑下来。
他很有可能就在某次折磨中咬舌自尽了！
那次摁压脊椎流脓，比他经历的天谴雷劫还要痛苦...
“程凡七岁被抽取血髓，今年二十八九，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
“因为抽血髓伤治疗不及时，导致程凡脊椎二十几年来都会一直疼痛，双手无法发力。”
“又因为黄山给他喂毒药，被救时已经深入骨髓无法治疗，导致程凡至今还会时不时都会浑身瘙痒难耐。”
“你看他刚刚的复仇非常淡定，你却不知道他正在遭受疼痛和瘙痒的折磨。”
“二十多年！程凡忍受疼痛瘙痒到病痛来临却面不改色！”
“半身不遂，是谁无辜？”
“是你还是我？”
“你不知道答案吧，我来告诉你，谁都不无辜！”
“他程凡最大的罪孽，就是投胎转世成为程立的儿子，有个姓王的母亲，有个姓王的母族，有个名为王富的亲舅舅！”
“他最大的罪孽，就是不姓北...不姓古...”
“你是天之骄子，你是腾飞的巨龙，你的脚，从未结实地踏在此间界的地上，你未来的目标，就是广阔的神域，就是广阔的诸天！”
“散修凡人的生死，在你这里不过是一串数字，今日东华死人八百，明日东华死人一千...”
“而这背后的故事，你不会知道...”
古夜寒知道北牧这段话是诡辩。
如果人人都像程凡这样，因为仇恨，就可以随意扰乱东华的秩序，那隐藏在暗处的邪修魔修就都可以趁着乱象伺机屠杀掠夺。
到时候东华的死伤会更多！
死伤的凡人会更多！
以仇报仇...
但经历了程凡的黑暗三个月...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北牧。
“炼丹师有个系列的丹药，被称作炼丹师的禁术。”
“这个系列的丹药叫做人丹术！”
北牧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面露难色。
宋熠昊更是面色僵硬，喃喃道：“这...这人丹术不是被中庭封禁了吗？”
北牧转过头看向单纯的宋熠昊，笑着说道：“中庭也禁止修士修炼邪术，那为什么还会有邪修层出不穷呢？”
“禁止是禁止，修仙界是修仙界，两者可叠加，但没办法完全覆盖。”
北牧又转过头慢慢地说道：“我们施展禁术，副作用最多也就是虚弱疲惫，最严重最严重的代价，也就是本源被燃烧部分。”
“像我们拥有这些传承神武的，甚至可以把代价转接给传承神武。”
“而人丹术，顾名思义，炼制人丹的代价就是人！”
“我甚至不敢让你通感那些被逮捕用作炼制人丹术材料的人。”
“因为我怕你崩溃了，怕你受不了了。”
“怕你道心崩塌了。”
这明晃晃的诋毁，古夜寒甚至找不到言语来反驳。
古夜寒一出生，天地骤变，天地异象五光十色蔓延万里。
有天道赐福，天道赠宝本源宝物五行天珠，极具攻防一体。
种种异象标志着，他古夜寒生来，就是天之骄子！
即便他生父生母在古神族的地位不算高，但因为古夜寒入了古神族老祖之眼，老祖为他排除一切困难，只让他安心修行。
所以古夜寒生来，就有百十奴仆照顾，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后来又被老祖接走亲自教导。
可谓是远离凡尘，一心求道，从未见过凡俗苦难。
可以说，古夜寒除了不能搬空古神族的秘藏以外，除了不能在古神族长老头上拉屎以外，他可以跟螃蟹一样横着走。
古夜寒受过最大的苦难，就是参加神机阁试炼。
在被血液浸湿的泥土里，在被屠戮一空的尸骸里，爬出来。
这是另一种苦难，这是战争之苦。
与程凡受尽折磨之苦不能这般比较，谁都不希望两种苦难发生。
但此刻...古夜寒觉得战争之苦远远不及折磨之苦。
这种折磨之苦，包括了捏碎尊严，包括了折磨肉体，甚至还包括了丧亲之苦。
他不知道该如何撑下来。
程凡却做到了。
北牧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有此救下了数十人，他们是被邪修抓起来，准备炼制人丹的材料，他们都是凡人。”
“其中更有刚出生不到月余的婴幼儿。”
“别说了...”
古夜寒痛苦地喃喃道。
北牧无视古夜寒的痛苦，接着说道：“他们被折断四肢，塞到一口小小的坛子里。”
“割开皮肤，让血液流出来...”
“别说了！”
“然后放入蛊虫...”
古夜寒一把揪住北牧的衣领大吼道：“我让你别说了！”
看到古夜寒终于失态脸红脖子粗，北牧极其得意，接着说道：“这些人，就是你嘴里无辜的凡人。”
怒极的古夜寒一捶把北牧捶倒。
北牧爬起来坐在地上，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睁睁地看着古夜寒爆发灵气选择逃避无动于衷，只是得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