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4日，清晨，霍格沃茨在第一缕阳光中醒来。
连绵的寒雪终于稍有缓解，黑湖表面泛着深墨的波光。
城堡下方，一座由木石与浮空咒语搭建的巨大观众看台沿湖岸蜿蜒而出，铺着防水魔毯的阶梯上已经挤满了学生与教师，还有不少外来巫师记者和观众，远道而来的魔法部代表团与各校亲友团也早早就位。
空气中浮动着烧焦的杏仁糖味与温热的香料奶油酒香，围观人群穿着厚重的斗篷，却掩不住跃跃欲试的热情。
“我赌布斯巴顿。”一个格兰芬多六年级生低声嘀咕，手中摇晃着一套自制的巫师棋，“那个金发的贝拉看起来力气不小。”
“你疯了吧？”他身边的拉文克劳同学翻了个白眼，“你想背叛霍格沃茨？赌霍格沃茨才合理。”
“你是想要他的巫师棋吧，我可看见了你压的是德姆斯特朗。”一个赫奇帕奇同学嘟囔。
更远些，韦斯莱双子的移动摊位前排起了长龙。
“我们下注里昂·卡列宁三分钟内被水鬼拽掉裤子！”两个四年级生窃笑着递上十枚银西可，被后排的德姆斯特朗学生揪住衣领骂他们胡闹。
笑声此起彼伏，而勇士那边却是截然不同的气氛。
“……斯内普教授？”
公共休息室里，哈利困惑地眨了眨眼，看着黑袍飘然、面无表情的斯内普教授。
“跟我来。”斯内普简洁地道，目光掠过他，又扫过德拉科和尤利乌斯。
“阿曼塔呢？”德拉科皱眉。
“她不在。”斯内普冷淡答道，没有解释转身就走。
三人面面相觑。
德拉科的脸色陡然沉了几分，哈利也隐约觉察到了不安。
湖边现场已布置妥当。
布斯巴顿与德姆斯特朗的代表队也在此时被领至湖岸下方的备战区域，两队身穿各自学校定制的防水斗篷，纹章缀于胸前熠熠生辉。
布斯巴顿那边，玛丽娜神色惊愕，贝拉低声咒骂，艾尔莎已经开始焦躁地踱步。
“芙蓉……怎么可能？她从未提起会被带走！”玛丽娜几乎是低吼。
“这太不合理了！我们排练了三周，是她设计的行动路径！”贝拉咬牙切齿，金发下的耳环都因她的动作而轻颤。
“……该死。”艾尔莎的指节握得发白。
另一边，德姆斯特朗。
“我们已经排除过这种可能。”安德烈低声道，眼神却不无波澜。
“可他们还是选了克鲁姆。”尼基塔咬牙，“他是我们队的中心，没了他，那些坐标图……”
“我们只能即兴应变。”里昂说，扫了一眼远处那群聚集的霍格沃茨勇士。
此时，霍格沃茨的三名勇士已经站上湖岸木台。
剩余的勇士们匆匆商讨了应对方案后，也走向了木台。
“欢迎各位——”巴格曼站在裁判台前，扯着嗓子，笑容浮夸，“第二轮三强争霸赛即将开始！”
“各位勇士请注意。”麦格教授上前一步，手持羊皮纸卷，声音清晰而庄重，“本轮比赛，将考验你们在未知领域中的合作、判断与抗压能力。”
“你们每个队伍中，被评为核心的那位勇士——”她略顿，“已由裁判组提前带走，并安置于黑湖深处的水下人鱼聚落。”
瞬间，现场静了一秒。
即便已经猜出了这种可能性，可听到麦格教授宣布时，几人还是有些无法冷静。
哈利的瞳孔陡然收紧，德拉科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尤利乌斯那抹惯有的轻笑瞬间敛去，眼中闪过极其隐秘的锐芒。
“你们需要在一小时内，通过解密、水下战斗和寻路，到达目的地，并救出你们被劫持的队友。”巴格曼笑道，“时间一到，无论是否成功，比赛将强制结束。”
“最先成功救出者可获得最高分，各类细节也将被评审组观察记分。祝你们好运！”
木台后方，裁判吹响哨声，示意三队聚集。
霍格沃茨这边三人围在一起，哈利低声道：“我们必须冷静点，这和我们排练的完全不同。”
“我们根本不知道她被关在哪。”德拉科紧盯着湖面，嘴角绷紧成一条线。
“阿曼塔是唯一一个去过人鱼部落的人。”哈利的声音有些急促。
尤利乌斯却忽然低声道：“也许你们可以试着相信我。”
德拉科与哈利齐齐看向他。
“你……你的意思是，你也知道怎么去那里？”哈利迟疑道。
“如何？为什么不试试看呢？”尤利乌斯弯弯眼角。
“看来，我们得赌一把了。”德拉科声音僵硬，带着牙缝间挤出的倔强，“因为我不打算……让她失望。”
裁判的哨声陡然响起。
三人几乎在同一时刻踏出脚步，冲入湖中。
水花四溅，衣袍翻卷，下一刻，他们的身影已被深蓝所吞没。
而湖畔之上，欢呼声轰然如潮。
第二轮，开始了。
*
湖水吞没光线，也吞没声音。
跃入黑湖的那一刻，哈利感到冰冷裹住他的全身。
腮囊草的味道还留在舌尖，略带土腥的黏腻质感早已消失，两颊间奇妙地鼓起，仿佛生出一对柔软的鳃。
哈利能清晰地感受到水流从腮间滑过，指缝间已经生出膜状结构，每一次摆动都像是鱼类的本能。
他下意识侧头看去，德拉科也服用了腮囊草，眉眼微蹙，似乎对这异变的感知并不愉快。
他的动作依旧凌厉而迅捷，铂金色的发丝在水中漂浮，苍白面孔因水压更显冷漠。
尤利乌斯游在他们前方。
他并未使用腮囊草，而是对着自己施下了一个咒语，是泡头咒，水泡样的透明罩紧贴着他头部，水被隔绝在外，他依旧用口鼻呼吸自如，动作优雅流畅，宛如湖中游弋的银鲛。
他们无法说话，只能通过比划和目光交换讯息。
尤利乌斯挥了挥手臂，做了个简单的前行手势，三人便向深湖游去。
冬季尚未远去，水温依旧低得骇人，即便他们早已在入水前为自己施加了保温咒，但深水压迫与冰冷依旧令人每一寸皮肤都泛着钝痛。
三点微光在冰冷昏暗的水下世界中缓慢推进。
水色逐渐加深，从浅浅的碧蓝过渡为暗绿，再由暗绿沉入浑墨色。
哈利伸手一招，用荧光闪烁照亮前方，他的魔杖尖端亮起幽微白色的光芒，在水中如同萤火微光，却也勉强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