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不操作。”
符秋零语气认真。
“事实上许多人在构思文学作品的时候都喜欢做一件事，矫枉过正。”
“在他们的想象中，什么事情就应该是什么样子，每一句话每个台词都不应该有变化，甚至精确到剧中人物的每步走向。”
“然而这样真的好吗？”
“我不清楚，但很明显，即使是现在最强的AI白泽，也做不到任何事情都天衣无缝。”
“起码我今天早上问了下白泽，帝都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早餐，它让我去喝豆汁。”
“还列出了十条我必须喝豆汁的理由。”
“我觉得AI永远无法取代人类。”
符秋零叹了口气。
“好了，继续说白羽。”
“白羽近乎摆烂般的拍摄模式和写剧本的方式，坏处那可是太多了，包括他们三个可能都不知道接下来的发展是什么，观众也一头雾水，猜不透接下来的开展。”
“那确实猜不透啊，他们都不知道，咱们还在这跟傻子似的猜。”
“但剧情为什么会依旧精彩呢？”
“忽略掉我们对于白羽才华的滤镜，雾都杀人故事的剧情确实质量也算不得低。”
“答案是影响。”
“白羽仿佛一个创造世界的神明一般，他不会在意每个人活得如何，不会在意你这次期末考试成绩如何，不会在意你是吃兰州拉面还是黄焖鸡，亦或是重生为帝都人看外地人喝豆汁。”
“他只需要施加一些自己想要的影响，而这些影响甚至可能微不足道。”
“比如白羽突然冒出来一个点子，金言你得反水了。”
“于是金言就可以反水了。”
“至于金言为什么会反水，白羽自然会给出答案，给钱啊，谁给的钱呢，黑泽啊，黑泽为啥要给他钱呢，金言专业啊。”
“这逻辑是不是就很清晰了？”
“可一切只是白羽的一个想法，金言是坏蛋，他得做坏事。”
“然后一集雾都杀人故事就出来了。”
“做的越多，错的越多，当你什么都不做的时候，你就不可能犯错。”
“我说了这么多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体会到重点，重点不是白羽这种思维模式。”
“而是我之前提过的，人设。”
“也就是白羽作为这个剧集的神明，给这个剧集提供的基础设置。”
“试想一下，如果你是一个创世的神明，你宛如开了控制台一般，可以随意地从无到有地操控这个世界。”
“那现在你面临的问题就很多了，这是个什么类型的世界呢？硅基的，还是碳基的，还是元素态？亦或是看起来很正常实际上有一堆你养的小宠物邪神环绕四周，再大胆点你开放了下你的权限，从隔壁拽了个倒霉蛋穿越者，你化身系统告诉他你现在是创世神明了，你想要什么世界你就要什么世界。”
“这些开展都是可以的，可世界的发展是神明操控不了的。”
“我们继续之前的倒霉例子。”
“你选了个穿越者，你的宿主前期十分敬业，仿造着华夏建立了一个史前文明，想了想还在各处添加了点野怪般的蛮族。”
“这个世界前期发展的十分不错，这个国度的版图也在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天你的宿主心血来潮，说要不我们搞搞修仙吧？”
“于是这个世界在你的影响下灵气复苏了起来，原本大家还在用长矛大刀打架，现在已经有了飞天遁地的修仙者。”
“但是你知道这个事情不太对，你的宿主在一开始创造世界的时候，把这个世界的高度设置得没有那么高。”
“这事情本来没什么啦，你也不能要求一个昨天的普通人，今天就熟练掌握创造世界这种至少得中专才能学到的知识。”
“你曾经出言劝阻过你的宿主，但你的宿主有些沉浸在作为神明的快乐中，尤其是那种cos天道，把不服管的各种仙人老祖一天雷劈死的感觉着实令人沉迷。”
“所以你的宿主没有搭理你，反而继续扮演着自己这个神明代理人的身份。”
“时间对于你们来说没有意义，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一万年一亿年，但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世界终于达到了仙人遍地走，圣人多如狗的地步。”
“你脑海中的危险越来越重，直到有一天仙人们不服天道的管教，决定开始伐天。”
“你是神明，你是规则的代言，你想让故事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你的宿主也在这无数年的时光里解锁了无数权柄，那些咳嗽一声就能毁灭一座城市的大能甚至在他眨眨眼的时候就会死亡。”
“奈何蚁多咬死象，在无数年的征伐中，虽说绝大多数仙人都死在了你的宿主手下，但终究有几个天选之子，费尽全力地伤到了你的宿主，或者没有伤到，仅仅是让他烦了一下。”
“可神明的烦躁与凡人不同，凡人烦躁了也就吃顿好了喝几瓶酒回家一吐第二天继续上班，神明烦了整个世界都会受到影响。”
“这世界的灵气水平有了下降，你的宿主要惩罚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仙人。”
“你没法说什么，你甚至不知道谁更有道理，毕竟没有宿主也不会有这些仙人，可这些仙人胆敢反抗天道本就值得歌颂。”
“再后来啊，末法时代就开启了，仙人们越来越少，直到这个世界灵气枯竭，成为了了无生趣的样子。”
“凡人们将其称之为天灾，但你清楚，这只是神明的一个念头。”
符秋零摊开了手：“好了，一个三流故事被我讲完了。”
“我想表达的只有两点，而这两点也代表着不同的立场。”
“如果你站在神明的那一方，这世界变得如何确实不重要，也许你还会觉得精彩，毕竟这世界被折腾得不成样子，当然你也不在意，毕竟这种世界你可以随手捏出来三千多个。”
“可如果你站在宿主那一方，你未免就会觉得这个世界的人太不听话了，竟然还敢反抗劳资。”
“前者，代表着混沌，而后者，则代表着操纵。”
“我分不清孰对孰错，但白羽明显选择了前者。”
“谁知道他当时会不会找到金言来一句：你，去给我杀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