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死一只蚊子。
他随口问：“你不怕蚊子吗？”
“不怕啊，我有一瓶青草膏，特管用。”
郁如风从兜里掏出一小罐绿油油的膏，然后拧开盖子，“你闻闻，很香的，给你抹一点，蚊子就不会咬你了。”
黎词摆了摆手，往后退了一步，“算了算了，你自己留着用吧，我不需要。”
“好吧，那我们去听大家唱歌吧。”
他兴高采烈转过头，突然“咦”了一声，用胳膊肘捣了捣神色恹恹的黎词，“叔，你快看。”
“什么？”
“啊？”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黎词一瞬间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极了。
“是他啊…”
今晚可能是个不眠之夜了。
——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小孩精神好，小黎曜一大早上就自然醒了，在床上跳来跳去，然后一下子扑到卡厄斯肚子上，最后嘎嘎笑。
卡厄斯：“……”
闭着眼睛摸了摸小孩的脑袋，语重心长，“宝贝，如果你再重一点，老父亲脆弱的身板可能会撑不住的。”
“呀！痒！”
小家伙从他肚子上滚下去，然后在床上滚来滚去，“爸爸，你为什么这么说话？”
“哦，没什么，是在网上学的。”
“你可以认为，是一种搞笑又轻松的表达方式。”
“啊？那我为什么没看到呀？”
“因为…你不上网。”
卡厄斯翻了个身，背对着这个神采奕奕的小孩，真的很困啊。
“是哦，我不上网。”
“可是，网是什么？”
真是越问越精神。
卡厄斯睁开眼睛，放空大脑，三秒钟之后，坐起身，不明所以看着床上睁着俩大眼睛的小孩，“所以，宝贝，请你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醒这么早？”
小家伙捂住嘴偷笑，“笨蛋爸爸，因为我们要去探险！”
“探险？去哪探险？”
“秘密。”
很好，还会留悬念呢。
“闭嘴！”
黎曜也被吵醒了。
“你们在干什么？”
他揉了揉眼睛，看着卡厄斯，脸色不太好。
在心里默默决定，从今晚开始，他要回他自己的房间睡觉，三个人一起睡什么的，真是太不方便了。
卡厄斯无辜躺枪，及时解释：“宝贝，不是我，是你弟弟，他说他要去探险。”
黎曜揉眼的动作一顿，“探险？”
他看向小黎曜，“你是说，你说的那个鬼屋？”
“是啊是啊！”小家伙非常期待。
“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不！妈妈都同意了！”
“她没同意。”
“同意了。”
“没同意。”
“同意了！”
“我没听见。”
“哥哥坏！”
天呐天呐，卡厄斯左看看右看看，这觉算是睡不下去了。
“不要吵不要吵，我们坐下来慢慢说。”他下了床，给小孩倒水喝，“或许你们想来杯热水，快喝吧。”喝了水就能安静一点了。
他看向委屈巴巴的小黎曜，“什么鬼屋？能跟我说说吗？”
小家伙轻哼一声，“是勇敢的小孩要去的地方，安安说的。”
卡厄斯拍了拍脑门，弯腰问他：“那里会有可怕的东西，你会做噩梦吗？”
“我不会，我是勇敢的小孩。”
“安安都去过了，她说了，一点也不吓人！”
嗯，勇敢的小孩？
卡厄斯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想你可以去看看，但必须要让我带着一起去。”
“好呀！爸爸也是勇敢的大人！”
小家伙瞅了一眼旁边的哥哥，嘟囔一句：“哥哥不勇敢。”
黎曜翻了个身，把被子盖好，“是啊，我不勇敢，不要打扰我睡觉。”
小黎曜眨了眨眼，呆了呆，没几秒，眼里冒了水汽，然后趴到那边，小声问：“哥哥…你生气了吗？”
“没有。”
“那我可以去吗？”
“随便。”
“你能跟我一起去吗？”
“随便。”
“……哦。”
小家伙把脑袋转向卡厄斯，可怜巴巴寻求帮助。
卡厄斯：“……”
“唔，我想我或许应该先去准备早餐，奶油吐司怎么样？嗯，我记得你们很爱吃。”
他三两步就走出了卧室，小黎曜愣了愣，然后再看看好像睡着了的哥哥，脑袋上满是问号。
一大早就鸡飞狗跳的，卡厄斯已经有点习惯了。
唉，鬼屋，祈祷不要吓到那孩子。
“……”
最后，他们还是去了。
黎曜也去了。
这种东西，他不可能会怕。
只是担心会吓到小屁孩。
最后的实践证明，他们都不怕。
怕的竟然是卡厄斯。
哦，真逊。
小黎曜没有笑话他，反而用另一件事来安慰他，“你不怕虫子。”
紧接着就是一句：“哥哥也不怕，妈妈也不怕。”
得出结论：“妈妈是最勇敢的大人。”
卡厄斯当时哑然失笑，“当然，我认为你是对的。”
卡厄斯答应去陪他“探险”的前提条件就是要去看散打班。
这件事，他已经跟黎乔说过了，黎乔没什么意见。
虽然他觉得，黎乔其实是有点意见的，但具体说不出来。
这种杂七杂八的才艺班或者是武术班什么的，怎么说呢……反正就是良莠不齐。
卡厄斯挑了一圈，一个也没看上。
最后和两个小孩排排坐在公园长椅上，苦恼道：“我不觉得你们可以从那里学到很多东西，说实话，还不如我来教你们。”
学着他皱眉叹气的小黎曜说了一句：“你会吗？”
被小看了的卡厄斯捏了捏他的小手，“当然，其实我还挺会打架的。”
“酷！”小家伙的眼睛发亮，捏了捏拳头，似乎下一秒就要跟人对打。
“不不不，这并不酷，你也不要随便打架。”卡厄斯擦了擦脑门上并不存在的冷汗，终于明白了，小孩子的“学习”能力有多强。
最后还是黎曜从长椅上跳下来，不耐烦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就这样，他们原路返回了。
今天一天过得不怎么样，没什么大的收获，直到卡厄斯接到了郁如风打来的跨国电话。
他一开始还以为这小子要过来“做客”呢，然而并不是，还跟他卖个了关子。
那边非常激动。
“小舅，你猜我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