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慕言把于渺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于渺被他放在沙发上，脑袋歪在靠垫上，眼睛半睁半闭，一副醉得厉害的样子。其实她心里清醒得很。
刚才在酒吧喝的那点酒，顶多让她有点晕乎乎的，离醉倒还差得远。
但她没打算戳破。
难得有机会能这样“肆无忌惮”地使唤肖慕言，不利用一下岂不可惜？
“肖慕言……”她拖着长音，声音软软的，带着点酒后的慵懒，“我渴了。”
肖慕言刚脱下外套，闻言立刻转身去厨房：“想喝什么？温水还是蜂蜜水？”
“蜂蜜水……要温的。”于渺晃了晃脑袋，故意说得含糊不清。
很快，肖慕言端着一杯温水过来，里面加了两勺蜂蜜，搅得匀匀的。
他把杯子递到她嘴边，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温热的甜意在喉咙里化开，于渺舒服地眯起了眼。
“肖慕言，”她喝完水，又开始支使，“我脚疼，你帮我把鞋脱了。”
她穿的是一双细带凉鞋，带子在脚踝上绕了两圈，确实不太好解。
肖慕言蹲下身，指尖轻轻捏着那些细带，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摆弄什么易碎品，生怕弄疼了她。
于渺看着他低垂的眉眼，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心里忽然有点痒。
他的这副模样，好像无论她提出多过分的要求，他都不会生气。
“肖慕言，”她又开口，“我想吃草莓。”
现在不是草莓季，超市里很难买到新鲜的。肖慕言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我去看看冰箱里有没有。”
他去了厨房，翻了半天，还真从冰箱底层找出一小盒草莓，是前两天朋友送来的，他没舍得吃。
他把草莓洗干净，放在盘子里端过来，还细心地去掉了蒂。
于渺拿起一颗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爆开。她看着肖慕言站在旁边，手里还拿着纸巾，像是随时准备给她擦手，忽然觉得差不多了，该放大招了。
她放下草莓，皱着眉头，一脸难受的样子：“我身上好腻啊……想洗澡。”
肖慕言立刻说：“我去给你放热水。”
“可是……”于渺拉着他的袖子，眼神带着点“无辜”的依赖，“我没力气，你帮我脱衣服好不好？”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安静了。
肖慕言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温和差点没绷住。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于渺，眼神里带着点震惊，还有点慌乱，耳根悄悄红了。
“渺渺，你……”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你自己可以吗？或者……我叫个钟点工过来？”
“不要！”于渺立刻摇头，故意把嘴撇起来，“我不要别人碰我……就想让你帮我……”
她说着，见肖慕言还是没动，眼睛一红，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她本来就长得好看，此刻眼眶红红，睫毛湿漉漉的，看起来格外可怜。
“你是不是不愿意帮我？”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是不是觉得我麻烦？”
肖慕言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就是不喜欢我！”于渺的眼泪“啪嗒”一声掉了下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我爸爸妈妈只把我当成和陆家联姻的工具，他们从来不管我开不开心……陆知衍也不喜欢我，他心里只有苏念……现在连你也不喜欢我，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帮我……”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掉得更凶了，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肖慕言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疼。
他看着于渺哭得通红的眼睛，听着她那些压抑已久的委屈，只觉得自己刚才的犹豫简直是罪大恶极。
他怎么能让她这么想？
他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双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于渺，别哭了。”
于渺抽泣着，没理他。
“我喜欢你。”
肖慕言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里。
于渺的哭声瞬间停住了。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他说完，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心脏“砰砰”地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而于渺看着他这副窘迫又认真的样子，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她连忙低下头，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声音还是闷闷的：“真的？”
“真的。”肖慕言立刻回答，语气无比坚定，“所以，别再说没人喜欢你了。至少……我喜欢你。”
于渺没说话，只是肩膀还在微微耸动，像是还在哭。
肖慕言看着她，心里又软又慌，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骗人！”她说。
肖慕言的心猛地一揪，急得眉头都蹙了起来。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被怀疑喜欢一个人”而如此慌乱，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重重地摇头：“我没有骗你，渺渺，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怎么证明？”于渺追问，眼神直直地看着他，像是要看到他心底去。
肖慕言被问住了。
喜欢这种事，该怎么证明？
是把心掏出来给她看，还是用什么东西来做担保？他张了张嘴，竟一时语塞。
于渺看着他这副急得团团转的样子，眼底的狡黠又深了几分。
她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到他面前，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声音低得像耳语：“我要你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