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几天的磨合，加上原身残留亲切感，文棠和小了三四岁的弟弟也熟稔起来。
凉拌菜生产这边也招了新人，统一交给孙大娘负责管理，孙大娘这下彻底在张大爷跟前扬眉吐气了。
咋说自己也算个小领导了不是，家庭地位远高于前。
两个新聘请的婶子和孙大娘，被文棠送去医院做了健康体检，昨天早早就来熟悉业务。
今天正式入职，已经撸起袖子在洗菜干活了。
文棠自己和林文东也没落下。
之前是没想起这一茬，既然想起来了，老板自然要起个好头，为客户的食品安全负责。
花小钱，放大心。虽然这时候的体检并没有什么项目，但也聊胜于无吧。
文棠掀开干净纱布，拿着新定制的木制夹子，笑意满满地迎接新一轮的队伍。
“姑娘们别急，咱家卖的是酸辣可口的凉拌菜哈！”
“素菜四毛一盒任选，两盒七毛，单打肉就是五毛，素菜加肉套餐八毛。”
“饭盒要交押金，用完洗干净送回来就行。”
大方买肉吃的人不多，为了促进消费，文棠推出这个两盒凉拌菜的优惠，两个厂子都有。
文棠的话音落下，几个年轻女工的声音也渐渐消了下去。
面面相觑，有些好笑这摊主一看就和她们差不多大好吧。
小脸瘦了一点，但看着就年轻秀气，皮肤也透亮，怎么就老气横秋地叫起姑娘来了。
还以为是哪个大婶在说话呢。
文棠还不知道自己和孙大娘还有其他邻居大娘学来的称呼，一出口就被人嫌弃了。
被打了岔，女工们也不再七嘴八舌地聊天，为首的那个兴致满满，直接开始点菜。
“也不贵嘛，那我要这个黄瓜，还有莲藕，再要这个肉，不过姐妹，我没带饭盒，一会回来给你……
咦，这是啥？”
“这是猪耳朵，可好吃了，脆脆的很有嚼劲，口感很好，要不来点试试？”林文棠笑。
“还有这鸡爪、猪耳朵、毛豆都是我这卖得最好的，大家都说吃不够！”
那姑娘闻言有些犹豫。
“……我点了两个菜一个肉了，八毛钱，再点个岂不是要另外装一饭盒？”
她还记得林文棠说的，两个素菜加上肉是五毛，这个套餐看着划算，拢共也没几片肉。
至于五毛的纯肉饭盒，自然也不是装满的，毕竟猪肉一斤就要八毛。
“小芬，你和我一起吃呗，我买其他素菜和猪耳朵，咱俩交换着吃，就能吃到好几个了！”
还没等林文棠说话，那女孩的同伴眼珠子一转，提出来一个省钱大法。
这下叫做小芬的女人满意了。
文棠见她们三言两语商量好，也省了说话的力气，眼疾手快地掏出饭盒打菜。
还额外给赠送了点毛豆。
“你们是纺织厂的第一位客人，算是开门红，来点毛豆尝尝味，这是我这边卖得最好凉拌菜，希望你们喜欢！”
年轻摊主的声音清脆，悦耳动听，听着就让人心生好感。
免费送菜？更是再好不过了。
赠品总是让人心生欢喜的，两个女工道了谢，拿着饭盒两人也不去饭馆了，脚尖一转去了食堂。
好不容易买来的下饭菜，得配着米饭馒头吃。
她们压力不大，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平时就经常下馆子，喜欢新鲜吃食，不然今天也不会第一个跳出来买凉拌菜。
华夏人一如既往地爱凑热闹，文棠的摊子没多久就排起了三三两两顾客。
后面的人不像第一单那么豪爽，基本买的都是素菜，不过细水长流嘛，文棠打着菜表示很开心。
这边，排在后头的还一头雾水。
这些都是见同事在排队，没来得及深想，下意识就跟上的。
城里人嘛土生土长的，肌肉记忆了，经常凌晨就要早起排队，抢各种物资，看到有队伍，条件反射想着有什么好东西。
还没瞧见前头卖啥呢，这边就忍不住拐进队伍了。
卖到第五份，客人有些犹豫，担心买回去味道不好。
文棠眨眨眼，想起来什么。
她放下筷子，把凉拌菜各样拨了一点，用小刀切成小块放在油纸上，插上她让木匠弄出来的签子。
这时候的消费水平普遍不高，物价低工资也低，凉拌菜比起自己做菜来说，确实不算便宜，客人犹豫很正常。
文棠昨天临时起意，今天带上签子，索性整个试吃。
今后可以作为凉拌菜的特色。
“大家可以试试味道，我也是有这个自信才来摆摊，我家的摊子在机械厂生意很好，保管你们吃了满意！”
她毫不吝啬，轮到的每一位客人都可以尝到味，这下没几个犹豫了，买肉心疼，就买盒蔬菜试试呗。
和同事搭伙买两盒，还能便宜两毛钱呢！
说到这签子，其实那木匠并不懂客人要来干嘛。
但是甲方爸爸给钱太痛快，出于职业素养，他连问都没问就叫来小徒弟，把削签子任务分配下去。
因为没有什么技术含量，钱都没收，权当做搭头了。
这活单调，正好给调皮捣蛋的小徒弟磨磨性子。
（小徒弟：免费劳动力，我谢谢你）
纺织厂工人也是头一次见居然还可以免费试吃的买卖，纷纷以为自己听错了。
摊主竟然不怕亏钱？
这点小成本文棠还是不肉疼的，她打算每天都弄出一小盘，给新客试吃，还能吸引新顾客。
这时候的人脸皮薄，也不会像后市商场里那样，走一圈，一路张嘴，晚餐也顺利解决了。
那些好奇试吃了的，都说酸辣开胃，基本都掏钱买了，为了省钱都是和工友搭伙的。
也不好意思不买啊，身后工友虎视眈眈看着呢。
不买明天就要传出做人小器了。
“妹子你别说，你这拌菜虽然不便宜，但确实好吃，果然有一手！”
特别是那莲藕，入口脆嫩，酸辣可口，搭配着酱汁别有一番滋味。
有位大姐带了饭盒，犹豫了好一会，挑了个荤素套餐。
她今天没来得及吃早餐，饿了一上午，看到凉拌菜的队伍也好奇排了进来，等排到了，听到价格就一阵肉痛。
这凉拌菜是镶了金还是银啊，卖得这么贵！
她觉得文棠清秀的小脸，突然之间变得面目可憎。
奈何排都排了，身后都是工友，大姐为了面子，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付了钱，拿着油纸袋却如丧考妣。
她一阵后悔，内心笃定自己做了冤大头。
早知道不跟着凑这热闹了，忍一忍回家凑合一顿还能省下一笔。
不过……
这凉拌菜怎么闻着酸酸辣辣，怪吸引人的，香气霸道还直往鼻子里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