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个锤子啊你？”
永乐宫，陈牧近乎于没有任何考虑的一句话脱口而出，直接将李二给说懵了。
尽管李世民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从陈牧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这是一句……骂人的话？
想到这里，李世民炸了，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指着陈牧：“你个小兔崽子，你刚才是不是骂我了？说！”
陈牧满脸阴阳的回应：“哟哟哟，李二陛下要发飙了？那你随便发飙吧，反正我还是那句话，想让马儿跑，草是必须要给足的，陛下又担心三殿下出现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又想让三殿下帮着大唐将高句丽赶回半岛上面，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你懂个屁！”李世民咬牙切齿，抬腿便朝着陈牧踹了过去。
面对着暴怒的李世民，陈牧冷哼一声躲开了他的袭击，道：“是，我是不懂权利这玩意儿，因为我生活在一个相对公平的时代里，人人平等不敢说，但最少是相对平等的，所以我无法理解那张位置到底能带来什么，就算是史书，也仅仅只会留下只言片语，根本无法一窥全貌，但……”
说到这里，陈牧稍稍停顿了一下，而后对着李世民意味深长的开口道：“三殿下他……可是陛下你的亲儿子，亲的！”
仅此一句话，李世民便彻底沉默了，甚至连生气都给忘了。
尽管这段时间因为陈牧的缘故，李世民的后宫当中和谐了不少，也有了家的味道，可这份味道也仅仅只存在于他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以及长孙皇后膝下的几个孩子。
至于其他的皇妃和皇子，在李世民的心里……也仅仅只是皇妃和皇子罢了。
可如今陈牧的一句话却让李世民忽然意识到，那些皇子也是他的儿子，是跟李承乾李泰他们一样的。
这个问题李世民不知道么？不，他很清楚，但以前的他一直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倒不是他不想感受天伦，而是身为皇帝，他必须得拿出这个姿态，否则便会让皇位变得飘摇，甚至于在他百年之后，因为皇位而闹得整个皇宫血雨腥风。
可随着这份姿态拿捏的越来越久，他似乎已经渐渐地习惯了，或者说下意识的将其他皇子摒除出了皇家序列当中。
看着李世民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陈牧松了口气，而后走到他的身边，道：“陛下，其实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真的没必要如此，三殿下是你的亲儿子，而我观三殿下又是纯孝之人，你们父子两人的感情稍浅，但三殿下对杨妃却是至真至诚，因此，我相信只要陛下日后对杨妃好一些，三殿下便会成为陛下手中最锋利的刀，陛下以为然否？”
李世民眉头紧皱：“说得轻巧，若是因此而导致某些大臣……”
“得得得！”没等李世民说完，陈牧便直接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让你对杨妃好一些，又不是让你没有边际的硬宠，只要你始终保证高明的太子势力不会被动摇，那些大臣脑子进水了才会去簇拥三殿下？”
说到这里，陈牧稍作沉吟，然后叹了口气，抬手搭在了李世民的肩膀上，低声道：“根据史书记载，三殿下最后是被冤死的，可直到最后，三殿下都没有起兵反抗，而是……应旨而亡！”
轰……
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这一句话对李世民的冲击大。
什么叫应旨而亡？就是李恪明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但在接到圣旨的那一刻，他还是选择了去死，如果这都不能说明李恪对于大唐，对他李世民的心的话，那李世民翻遍整个史书上下四千年，便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表述亲情纯孝之人！
这一刻，李世民甚至忽视了陈牧搭在自己肩膀上面的手，就这么看着刚才李恪离开的方向怔怔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李世民才重重的呼出口浊气，低声道：“杨妃，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话音落地，他才忽的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四顾，却发现陈牧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时间整个人都炸了：“混账，小兔崽子，来人，给朕去找！”
话音刚落，随身伺候的胡德便笑着走了过来，道：“陛下，小郎君说有些东西要回去整理一下然后交给陛下，说陛下如果得到了这个东西，或许以后都不用再担心各地拥兵自重的事情了。”
嘎……？？？
李世民所有的愤怒瞬间好似被什么东西生生的噎了回去，差点儿没一口气上不来，整张脸直接被憋了个通红。
旁边的胡德强忍着笑，低着头不断的耸着肩膀。
有气没地方出的李世民直接抬腿对着忽的的屁股便踹了过去：“你个老奴，准备銮驾，去庆阳宫。”
胡德倒也没躲，任由李世民踹着自己，然后乐呵呵的应了下来。
而庆阳宫……正是杨妃居住的寝宫，很显然，刚才虽然陈牧将李世民气了个半死，但李世民还是决定听陈牧的，单单这一点儿，就足以让胡德将陈牧拉升到比李承乾还要高的位置上。
当然，那只是暂时，若是以后李承乾做了皇帝……
好吧，他今年已经五十有六了，而李世民却还春秋鼎盛，他也见不到那一天，所以……就这样挺好，最起码以后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就在李世民前往庆阳宫的时候，陈牧却并没有返回现代，而是直接朝着旁边的凤鸣殿而去。
刚才在李世民这里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他必须得去找李世民的闺女好好安慰一下自己，嗯，这很合理。
只是让陈牧没想到的是，他这边刚刚走到凤鸣殿门口，便看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小萝莉正扒着大门，朝着里面看着，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两个小屁股翘的老高，完全没有一丁点儿形象可言。
看了一眼她们旁边心惊胆战的侍女，陈牧嘴角轻抽，当即迈开步子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