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晓娜和颜昭苏对视了一眼。
两个小东西眼里都写着懵逼。
颜晓娜：这咋办丫？
颜昭苏：不造啊，师娘没说。
“……”
暂时先看下吧。
颜昭苏有些挠头，若是真能测出年纪的话，他可能就直接退了。
八岁秘学士就已经够吓人了。
如果真暴露四岁的真实年纪，即便他直接得到曜青仙宗的首席之位，怕也是弊大于利。
起码晚上睡觉不能闭上眼了。
没见着现在暴露八岁秘学士身份之后，其他人看着他和颜晓娜的眼睛都是红色的吗？
八岁都这样了。
四岁？
到时高傲如三司都得被惊动了。
……
石碑出现之后，底下出现了一阵哗然。
但一时间却没有人上台。
而台上那几位两大仙宗的门人见此也没有出声，似乎都挺有耐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三分钟后。
突然一声大喝从广场人群中传出。
“一群孬种，等特么等半天，不就是测个年龄修为吗？全都不上那就老子先上！”
话语落下。
一道黑影从下面窜出，瞬间落到台上。
定睛一看，是一个脸色不耐的少年。
颜昭苏左手捏了捏自己的右手手掌，张狄光之前介绍过这人。
而且他曾经也和这家伙打过交道。
此时，台上的少年已经走到了巨石碑前，抬头定定地看着这块石碑数秒。
紧接着转头看向老者：
“我要怎么做？”
老者道：
“说出你的名字，然后把你的手摁在鉴真碑上。”
少年闻言，心神一定，咬了咬牙后，大喊一声：
“老子莫志锋！”
他说完后，抬起一掌带着劲风拍在巨石碑上。
石碑霎时亮起了璀璨的光芒，正面粗糙不平的石面上还出现了几道刻痕般的字样。
“武者，四阶1级。”
老者瞧了一眼，甩了块东西丢给莫志峰，语气淡淡地道：
“过，报名成功，下一个。”
莫志峰单手接过，看了一眼，是块玉牌。
“这就可以了？还以为咋样呢，嗤！”
他转身蔑视地扫了底下众人一眼，一群怂货。
颜晓娜愣愣地看着这一幕，随即歪着脑袋，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状，然后小手一锤手掌，脑袋顶上仿佛亮起了灯泡：
“哦！我想起来了，这是鉴真石，是用来检测真伪和实力的一种符器。”
她兴冲冲把小脸凑近颜昭苏的耳朵边，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
“这个是以防有人伪装身份和年龄的，只会检测出来人是否在规定年龄之上，不会直接显示年龄。”
颜昭苏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像看着一个呆萌小笨蛋。
现在用你说吗，已经看出来了。
成为秘学士真的必须是聪明人吗？
不过也不能对四岁的小女孩要求太多。
他对颜晓娜知道鉴真石这事倒也不奇怪，大概率是那位曜青仙宗的戒子老爷爷告诉她的吧。
事实上。
这倒也真怨不得颜晓娜没记住。
因为这玩意她已经有八十多年没见过了。
自从她加入曜青仙宗不久后，曜青仙宗就已经闭山门，不再收徒。
不收徒，没新人来，自然就用不上这东西了。
这也导致当年整个曜青仙宗里就属她那一代辈分最小。
惹得当初的她还整日里和师父抱怨，说自己一个师侄都没有。
颜昭苏看着台上的莫志峰耀武扬威地走下来。
这个人曾经说过他妈妈刘芸一些不好听的烂话，后来被他用隐匿遁形躲暗地里收拾了一顿，估计这小子至今都不知道是谁做的。
……
莫志峰开了个头，之后陆续就有人上去了。
随着这些天才的实力展露，广场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讨论声不断。
往常难得一见的天才，在这里却是批发的，一茬接一茬，在台上璀璨地绽放自己的光芒，引起一阵又一阵的震撼惊呼。
颜昭苏一直站在台下，还在等待。
他知道自己暴露实力之后会引来太多眼光，但测完之后他还不能立刻走，还得继续听那位老者说明两宗大会的规则。
所以他没急着上去。
这时，周围人群忽然骚动起来，一道道更加火热的目光投向台上。
“张芸英女神上去了！”
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颜晓娜听了，朝台上缓缓向鉴真碑走去的少女看了一眼，不禁撇了撇嘴。
