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娱乐圈里那个谁出事儿了，闹得沸沸扬扬，你们知道吧？他们家应援色是红色，前两天电影节上，有几个明星穿戴了红色的配饰什么的，都被锐评说是给他站队，全被网友拎出来一顿狠骂。”
“这跟‘一凯同学’有什么关系？”
“他昨天发的一条变装视频，戴了一条红色的choker，一下就被骂上热门了。”
红色的choker？
卓之涵有印象。“一凯同学”本身就是颜值才艺博主，此前也拍过不少变装视频，之前也有几次视频里出现过红色的choker。想来不过是旧物再利用，只是碰到这个节骨眼，被人拿来过度解读了。
“现在这些网络暴民，反正逮谁咬谁，真是无语。”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批判起了当下乌烟瘴气的网络不良风气。卓之涵打开手机搜索了一番，却看不见她们所说的那个变装视频了，想来是因为在风口浪尖，已经被隐藏了。她点开最新视频下的评论，一半在不分青红皂白地谩骂网红站队失德艺人，一半在表态相信博主并无恶意，劝诫路人保持理智，不要言论过激。
虽然知道自己的评论只会瞬间被热门评论盖过，但她还是想做点什么。便迅速打了几个字，发送了出去。
「我相信你。你也一定要相信，世界上一定是好人比较多！」
她收起手机，忽然脑子里闪过了秦可依此前为陈思砚系领带的画面。
明天陈思砚要系酒红色的领带去参加骏源集团的股东大会。
想到之前陈思砚随便一点动静都能上热搜的状况，如果明天因为一条领带被拿出来大做文章，恐怕又得多生好多事端。
但是……这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卓之涵轻吁了一口气，放弃了心中想做点什么的念头。
这纠结的感觉埋在心里直到深夜。哄睡了陈思晓后，她觉得有点饿了。
想起白天易阳给她的饼没有吃完还放在储物间，卓之涵轻声离开房间，蹑手蹑脚溜去了厨房。
这个时间点，大家应该都至少躺下休息了，厨房和员工休息室里空无一人。卓之涵走进冷飕飕的储物间，找到了自己藏在角落的口袋。
虽然饼已经凉了，但是拿出去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吃。
卓之涵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转身正要往外走。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这么晚了，会有谁和她一样还没睡？
她正纳闷，却看见一个俊迈的身影走了进来。
陈思砚？！
“你在这里干什么？！”
两人几乎是同时向着对方问出这句话。
卓之涵正想说些什么，陈思砚忽然往前走了一步，不经意间手肘碰到了门把手。
“门——”
“砰——”
她话都来不及说完，就眼睁睁看着储物间的门因为陈思砚不慎碰到，而重重地关上了。
陈思砚还没有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对她夸张的反应感到不解，直到他伸手试图去拉门，却发现门从里面根本拉不开。
卓之涵吓得顿时没有了饿意，放下口袋就冲到了门边。虽然刚才陈思砚已经尝试过了，但是她还是不死心地亲自动手扭了扭门把。
自然是无事发生。
“怎么回事？”
“储物间的门坏了还没有修好，关上以后从里面就打不开了。”
卓之涵叹了口气，脑子里迅速开始想起了办法。
她掏出手机给刘大宇连续发了好几条消息，但是并无回应，她接着又拨了好几个电话，但手机里只有等待接听的余音。
看来刘大宇是睡了。
她也不敢轻易找其他家佣来帮忙。深夜里她和陈思砚孤男寡女两个人在储物间里，但凡被不能百分百信任的人知道，都不知道又会传出怎样的流言蜚语。
完了。
卓之涵靠在门上，感到有些绝望。余光忽然瞥见一直站在一旁看着她一通操作，沉默不言的陈思砚。
想起来上次和陈思砚单独相处，也是在这样一个光线幽暗的房间，她也是被迫整个人都靠在门上，卓之涵赶紧站直了身子，下意识往门和陈思砚的远边走了点。
看她有些刻意的远离，陈思砚只是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有点饿了，来吃东西……”
虽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被他问起，卓之涵不知为什么感觉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心虚。
“……这么晚了还吃。”
“……？”
吃你家大米了？！管这么宽！
嘴上没说什么，但在脑中的臆想里，卓之涵已经捡起旁边的饼往陈思砚那张俊朗的脸上扔了过去。
不过，好像平日里确实吃的是他家的大米。
转念这么一想，卓之涵松开了本已经握紧的拳头。
“这么晚了，大少爷不也没睡吗？”
“我来倒水喝。”陈思砚举了举手中的水杯。“听到储物间里有动静，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
“进来一看，原来不是贼，只是闹了老鼠。”陈思砚说着，喝了一口水。
“……”
刚松开的拳头又捏紧了。卓之涵死死地盯着在喝水的陈思砚，看着他的喉咙因为吞咽而颤动，默默在心里祈祷万能的水神将他噎死。
但是她的祈祷并没有得到这位子虚乌有的神灵的回应。
二人在储物间里不再说话。
虽然还是夏日，但在低温的储物间里呆久了，还是挺冷的。一室之间，只听得见“嗡嗡”制冷的声音，和卓之涵被冷得有些发抖的喘息。
她每隔几分钟就给刘大宇发一条消息，打一个电话，但是均未有回应。
眼看已经是凌晨一点半，想到陈思砚明天还要去参加股东大会，卓之涵忍不住有些担心他的状况，偷偷瞥了他一眼。
只见陈思砚倚靠着一排架子，垂着眼在看手机。他还穿着上午试穿的那一身西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忙过头了所以没来得及换。他看上去既不困也不急，好像明天有重要场合要参加的那个人不是他。
好像是察觉到了她在看他，陈思砚忽然抬眼对上了她的视线。
不知是与他对视的心惊还是因为室温确实太低，卓之涵禁不住打了个激灵，赶紧低下头。
但她察觉到他还是朝她走来了。
下一秒，她感受到自己被一股暖意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