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在漆黑空间内回响着，岔路口的来人已经露出身形，匆匆忙忙的样子下，脚步混乱，看起来有些毫无防备。
可尽管如此，顾宵也没有太过大意，他能够感觉到，那个人身上带着浓烈的污染气息。
依旧是那种厌恶的紫色污染。
于是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趴在一旁，破妄之瞳全开，一声不响地，悄悄观察着那个身影。
虽然那个人看起来有些熟悉，但确实没怎么见过，甚至那种污染感，还让顾宵感觉到十分反感。
虽然灾厄书对此没有什么新的提示了，看样子并没有太大的危险，但顾宵又怎么可能轻易暴露。
在敌人实力尚且不明的情况下，他不想轻举妄动。
尤其是这种关键时刻，晓晓和吴叔陈哥他们，还在外界等待着好消息。
于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快速在心里询问道：“灾厄书，之前那种状态探查，可以作用于那个人身上吗？”
与其自己傻乎乎地去猜测，还不如让灾厄书帮自己开开挂。
但理想终究只是理想，现实还是骨感的，灾厄书总是这样，不紧不慢地给顾宵补了一下设定：
【不行啊，只有权限之人的情况，才能被我具象化，甚至对面如果带有敌意，那么大部分都是探查不了的。】
“所以这个能力其实很鸡肋咯？怪不得不怎么看见你用啊……”顾宵搞清楚了这件事，心里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吗，等一下，我也没有怪你啊，就是觉得有些可惜。”
对于顾宵的心理活动，灾厄书早就见怪不怪，但即使如此，它此刻还是沉默了。
看样子顾宵意志力强了不少，不过这下，倒是搞得灾厄书落后了一些，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灾厄的权限早就发展偏了，如果不能继续穿越，灾厄书能够提供的辅助也将持续减少。
可谁让这若干年来，两人的配合模式已经固化。
……
短暂的内心交流持续了不到七秒，顾宵就收起心绪，继续蛰伏了起来。
四周静悄悄的，唯独那道略微慌乱的脚步声在慢慢远去。
对此，顾宵也无法判断具体的情况，正欲起身的同时，也纠结着要不要去询问一番。
察觉到顾宵的意图，灾厄书终于发现了自己还有作用，于是适时提醒了一下：
【可是那个人身上很多污染唉，一般询问的话……会不会被攻击？】
这样的担心不无道理。
殊不知，灾厄书的这番理性分析，差点断送了一场重要且短暂的重逢。
……
走出漫长的阶梯，顾铭彦并没有看见什么逃离成功的曙光，也没有看到什么等待他的人，只是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但并没有什么想象中的危险。
黑暗与空旷相互映衬，潮湿与寒冷逐渐交织，虽然寒意逼人，但身心情况并不算正常的顾铭彦对此毫不在意。
即使他真没想到，通过这个漫长的阶梯，居然还能看到一个更加深邃的漆黑空间。
不在意就是不在意，原因也很简单:
“所以那个人呢，没有也好，我要继续撤离了，等一下，这里不就是最后的……我已经爬完阶梯了啊，不是说有个人在等着我吗？算了算了，我继续撤离了……”
顾铭彦虽然疑惑，但并没有太过认真。
他此刻自我感觉良好，依旧在按照启示书的导航撤离，至于撤离路线情报的可靠性，他倒并不担心有什么危险。
他在做的，只是竭尽所能地保持清醒，以此来抵抗污染的影响。
说实话，明明他之前还在怀疑启示书，可现在却十分迷信这样的辅助，或许这就是污染的可怕吧。
能够不知不觉中，偏移一个人的认知。
在这种影响下，他一路脚步混乱，迷迷糊糊地撤离着，丝毫没注意到启示书疯狂刷屏的提示。
【喂喂喂……顾铭彦，清醒一点啊，已经到地方了，真的有人在这里啊……
喂喂喂，就算你不想见儿子也至少看一下我的提示吧，你在乱跑什么！
喂！前面不是正确的路了，你走到最后会发现爬不上去的，拐弯啊拐弯！
你儿子就在那里，去找他啊啊啊啊！
我真的服了，关键时刻掉链子啊你，看到看一眼提示啊，别乱跑了，回头啊回头！
……
唉，累了，毁灭吧……
回头啊老登求你了好不好，不要再往前走了……
顾宵呢，你就不能出来管管你养父吗？
不是，你俩咋回事啊，一个躲着一个乱跑……】
对此，顾铭彦还是不管不顾地一路前进，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在他的脑海里，各种各样的疑惑相互自洽，紧接着又再度疑惑……
就这样，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最难能可贵的是，即使脚步混乱，他也还保持着前进。
属于是在时刻牢记自己的使命了……
……
“不是，那个人的状态真的很糟糕吧……”在内心里说完这句话，顾宵已经缓缓站了起来。
【是的啊。】灾厄书回答道。
顾宵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果然还是没办法见死不救，内心里继续询问灾厄书道：“我要是真的放任不管，会出人命的吧？”
【是的啊……】灾厄书不知道，但也觉得顾宵的说法八九不离十了。
因此，顾宵下定了决心：“行吧，我还是去看看情况吧，你放心，万一有问题，我肯定快速撤离。”
他没有把话说的太满，只是想要做到力所能及。
【……行吧，不过对方状态真的很不妙啊。】
点了点头，顾宵保持住自身的微弱动静，悄悄走向那个人的方位，忽然，他想起一件事，于是内心里继续问道:“如果只是单纯保住他的性命，需要多少……算了，这个时候，我应该是快速解决源头问题。”
【顾宵，你真的变了好多，但好像又没怎么变。】
“什么废话，不过我还是有个问题，源头解决的话，像这些被污染的人，他们能够恢复原样吗？”顾宵眼中光芒闪烁，期待着灾厄书的回答。
灾厄书沉默了一会，给出了深思熟虑的结论:【或许并不能……】
听到这样的回答，悄悄接近目标的顾宵，心中也不免有些失落：“这样吗……”
【但我可以以此为筹码，换取一部分世界之力，去除残留污染还是可以的。】
“呃，下次说话不要大喘气，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