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疑问，靳承川只是冷笑，阴恻恻咬牙：“老子能为了你这种狗东西，让财团亏钱？”
虞柔脸一白，被他骂得莫名其妙。
但靳承川的回答，也让她对这件事的妄想彻底没了，他说得对，她远远比不上靳氏财团在靳承川心中的地位。
或许真的不是泽少，或许是盛家树敌太多，早有竞争对手想搞垮盛家。
但一定，不会是靳承川。
前排的林宇，两眼一翻，直掐自己人中。
老天爷啊，他快气死了，有没有人能管管他家靳爷这张嘴？
后排，虞柔侧头看向车窗外，京都灯火阑珊，她的视线却莫名有点模糊，内心被失望填满。
“不管是谁整垮盛家，都不重要了，对我来说，泽少就是唯一值得托付的良人。”
她扬着视线望天，想将眼底汹涌的泪意压抑回去，尽量声色平静的说：“所以，我不会再让靳总碰一下，我要把自己干干净净的交给泽少。”
“你什么意思？”
靳承川眉头一凝，默默解析她的话，“你是说，你跟仲嘉泽还没睡过？”
不然她怎么会说把自己干干净净交给仲嘉泽？
虞柔就是随口说说，想让他死了让她做情人的心。
她看着车窗外，不理，“睡没睡，是我的事，跟靳总无关。”
靳承川再次强制扳正她的肩，又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的视线只能看自己。
“你跟仲嘉泽，到底睡没睡？”
她不答，凶着小脸，挣脱他的桎梏。
“十万，我买你一句真话。”
虞柔一怔，买卖生意这就来了？
她试探性加价，“一百万，我就告诉你。”
本以为靳承川会像之前一样，跟她讨价还价。
但他只说了一句，“好。”就拿起手机，立马转账。
虞柔都惊呆了，有点后悔，暗骂自己价格喊低了，应该喊一千万的。
但她来不及改口了，一百万已经到账了。
靳承川目光凌厉，“说，睡没睡。”
虞柔点开手机，确认银行卡里多了实打实的一百万，才没好气回了他一句，“没睡。”
车窗外的路灯折射进豪车里，使靳承川原本晦暗的双眸，泛起星星点点的光亮。
“真的？”
“说了真话又不信，什么人呐。”她吐槽。
靳承川指腹摩挲她的下巴肌肤，深谙的眸色是她看不懂的神色，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不容置喙。
“既然没睡，那就不准跟他睡，跟他亲，不准想做他的情人，我会派人看着你，再有投怀送抱的行为，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他霸道过头了吧，他们已经结束包养关系，他凭什么干涉她想跟谁在一起，凭什么要求她这辈子只能有过他一个男人。
虞柔越想越气，越想越堵得慌。
她对靳承川来说，就是个玩物，哪怕他不要，也不准别人要，他从未尊重过她的意见。
外头下着暴雪，车里温暖如春，虞柔却像是被外头那雪冻红了鼻尖，轻轻吸着水汽，眼眶也续起雾气。
“靳承川，我是个有血有肉有思想、会痛苦会难过的人，我不是你的私有物。”
“我说过，你不能娶我，就不要再招惹我，更没有资格干涉我选择谁。”
一口气控诉完，她扒拉车门，“李叔，麻烦靠边停，我要下车。”
前排没人理会她。
“……”她的话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刚刚就不该上靳承川的贼车。
她懊恼着，浑然未觉身侧男人的眼神变了又变。
“如果，我娶你呢？”
他声音又轻又低，但在安静的车内，能听得一清二楚。
虞柔扒拉车门的手停住，缓了缓，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他。
是他喝醉了才会这样说吧？他怎么可能会娶她？
可那句娶她的话，她奢望了整整三年，骤然听到，依然像一把锥子，敲碎了她心头封存已久的寒冰。
一边是理智，一边是冲动，两个小人好像在心头打起来了。
最终，理智还是占据了主导。
她垂眸，冷笑，“靳总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靳承川同样垂着视线，开口却是跟她说的：“我很认真。”
虞柔心尖颤了颤，“认真两个字不是说说而已，有本事明早九点，民政局见。”
靳承川轻轻应了声，“好。”
“什么？”虞柔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靳承川垂着醉意下迷蒙的眼，声线微微沙哑，“我说，明早九点带上你的户口本到民政局，我娶你。”
虞柔内心是惊骇的，荒谬的，掐紧的掌心在这一刻仿佛都感觉不到疼。
他说，娶她？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去，她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掩饰心头的慌乱复杂。
车内整整静谧了十分钟。
直到豪车稳稳停在昭和公寓楼下，李叔出声打断平静，“虞小姐，到公寓了。”
虞柔说了句谢谢，推开车门下车。
她葱白的指关节轻敲了敲车窗玻璃。
车窗摇下，靳承川侧目，深谙的琥珀眸跟她对视。
“靳承川，你刚才的话，是骗我的吧。”明明还有几天，就是他跟尹星月的订婚宴，他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她去民政局领证。
“不管你信不信，明天我会去。”
豪车车窗摇上，缓缓驶离，风雪落在虞柔的肩头，连带着靳承川那句话好似也被寒风吹散，虚无缥缈。
车上。
林宇几次回头看靳承川，没忍住问：“靳爷，您真的下定决心要娶虞小姐吗？星月小姐那边怎么交代？尹家怎么交代？靳家若是知道您私自做这样的决定……”
他没再继续说了，叹了声气。
靳承川抽出一根烟，点燃，吞云吐雾，缭绕的烟雾朦胧了他复杂的眸色，使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沉默了半晌，他才淡淡吩咐：“不回海景别墅，去老宅。”
林宇愣了愣：“这大深夜的，老爷子、夫人他们都睡了，您要回老宅？”
靳承川轻飘飘的嗯了声，“拿户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