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苏茉还没想明白那句老实人做事更狠是不是在指代什么，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
凌寒起身去开门。
是顾盼。
他倒没受什么伤，就是回来的路上被健康的能量波震了一下，不小心崴到了脚。
这对雄性来说，也就是走两步就能恢复的事。
不过顾盼的嗓子倒是挺严重。
他在火场待的太久了，吸入了大量浓烟，声带气管都有损伤，现在说话的声音都几乎没有。
见开门的是凌寒，顾盼有些怯怯的问，“苏茉巫医在吗？”
凌寒侧过身子，苏茉也终于是见到了那个原本声音好听的雄性。
顾盼长相秀气，貌若好女，声音也细声细气的，是在兽世会人人喊打的雄性。
听说就是这个原因，原本作为部落兽人的若辉，才会带着顾盼远离部落，最终辗转到那个流浪兽聚集的山林中定居。
苏茉对顾盼印象很深。
不只是他偏雌性化的相貌，和说话时那种软和的腔调，更多的是顾盼的性格。
其实他在虎族部落过得也不太好，只不过虎族部落内的兽人，不会明摆着排挤他，把他赶走，大家会无视他，就像商量好一般。
顾盼不在意。
他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做事也认真，对什么都好奇。
尤其是拿上眼睛，总是亮晶晶的，好像对生活充满了无尽的希望。
可是现在，那双眼睛中满是彷徨无助，看着让人心疼。
他估计是从昨天开始就忙活到现在，都没时间打理自己，白皙的脸蛋都蹭上了灰尘，看上去颇为狼狈。
顾盼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抓着兽皮裙，低着头，即使凌寒侧过身子，眼睛也不敢往里乱看。
苏茉站起身迎上去，“是顾盼啊，进来坐吧。”
她知道顾盼是来做什么的。
若辉还处在晋升阶段，跟那些同样处在晋升阶段的兽人一起，被安置在负一楼的特制病房内。
那些病房本来是为未来可能出现的发狂病人准备的，但从健康晋升搞出来的动静上看，晋升天级动静可不小，搞不好医院都给弄塌了，就把他们都安置在那。
他们都不比健康，健康是早已摸到门槛多年，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还有兽神这个外挂辅助，晋升自然顺利又快速。
那些兽人基本是刚晋升的五纹兽，根基还不稳，又或是本身天赋已达上限，无法再寸进。
他们晋升，失败概率几乎就是百分百的。
吸收兽晶确实能提升概率不假，只是帮助微乎其微，消耗也大，部落的存货根本供不起这么多人，现上山杀都来不及。
资源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要么就都给，要么就都不给。
而且雄性都追求实力，他们都很骄傲，有兽晶介入的晋升，实力会大打折扣。
因此大部分雄性，接受不了自己晋升要靠外物帮助。
至于会折扣到什么地步，请参考凌寒和赤钰。
有凌寒珠玉在前，还有赤钰这个对照组在后，雄性们就更不愿意吸收兽晶晋升了。
雄性们不愿意，部落存货也不够，苏茉没什么办法，只能把他们都安置妥当，时不时去看两眼，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剩下的就看雄性们的造化了。
对于苏茉的邀请，顾盼扫了眼一旁的凌寒，又看着干净整洁的办公室，顾盼拘谨的站在那没动。
“我就不进去了，”顾盼的声音沙哑难听，跟以前简直判若两人，“我是想来问问，若辉……”
凌寒跟苏茉同时沉默。
顾盼都快哭了，“我知道晋升的过程不太好干预，但若辉的状态越来越差，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状态差都是往好了说，其实若辉眼看着要不行了。
苏茉张了张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不知道该怎么让若辉面对这一残酷的现实。
见这两人这份表情，若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仿佛被抽走所有精力，站都站不稳，身体一下子瘫软了。
就在这时候，一双手及时出现，从身后将顾盼扶起。
三双眼睛看去，是身上还沾着血的雪山。
病患实在太多，雪山作为巫医忙到这时候才抽出时间，去负一楼看了眼龙阳。
龙阳是两个月前才晋升的五纹兽，那时候情况就极为凶险。
这才刚晋升两个月，龙阳的实力还不稳当，时常在四纹和五纹之间徘徊，现在又冲击天级，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会失败。
按照经验来说，这时候雪山可以提前准备后事了。
只不过看到龙阳的现状，雪山没什么表示，只是一脸平静的来找苏茉。
他最先去的是健康的病房，因为苏茉一直守在那，然后就被赤钰告知苏茉去吃饭。
雪山又一路来到苏茉办公室，正好看到苏茉办公室门外，六神无主的顾盼。
雪山这人，一向是越大的事越冷静，他在原部落做巫医的时候，总能很好的安抚人心。
其实每次他都要怕死了。
于是三个人就见雪山一脸平静，毫无波澜的问苏茉，“理论上来讲，晋升天级也是可以用兽晶辅助的，对吧大巫？”
一到五纹都能以兽晶辅助，所以他猜测天级也可以。
苏茉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
雪山没听她这个不过之后是什么，“部落还有多少兽晶？我买。”
一旁的顾盼听到他说要买兽晶，也突然想到了这一点，连忙跟着道，“我也买！”
顾盼现在只想要若辉活着，实力不实力的事，以后再说。
规矩不可能单为一个人打破，可你要是花钱买就没问题了，凌寒不会阻拦。
只不过事发突然，大家都没了主意，但凡有个人起了头要花钱买，其他家属肯定也会买。
“大家都想买，部落没那么多库存。”凌寒提醒道。
库存是一方面，钱又是另一方面。
那些流浪兽可都不是缺钱的主，结了侣的更是家大业大，像雪山这种有技术有威望的也不缺钱，顾盼就不行了。
雪山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了然点头，留下一句，“我去想办法。”
就转身快步离开。
经凌寒这么一提点，顾盼也马不停蹄去忙活，临走时还不忘给苏茉和凌寒行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