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更新轻笑一声。
“首先得有百万字以上完结小说经验，其次就是写作稿费年收入，不低于三十万元，并且要有收入截图证明。”
“才能达到内投的基本标准。”
看到袁梦脸上惨淡的笑容，覃更新摇了摇头。
“不是我针对你，而是规则如此，我不得不从。”
“希望等有一天，你达到内投要求的时候，我一定亲自审稿，今天就不好意思了。”
袁梦收拾好稿件，他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反而是让许愿平白捎上了一个人情。
退出办公室，却见刀剑笑还站着等着他，似乎想看看是什么结果。
袁梦示意双手空空，倒是让等候的刀剑笑有一丝诧异。
“你真的是……”
后面的话，刀剑笑连忙止住嘴，没有再说，示意袁梦出去后再聊。
两人走出七只猫公司，与门口等候的许愿汇合。
许愿还没开口，袁梦摇了摇头，便与刀剑笑一起搭电梯下楼。
刀剑笑一直打量着许愿与袁梦两人，嘴角的笑意，倒是让袁梦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刚好到饭点，两位如果不弃，能否赏脸让我做东？我开了一家夜市摊，就在五一广场的巷弄里。”
看着刀剑笑一脸殷切的期盼目光，袁梦将决定权交给许愿。
见她点头后，便欣然同意了。
刀剑笑大喜，走在前头给两人边引路，边自我介绍。
“我真名叫谷民，稻谷的谷，人民的民。这个姓氏不多见，不过我本人从不炒股，你们可千万别误会。”
谷民的话引来两人不自觉的轻笑，倒是缓解了刚才的陌生感。
七绕八拐的，三人总算来到谷民的夜市摊店。
十几平米的小店，坐落在深院小巷里，门口插着一柄遮阳伞，摆着一张圆桌和几张塑料高凳。
“本小利薄，一个人糊口。别看现在冷冷清清，那是还没到吃宵夜的时候。晚上凌晨，这里都是热闹非凡。”
“我先整理一下，两位想吃点什么，尽管点，这里有菜单。”
“放心，今天我请客，两位随便点。”
谷民拍着胸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抹布，就擦起了桌椅。
待两人入座，袁梦将谷民的笔名和刚才投稿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对自己签约被拒的内容修改了一下。
“没关系，七只猫的签约错过了，还可以去西红柿免费小说平台投稿。不过那里我可没有熟人，只能到网站上投稿了。”
许愿安慰着袁梦，让他不要灰心。
对于能够认识谷民这样的老作者，倒是不虚此行。
只要他能够给袁梦传授一些写作经验，就能让袁梦少走一些弯路。
“就点这么点？算了，还是我来点吧！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吃辣？试试我的招牌菜麻辣小龙虾。”
谷民接过两人的餐单，直接忽视上面仅点的两份蛋炒饭，走进门店里开始整理食材。
天色将暗，华灯初上。
袁梦与许愿对着一盆魔芋蒜蓉小龙虾就是一阵埋头猛吃，不时传来“嘶哈”的抽气声。
袁梦红肿的嘴唇被辣成了香肠嘴。
“谷大哥，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
“麻，辣，香，三种口味被你完美诠释在一道菜里。”
看着袁梦忙里偷闲中对自己点赞，谷民随手给他开了一瓶冰镇啤酒，自己也举起手里的啤酒与他碰杯。
两人对坐着，痛饮完一瓶啤酒。
“好酒量！再来！”
谷民说完又打开两瓶啤酒。
“别，谷大哥，我明天还要上学呢！”
袁梦虽说几瓶啤酒还不放在他眼里，关键是一旁的许愿还在，回去路上还是保持清醒比较好。
看到袁梦意有所指的眼神，谷民恍然大悟的拍了自己一脑袋。
“嗨！是我考虑不周！等下次，你把弟妹送回去，我们哥俩再好好痛饮，不醉不休。”
许愿脸色一红，小龙虾也不吃了，擦擦嘴脆生生说道。
“谷大哥的两部成名作我都看过，确实不凡。”
“袁梦和我是同一个城市过来的，又是大学校友，麻烦您在网文写作上给他指点一下，也算是一场缘分。”
谷民饶有深意的看着许愿，又看向一旁腼腆的袁梦，知道两人还处于发展的微妙阶段，也不点破。
“网文啊？这条路已经越来越窄了，你确定要走？”
谷民一口气喝光剩余的半瓶啤酒，随后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
“我现在也不知道做什么兼职比较好，写作是我为数不多的特长和爱好。希望谷大哥能够拉我一把，今后必定感激不尽。”
看着袁梦坚定的眼神，沉吟片刻，谷民点燃一支香烟，深吸口气。
“早十年前，我可能会推荐你写小说，那个时候版权归属和合同都倾向于作者。”
“现在嘛，只能说竞争太大，而且，背后的规则越来越多。”
“你们都是大学生，可以上网去查。别看作者的身份光鲜亮丽，但是还不如进厂打螺丝赚的多。”
“去年全国工厂打螺丝的市场规模2.7万亿，就连奶茶的市场规模都是2700亿。小说市场规模仅仅300多亿。”
“仅上海富士康的一家工厂就有上千亿的市场规模。”
似乎是说到了心里的伤痛，谷民继续说道。
“网文的收入呈两极分化，顶峰写手几乎占据整个市场收益，庞大的底层作者连他们的零头都算不上。”
“网上都有数据，你们可以去查一查。年收入在5万以上的作者连一万都不到，30万以上收入的仅仅几百人。”
谷民口气一转，沉声道：“但是底层的写手，光注册的已经有2200万人！一些小网站的作者比读者还多。”
“他们除了为爱发电以外，不仅不挣钱，还倒贴钱。水电费都挣不到不说，写作的电脑设备都要自己投入。”
谷民的话让袁梦心里一沉，仿佛喉咙里堵着什么东西，让他有些压抑。
“听我一声劝，如果你急需用钱，去随便打一份零工都比写网文强。网文作者的写作强度是你无法想象的。”
“你以为简简单单日更四千字就高枕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