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满？”眼瞧着姜妤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姜卿瑶没好气道。
转而，她嗓音不自觉拔高了点，“等等，你唤他长舒？没天理了！”
“怎，怎么了？”姜妤怯怯道，她是真的有些怕了这个姐姐。
感觉她像是会半夜醒来，跑到她的房间，钻进她的被窝问她——
“你是不是喜欢你那个未婚夫？”
姜卿瑶拍拍她的脑袋，“还怎么了，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他婚前就会哄着你这么喊他了，婚后那还得了，不得日日夜夜缠着你，连你想回门都不能回。”
“你想想爹，想想娘。想想你的两个还在闺中的姐姐，想想你的两个还在书院上学的哥哥。”
她又将姜妤的头转过去，自动跳过最前头强占c位的霜月，“想想你的宜春，你的敛夏。”
又凑在姜妤耳边恶魔低语，“到时候你都见不到了。”
“而这些，你全都不在意，你只想着你那个未婚夫。”仿佛已经预料到那个场景，姜卿瑶的步子往后踉跄几步，如西子捧心般。
姜妤满脸黑线，“二姐姐，不至于吧。”
姜卿瑶的西子捧心装不下去了，“不至于？我看那卫长舒长得就不像个好人。如若不是他家世好，我非得，非得让父亲招他入赘！”
姜妤哽住，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个姐姐。
“哼，算了，我不管你了。”姜卿瑶恨恨地甩袖离开。
而说好了不管姜妤的她又在晚膳时间准时出现在了姜妤门外。
她若无其事地坐在姜妤桌旁，指挥着丫鬟将一个个汤盅摆好。
姜妤歪头看着她，眨了眨眼，“二姐姐？”
“你不是想喝鸡汤吗？”姜卿瑶仿佛随意般地指了指这些汤盅。
“我什么时候说想喝……”鸡汤的。
姜妤的话还没说完，很快就想起了自己上午和灵枢随口胡诌的话。
姜卿瑶抬起头，“想喝就喝吧。”
姜妤看着这么多汤，艰难吞咽着口水，“可，可这不是佛寺吗？不合适吧。”
姜卿瑶皱眉，就在姜妤以为不用喝时，她却一笑，“我早就想到了，你以为静安寺为什么这么有名。”
“除了灵验之外，便是这里的菜色极为可口，就连素食都可以做出鸡汤的味道。”
姜妤瞠目结舌，随手掀开一个盖头，鲜香的气味飘出。
她不信邪地用勺子在里面搅，确实没看见荤腥，尝了一口。
奇了，还真是鸡汤，还是乌鸡的。
姜卿瑶此刻身后若是有尾巴，恐怕已经翘起来了。
“不止有鸡汤呢，还有鹌鹑汤，鱼汤，鸽子汤，金华火腿汤，排骨汤……”姜卿瑶报了一连串。
姜妤简直不可置信，“全是用素菜做的。”
“自然。”
得到了肯定的恢复，可是姜妤还是恍恍惚惚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面临的事情。
突然又听边上的宜春道，“也是巧了，知道姑娘想喝鸡汤，我还特意去厨房问了问，没想到也能炖，所以也给姑娘准备了。”
姜妤眼神瞪大看向她，然而下一刻，敛夏又跑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眼熟的汤盅，“姑娘，巧了。佛子听闻姑娘想喝鸡汤，特意让人备了一份给姑娘送了。”
姜妤还没从打击中反应过来，又有人登门，是姜卿皎身边的。
见着屋里这么多人，她一时也有些羞涩，“大姑娘今日喝了厨房送来的一道鸡汤，觉得很是好喝，正好有多出来的，于是让奴婢给五姑娘也送来一份。”
姜卿瑶在一旁小声道，“虚伪，什么多出来的汤，怎么我都没有。还不是听说阿妤想喝汤，特意让人送来的。”
她话声音很小，但丫鬟却听了个清楚，更为羞涩，却也不敢做辩解，将汤放下便离开。
姜妤只感觉浑浑噩噩的，看着几乎都要堆不下的汤盅，目光虚无飘散。
对上霜月那张笑着的娃娃脸时，下意识问，“难道你也？”
霜月这会儿腼腆地摇了摇头，姜妤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提了口气。
“厨房那边说今天订汤的人太多了，实在没有多出来的，于是奴婢干脆要了别的汤。”
果然，又是满满一桌。
此刻，没有人能懂姜妤的痛苦，姜卿瑶撑着下巴坐在一旁，没看出姜妤的强颜欢笑，还在催促，“快喝吧，万一凉了就不好喝了。”
姜妤不会拒绝别人的善意，事实上她遇到的善意也确实不太多。
这会儿不免有些手忙脚乱，在所有人期许的目光下，默默将这一盅一盅的汤喝进去。
喝到一半，只感觉手脚都虚浮，不由在心中念着那灵枢老和尚。
居然害她，还让这么多人都知道了。
不过这可实在是冤枉了灵枢。
他本来只是用午膳时随意一提，没想到被佛子记在了心上，佛子注意到后便亲自去与厨房说。
本来当时姜家的丫鬟就在外头站着准备拿饭，主子的事情就是她们的事情，自然被牢牢记住，回去后告诉了姜家另外两位小姐。
就连宜春也在下人的交谈中得知了这件事情。
至于神出鬼没的霜月，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情，还一口气点了这么一桌。
喝到最后一口的时候，姜妤只感觉汤都漫到了嗓子眼里，马上就得吐出来了。
诚然汤确实好喝，但是再好吃的东西，只要吃多了都会让人觉得腻歪的慌。
只不过没有人知道她的痛苦。
宜春激动到险些落了泪，“好久没见到姑娘吃这么多了。”
姜卿瑶也是啧啧称赞个不停，“以前倒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喝汤，正好这个月就住在寺里，每天都让人给你送一碗汤。”
“这下可以让你喝个够了。”自以为出了顶好主意的姜卿瑶不由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个赞。
而喝汤险些喝到吐的姜妤在晕晕乎乎中听到这句话，险些栽过去。
然而姜卿瑶不懂，还拉着一旁的宜春感慨，“你看她，高兴到都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