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皱了皱眉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排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轮到了莫白四人。
左右两边的衙役将升堂棍一交叉，拦住他们的去路。
“进城一人两文。”衙役面无表情的说着话，显然已经说过太多，麻木了。
“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交钱，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几文钱，莫白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突然要交钱的原因。
“去去去，问什么问，这是你能随便打听的吗，想进城就交钱。”衙役的嫌恶溢于言表。
反正也问不出什么，莫白懒得和这样的人计较，免得影响心情。
从袖子里拿出8个铜板，递了过去。
衙役没好气的将升堂棍撤开，“早交钱不就好了吗，问东问西，耽误时间。”
莫白心里的火一下就燃了起来。
不过现在他们人多，而且三小只又在身边，她不好施展。
莫白没有说话，只是好好看了那人一眼，把样貌记了下来。
四人进了城，因为城门口的事，莫小方的兴奋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莫长安和莫长乐的表情也并不好看。
看来县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问个话都不行，在这做生意只怕要更小心，不然不知道做了什么，就被抓起来了也不一定。
“行了，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再耽搁冰化了，进城的银子可就浪费了。”
听到莫白的话，三人才强打起精神。
“姐，我听说县里有个书院，能进去读书的人家都是非富即贵。
不像镇里和村里的书院，这会子都放假农忙了。
他们还在安心读着书。
我想把摊子支在那儿，你看成吗。”
莫长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去镇上，而是那么远来县里的原因。
莫白眉毛一挑，没看出来莫长乐早就想好了自己的客户群体。
“你想要卖多少钱呢。”
“我打听过了，镇上的茶水要1文钱一碗，县里的则是2文。
我们这个比茶水可消暑多了，所以我想卖4文一碗，10文的话就三碗。
因为不便宜，我怕一般的百姓舍不得，所以才想去书院的。
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并不算贵。
读书头昏脑涨的时候，有这么一碗冰粉解乏，肯定愿意。”
莫长乐说完，头全部低了下去，他怕莫白觉得他在异想天开。
莫白有点惊讶，莫长乐之前可没有接触过生意上的事，就连出来卖东西他也基本上不在。
但是他却自己分析出了所卖东西的优缺点，精准找到自己的目标群体，甚至连销售策略都想好了。
这里可比不得前世，网络发达，孩子从小就能有意无意的接触到各种信息。
能想到这些并不会觉得吃惊。
但这是在大雍，此前莫长乐是孤儿，能活下来就不易了，哪里有机会接触这些。
后来不用担心吃的东西了，最远也就去过镇上，而且也就一两次。
所以这都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
莫白像是看到了一个商业大亨的崛起。
莫白对于做生意并不感兴趣，只要一家人吃好穿好，想花钱的时候拿得出来就行。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支持莫长乐，如果可以，她也会尽全力帮助他。
莫白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不想因为自己的意见而干扰莫长乐的想法，让他自己在实践中证明自己的想法，找到不足，慢慢积累经验，形成自己的模式。
莫白瞧着头都快埋到胸里去的莫长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那还等什么，我们出发去学院。”
莫长乐瞬间抬起了头，一双眼睛灿烂如星河，“姐你同意我去?”
“这有什么不同意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莫长乐忍不住直接给了莫白一个熊抱。
有了莫白的肯定，莫长乐彻底放开了手脚。
“姐，我想去买几个新碗，然后还想请写字师傅写几个字。”
“行。”
三个人身上两百两银子，不管是买碗还是请师傅写字人家都退不出来。
最后还是莫白帮忙付了几个铜板。
三个人的用钱计划首战失败，三张小脸挤在了一起。
这银子怎么就那么难用出去呀。
莫白一下就看透了他们的心思，差点没当街笑出来。
刚刚还觉得以后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现在这样子，明显一副脑袋不灵光的样子，哪里能和精明扯得上半点关系。
不管怎么说，东西是买全了。
几人打听了一下书院的位置，赶着牛车到了书院门口。
本来还以为要好生找一下，但是一到附近，简直不要太明显。
两边大大小小有十几个摊位，都在各自忙和着，做最后的准备。
一会儿学院就该午休了，学生们都出来休整一会儿。
其他摊位的人一看又来了人，眼神明显不善，他们才不想有人来抢生意。
不过看几人就是半大的娃娃，最大的一个还是个女娃，眼里的嘲弄更加明显了。
书院这口饭不是谁想吃就能吃的。
这些个公子哥嘴可挑，他们能留下来自然有自己的独门秘诀。
莫白倒是不甚在意这些目光，反正她又不是要卖给这些人，看就看呗。
有一个热心大娘看到几个娃，觉得也不容易，便将自己的摊位挪了挪。
“丫头，来我这摆吧，离书院近一点。”
其他人看到大娘的做法，眼神里立马有了警告的意味。
虽然书院前就这么几个摊位，但也是维持着巧妙的平衡。
一有人打破，其他人自然不满。
莫白看在了眼里。
今天以后还会不会来学院卖冰粉还两说，没必要让大娘以后难做人。
“谢谢大娘，我在外面摆就行，挤在一起反而不好捯饬吃的了。”
大娘知道这是不想自己为难，给莫白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位置，“丫头你支在后面吧，虽然不当道，但比外面总要强一点。”
莫白想想也是这个理，而且在后面，总没人敢说闲话了，便不再推辞，“谢谢大娘。”
“哪里的话，就是互相帮忙。”
莫白报以一笑，不再客气，几人绕到后面，准备将东西卸下来。
其他摊位一遍做着手上的活，余光还是瞟了过来。
“姐，我们就放在牛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