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令夏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凶残的一天。
他清醒过来的时候，那团黑气已经消失了。
池烬收回搭在他额头上的手，道：“出气了？高兴了吗？”
张令夏眼里的戾气缓缓褪去，点点头，说：“谢谢你。”
“想过我不帮忙怎么离开吗？”池烬摸摸张令夏的脑袋，说，“虽然很好奇到底考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但是下次还是不要主动触动你的力量了，这次没有我在，很危险，知道吗？”
“池烬，你像个老父亲。”张令夏显然没有多说的意思，也不解释自己到底考了什么内容，心情明显很差。
池烬一怔。他突然笑了一下，说：“父亲就会这么说吗？”
张令夏微顿。
“逆子。”池烬狠狠地敲他的额头，说，“你以为我想管你？是，你是生气了，也出气了，然后呢？然后你就死在那儿，出了口气之后就结束了你这辈子就为了这口气，其他人都可以不管了？”
张令夏一顿。
抬头看池烬。
“……你说得对。”张令夏停顿了一会儿，眼里的阴霾缓缓驱除。
他道：“那股力量是什么？”
他记不清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只记得好像很愤怒，怒火燃尽了眼前的一切，然后就是池烬把他带走。
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你自己的力量。但是，是潜力，你还掌握不了，它还不属于你。”池烬解释道，“等你形成了属于你自己的【规则】，你自然就明白了。”
“是潜力，为什么能使用？”张令夏不解道。
“透支的潜力无法通过任何途径补回，这么说，明白了吗？”池烬解释得很有耐心，毕竟张令夏的力量还是他一手指引的，张令夏到底了不了解这些，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我明白了。”张令夏长舒一口气，道，“我姐呢？”
“你醒得最晚了，”张雨茉推门进来，就听到张令夏问自己，下意识笑了一下，道，“我的没什么，闯两关就过了，倒是你……怎么，遇到什么事儿了，脸色这么……”
这么差。
张雨茉甚至没有说完，就被张令夏猛地扑上来，她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体。
“……怎么了这是？”
张雨茉有些不解，轻柔地拍拍张令夏的后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姐姐在呢。”
张令夏也不吭声，只是抱着张雨茉。
池烬摸了摸下巴，没有查看张令夏的记忆，也从张令夏的反应能够看出来，考核内容八成和张雨茉有关，死了，消失了，什么的。
看来他和张令夏的考核都有一些针对性，但是张雨茉的……从她的反应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如果只是他自己的有针对性，或许还能说是因为他情况特殊，但是张令夏的也这样的话……那出问题的就只有张雨茉本身了。
他这么想着，看向张雨茉。
张雨茉安慰完张令夏，正想笑，一分开，看到张令夏有些红的眼眶，她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揉了揉张令夏的脸，说：“没事的，没事的，姐姐一直都在这儿呢。”
她一直都会陪着张令夏的，无论发生了什么。
“姐……”张令夏抹了把眼睛，没有说自己到底考了个什么，只揉揉肚子，说，“我饿了。”
“好，我刚好给你带了点吃的，我尝过了，味道还不错，你可以试试。”张雨茉看他的样子，并不多问，笑着开口。
“这样吗？”张令夏点点头，回头看池烬，“你要不也来点？”
“一起呗。”池烬笑笑。如果他也有个什么家人，是不是会好很多呢？
池烬不知道，他好像一直以来都这样，花了很多时间去接受正常家庭是什么样的，然后又花很多时间去理解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会和别人的完全不一样。
他试图去理解，尽管一无所获，然而明白了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彻彻底底的自私自利的人。
当初，池高卓串通好母亲的【家】，给了高额的利润，就足以让【家】放弃母亲，命令母亲去奔赴那一场鸿门宴。
他们不是他的家人，只是利益的伙伴，他们根本就没有“爱”的概念。
张令夏美美吃上了张雨茉带来的炸鱼，没有小刺儿，很浓郁的香味。
端木一进来就看到他们仨都醒了，微微挑眉，说：“都醒了？刚刚好，出来帮我个忙，我看看你们都什么情况通过的考核。”
“嗯？什么意思？”池烬一愣。
“有考核当然就有分配工作啊，你猜为什么叫考核？”端木理所当然道。
“神经病吧，我们可不会在这里待。”池烬翻白眼道，“你自己不清楚我到底是什么人？让我到你这儿工作？”
“别激动别激动，你想来我还不想收呢。”端木道，“我说的分配工作只是给你们分配个岗位，挂名儿的，我可不敢让你们来我这儿工作。”
他隐晦地看了张雨茉一眼，似乎还有几分忌惮。
池烬注意到了，表示十分诧异。
端木忌惮张雨茉？这可不像是端木的风格。这家伙不就主打一个毫无理智直接莽吗，怎么还有忌惮别人的时候。
池烬显然忘了，端木只是表现得比较莽，并不是真的莽夫……
“行吧，等我们吃饱再说吧。”池烬随意道。
张令夏撇嘴，道：“傻逼考核。就这还挑选职位上工呢，迟早被淘汰，根本不尊重员工隐私。”
端木：“……”
端木摸了摸下巴，暗自琢磨。
好像张令夏说得对哦。正常地方会这么考核员工吗？甚至设立了什么能够查看员工考核内容的地方，考核官也有权限查看员工的记忆……不对不对，被带偏了，他们这边分明是因为实验室本身就比较特殊，需要保密，也需要对手下的员工知根知底才敢放进来，和其他的怎么能比较呢。
池烬看了一眼张令夏，张令夏怨念颇深，看来这一次考核真踩到他的雷区了。
倒是让人没想到，姐弟俩的感情这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