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称女神。
一群臭男人跟没见过女人似的。
台上身穿青色裙袍的少女，精致的容貌带着淡淡的傲意和冷淡，即便台下传来呼声，她也视若无物，连眼角余波都没往这边撇上一眼。
颜晓娜皱着小鼻子，转头看向颜昭苏。
就见他一如对比空间当中的那个假货一样，很装逼地负着手，脸色平淡地看着台上，眼里也不见有什么情绪。
嗯嗯，很好。
颜晓娜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装逼了点，但起码颜昭苏没有跟那群猴子一样乱发情。
“你觉不觉得她很装？”颜晓娜凑近小声道。
颜昭苏诧异地转头看她，想了想道：
“嗯……有点。”
他背着的双手蹭了蹭腰，老人家有背着手的习惯不是很正常的事？
“嘻嘻，她一直都是这么装的了。”
两人在说话，忽然有一个陌生的声音闯了进来。
又是谁？
颜昭苏和颜晓娜齐齐回头看向来人，却是方才与张芸英站在一块，看似很亲密的女孩。
但据张狄光所说，这两人其实很不对付。
“你们好呀~我叫桃夭夭，很高兴认识你们。”
一身粉裙的少女，眨巴着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两小只，脸上笑意吟吟。
颜昭苏看了看她，礼貌性地点头道：
“你好，颜昭苏。”
“颜晓娜。”
“啊！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个和潜龙榜第4的廖桓东打了一架的八岁三阶秘学士，你好厉害啊！才八岁，秘学士修为就已经三阶，姐姐今年17岁也才二阶！”
桃夭夭上来就十分热情地和颜晓娜套着近乎。
“嗯，还行。”颜晓娜脸色淡淡地随意回了一句。
桃夭夭夸张地大睁着有点萌的眼睛，惊呼道：
“这哪里只是还行啊！你八岁就三阶了，历史上最年轻的秘学士可是13岁呢！”
颜晓娜抬眸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我是说，你还行。”
桃夭夭被噎了一下。
颜昭苏差点笑出声。
他算看出来了，这姑娘就是想过来和颜晓娜拉拉关系的。
只不过平常笨兮兮的颜晓娜，这会倒是在外人面前又摆出一年多前那副臭臭的脾性了。
这倒是颜昭苏不知道了。
在颜晓娜的前世，在万千人族眼里，四神之中，就属双月女神和瑶光神帝最为高冷，难以接近。
颜晓娜虽然在他们面前经常出丑，但在前世大部分人眼中，却是真正的高冷女神。
粉红姐妹帮这个少女，显然是来拉拢颜晓娜的，但这种事情，颜晓娜前世实在见过太多了。
于是半点都懒得搭理。
直接摆出前世那副冷冰冰的态度应对。
而同为传闻中的八岁秘学士，桃夭夭对颜昭苏倒是没有说太多。
或许是粉红姐妹帮更亲和女性的原因。
也或许他是颜君武儿子的原因，不好拉拢。
又或许是颜晓娜明珠在前的原因。
桃夭夭对颜昭苏态度很客气，却没有过多热情，全程都在与颜晓娜说话。
直到台上的张芸英下来，她跑了上去。
然后又引起底下一群人的喧哗声。
“她比刚刚那个喜欢装的女人还讨厌。”
颜晓娜贴着颜昭苏身边，撇着嘴说道。
颜昭苏惊讶地道：
“为什么？人家不是对你很热情吗？”
“呵，她是想找机会分裂颜家，把我从颜家带到她们那去。在她们看来，现在的颜家是君武伯伯做主，资源会倾斜给你，冷落掉我。所以觉得有机会拉拢我。”
颜晓娜冷笑一声。
颜昭苏瞪大了眼，震惊地歪头看向颜晓娜。
“你、你是糖糖？”
颜糖糖怎么可能智商这么高！
“我咬死你啊！”
智商上线的颜晓娜露着尖尖小虎牙，差点没被他这反应气死。
她忿忿揪着颜昭苏的腰间拧了一把。
她堂堂双月女神，在臭昭苏的眼里就那么不堪吗？！
这种事情，在她前世里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早就见怪不怪了好不好！
颜晓娜气得牙痒痒，没好气地道：
“人家那副态度摆明了没看得起你，你就半点不生气？”
“看不起我？”
颜昭苏指着自己鼻子，失笑了一下：
“八岁秘学士，谁敢看不起我？就如你所说的，你是可以拉拢的对象，所以对你热情。
“而在她看来，我是颜家家主的儿子，根本不可能拉拢，所以对我态度冷淡了些。
“甚至，或许在她看来，我和你的关系其实并不好，存在竞争关系。这么一想，她理所当然地更不能对我抱有热情了。”
