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摇了摇头。
待老人走近，厉砚上前俯身道:“奶奶，最近好点没？”
苏暖:“？”
刚刚不是摇头，怎么……老人抬头，打量着面前的厉砚，满脸的皱纹也遮掩不了那张曾经年轻貌美过的脸蛋。
老人似乎有些惊喜:“是厉砚啊，臭小子，每次来都不来看我，留下东西就走人，亏我天天念叨你。”
最近，厉砚的笑比以前多了，总能在他的俊脸上看到一抹自然绽开的笑颜。
厉砚放缓语速说道:“孙奶奶，这不是见着了吗？”
孙奶奶像个小孩，凑着身子在厉砚身上蹭了蹭:“臭小子，奶奶说不过你。”
孙奶奶微微转身，打量着厉砚身后的苏暖，眯成一条线的眼直勾勾盯着苏暖看了半天。
苏暖乖巧懂事地上前一步，温声细语道:“孙奶奶好！”
厉砚也被她懂事的模样惊到，软趴趴的小兔子，嘴巴倒是跟抹了蜜似的。
孙奶奶也被她甜甜的叫声喊得心里美美的，别提多高兴，本就一条线的眼睛，瞬间笑出好几条深深浅浅的沟。
“哟，是厉砚的女朋友吧，嘴巴可真甜，模样也生得俏生生的，怪讨人喜欢，怪不得，老陈天天说，厉砚找了个开心果，整天喜滋滋的。”
苏暖被孙奶奶夸得脸上泛起红晕，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厉砚与她对视一眼，勾唇一笑，甚是很满意眼前这个女人。
“好了好了，快进屋去吧，我得回去了。”
孙奶奶低下头，弯曲的背部使得她这样更舒服些。
苏暖连忙上前搀住她:“孙奶奶，我送你回去吧？”
孙奶奶摇头拒绝:“不用不用，孙奶奶自己能回去。”
说着，自顾自地哼着小调离去。
苏暖不禁感叹:“孙奶奶看起来还挺倔。”
厉砚伸手拉起她，“孙奶奶向来要强……苏暖，说不定，你老了，比她还要倔。”
苏暖失落地轻哼一声:“就算倔，你应该也看不到。”
厉砚拧眉，嗤笑那张拉下的脸。
“那可不一定。”
随后，便拉着苏暖往里走进那间屋。
一股浓烈的中草药味扑鼻而来。
走近，宽敞的屋内，高高的几排药柜陈列在墙角。
苏暖吸吸鼻子，皱皱眉头:“这里是抓药的地方？那老陈是谁？”
“我就是老陈。”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药柜后方传来。
接着走出一个面容和善，身体看起来十分健硕硬朗的“老男人”。
苏暖定睛打量，老人手里提着一杆戥秤，堆笑地向两人迎来。
目光倏然落在苏暖身上，一番打量后，满意地点点头:“你就是那个，苏州的苏，温暖的暖……苏暖对不对？”
苏暖愕然点头:“嗯。”
然后看向厉砚，眼神不明所以，到底什么情况。
厉砚神情自若，淡然一笑:“叫外公。”
？这是见家长的节奏。
苏暖自是一乖乖女，听话地温言道:“外公好！”
“好好好！”开心得嘴巴都咧到耳根子了。
外公半眯着眼，又把苏暖细瞧几秒，意味深长地道:“嗯，不错，人如其名，暖暖的丫头，厉砚啊，眼光不错。”
“来，暖暖，把手给我，我看看情况怎么样？”
苏暖一愣，厉砚把拉着的手举到外公面前:“看面色，挺好的。”
外公把指腹轻压在苏暖的手腕上，沉稳而专注地聆听、感受跳动的脉搏。
眉眼时而挑起，眸子里满是专业和经验。
厉砚上次的把脉技术，已经让苏暖大开眼界，遇到外公，瞬间觉得厉砚都不算专业，这才是真正的大师。
约摸一分钟不到，外公满意地点点头，掀起眼帘看着苏暖:“很好，脉象平稳，比之前厉砚说的情况好很多，看来，厉砚下的方子，很有作用啊。”
苏暖收回手，欣喜地微张红唇:“谢谢外公。”
然后看向厉砚，看起来，还不赖，连外公都认可。
外公转身把戥称放回桌上，邀约着两人去了院子。
一棵陈年的老树下，外公沏好一壶茶，摆开围棋，展开一场围棋之战。
而苏暖则在一旁帮忙添茶，时而还为快要输的那方叹气惋惜:“明明要放那里才对。”
几轮下来，外公输得惨不忍睹，举棋不定，迟迟落不下手里的子。
苏暖凑近厉砚小声抱怨:“你就不能让外公一次吗？”
厉砚扯唇:“那可不行，战场上，哪有心软的，输就要心甘情愿，对不对外公？”
真是的，没点人情的家伙，家庭娱乐而已，说得好比打江山一样严重。
苏暖斜瞥他一眼，连茶也懒得给他添。“外公，我来帮你。”
说着，把凳子挪到外公身旁，一脸不屑的给了厉砚一个“走着瞧”的眼神。
外公把眼镜拉下一截，半眯眼看着棋盘上自己被围得水泄不通。
“暖暖呐，厉砚的围棋技术还是我教的，可这么多年，我就没怎么赢过他，你说奇不奇怪，真是老咯。”
苏暖安慰道:“外公，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他能赢您，那是您让着他，这局，您肯定把他拿下。”
苏暖胜券在握的模样，令厉砚对她有几分刮目相看，一副“看好你”的眼神，让苏暖更加势在必得。
苏暖开始撸起袖子，非把厉砚干倒不可。
“外公，放这里。”
一来二去，外公看着盘子里黑乎乎的棋子满心欢喜地笑起来:“还是暖暖厉害啊，厉砚，你终于遇到对手咯。”
自苏暖上阵，几盘下来，外公反败为胜，厉砚也是输得心服口服。
厉砚淡淡问道:“苏暖，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
苏暖傲娇地盯着他，“你以为呢，我小学的时候，可是学校里的围棋冠军，连老师都不是我的对手。”
外公惊讶地拍拍手:“暖暖这么厉害，这日后啊，你就可以陪我下棋咯，厉砚整天忙工作，我都快闷死了，”
“平日里，给周边的人看完病，我整个下午都是傻傻地坐在这儿吹吹风，喝喝茶，这日子啊，过得实在没意思。”
听外公这么说，厉砚嘴角的笑倏然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