他负着手，云淡风轻地说道：
“再说了，一个年纪比我大，修为比我低的人，我管她怎么看我呢。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颜昭苏话语之中，透露着一丝不以为然的蔑视。
听到他这番话，颜晓娜的心微微颤了一下，转头看了他一眼。
她脸色微红地想到，这个家伙其实心里头倒也没有他表面上看得那么谦虚嘛，心里傲得很呢。
而且他被人冷落后，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气的吧？嘻嘻。
还“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比喻平凡的人哪里知道英雄人物的志向？
噫~真不谦虚了，不过想不到他文采也这么好。
外面那些人都只看着自己和那个廖什么的傻子打了一场，有三阶的实力。
然后就眼红地认为臭昭苏的实力不可能比她高。
颜晓娜叹了口气。
若是真是如此就好了。
她看了眼台上。
方才上去的桃夭夭，秘学士修为二阶7级。
如若没错。
这一次两宗大会，修为最高的秘学士就是自己和臭昭苏了。
这个消息传出去，怕是又要惊动了整个流康城。
特别是臭昭苏。
三阶1级的自己就引来了苍蝇。
三阶7级的他，怕是要被一大群人嫉恨上了嘻嘻。
颜晓娜嘴角稍稍勾起了一道微妙的弧度。
想到颜昭苏比自己还厉害的事情传出去，吓死一大堆的人，她心里不仅没有失落感，反而极为兴奋地想马上看一看。
随着时间推移，台下没有上场检测的人越来越少。
没有检测的人里，有多数人眼里闪烁着飘忽不定的神色。
两大仙宗收徒，抱着侥幸心理，过了年龄段却想鱼龙混杂的人可是不少。
在剩下的人越来越少之后，有一些人已经脸色颓败地自主退了下去。
而这种情况，台上的老者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随着检测这一关逐渐快到尾声。
颜昭苏和颜晓娜也已经打算上去了。
颜晓娜看着一个人下去之后，对颜昭苏道：
“我先上？”
前几天她对颜昭苏生的气，这会儿又好像消失了，脸上带着笑，一对小虎牙格外可爱。
颜昭苏微笑答应。
正当颜晓娜娇躯微动时，台上却已经跳上去一个人。
“咦？”
颜晓娜眼神惊疑地闪烁了一下。
这家伙！难道是……
台上。
左溪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到鉴真碑前，略带阴柔的英俊脸庞带着一丝坚毅。
他缓缓抬起了手，如繁星般明亮的眼眸盯着石碑。
“秘学士，左溪。”
低沉的声音传至台下，颜晓娜听见了，紧皱着眉头，果然是他！
与她同名的四神之一，紫霄雷神，左溪！
这个时候，左溪的手已经按在了鉴真碑上。
石碑再次亮起夺目的光芒，凹凸不平的石面上凭空烙印出七个大字。
寂静。
广场之中，忽然在这一刻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秘学士，四阶3级！
“左昌明的儿子？四阶3级秘学士！？”
“什么？这不可能！”
“左家人？参加两宗大会？”
在此时刻，鉴真碑上明晃晃的几个大字惊得无数人惊呼。
“左家人怎么会参加两宗大会？而且四阶3级的秘学士？这怎么可能？他岁数才14、15吧？”
“十四五岁的四阶秘学士？”
“左家人怎么可能会放任这种天才加入五宗？”
颜昭苏抬头看着上面身材纤细的少年，眼神有些凝重和好奇。
左昌明？那位左管事的儿子？
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十多岁的四阶秘学士天才！
但身为左家人，他却想加入五宗……
颜昭苏忽然回忆起父亲曾经对他说过关于神心十三家族的传承。
“原来如此……”他有所恍然。
又是一个试图反抗家族的勇敢者吗。
“这个人……很厉害。”
旁边，颜晓娜忽然说了一句。
颜昭苏惊讶地看向她。
“但也很可怜。”
颜晓娜叹了口气，略微怜悯地看了眼已经默默走下来的左溪。
凌霄仙宗的紫霄雷神。
是最早陨落的四神。
在大灾变的中期，她穿越前的十年前，凌霄仙宗就忽然之间宣布年仅98岁的紫霄雷神寿终就寝。
而正常第四境的秘学士，寿命可是三百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