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晚意这下是真好奇了，双眼瞪大的看着他。
“我想……娶你为妻。”
顾今安的脸骤然升起一抹红，迅速蔓延至耳根。却仍是坚定的抬眼，正好与她的视线对上。
楼晚意感觉耳边仿佛一道惊雷炸响，心中更是狂跳不止。
'嗡'的一声，像是听不到世间其余声音般，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她的脸颊亦是迅速染上了绯色的红晕，直接呆愣在原地，都忘记了反应。
顾今安看她并未答话，心中难得升起几分忐忑，却也并不出声逼她。
他已经记不清楚上一次这般紧张，已经是多少年前的时候了。
楼晚意突然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一口，却仍旧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我……我……你。”
她的心跳得飞快，连呼吸都感觉十分困难。
楼晚意下意识又拿起茶杯，端在手中攥紧，又深深呼出几口气。
“我……这……这种事情，你怎么来问我。自古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说罢，她又红着脸猛灌了一口茶，这才稍微感觉好受了些。
顾今安瞬间双眼发亮，知晓她没有拒绝，只是害羞了。
看到楼晚意这般慌乱的模样，他不禁心下一软，闷闷的低笑出声。
“我还不是怕你不同意，想着必须要先获得咱们楼三小姐的准许。”
楼晚意有些羞恼的别过脸，并不想再搭理他，只是心中却甜得像是掉进蜜罐中一般。
顾今安的嘴角就快咧到耳朵根了，又一个劲给楼晚意夹菜放到碗中，看起来比寻常布菜的丫鬟都还手脚麻利。
楼晚意看着面前碗中堆得像小山一般的高的菜，无奈看向顾今安。
“世子这是预备养猪么？”
顾今安执筷子的手一愣，看到楼晚意哀怨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
他抚掌哈哈大笑出声，胸腔都在隐隐震动。
“是我的疏忽，只想着这个桌子大，你或许不好夹菜。我不曾给旁人布过菜，无甚经验，下次就知晓了。”
说罢，他放下手中的筷子，面上笑意仍旧不减。
楼晚意当然知晓他不是故意的，本就是同他开玩笑，也不会真生气。
她乖巧的吃起碗中的菜，倒真是每一样都不是平常能够常见到的。
“这些菜皆是各地美食，甚至还有许多临月国那边的。他们那还有一个叫'锅子'的，天冷之时倒是滋味甚好，下次我再带你尝尝。”
顾今安看这些菜都很合楼晚意的胃口，便也拿起筷子陪她一起吃起来。
一说到美食，楼晚意就来了兴趣。
她好奇道：“何谓'锅子'？”
顾今安看她那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因为好奇而一直眨巴个不停，便想到了冬日雪山中的麋鹿。
皆是眼神纯净，对世界充满好奇。
“‘锅子’又名'古董羹'，因将食物投入沸水当中发出'咕咚'声而得名。当地一般是用青铜制成锅，中间有一槽可放烧热的木炭来维持水温。注入汤水涮煮，再配以佐料，吃起来确实颇有意思。”
楼晚意一边往嘴里塞菜，一边羡慕的看向顾今安。
“世子去过很多地方么？是不是各地风土人情皆是不同？”
顾今安点点头，给她又续上了一杯茶。
“你喝些茶润润口，别噎着了。”
楼晚意脸色一红，她到底在他心目中是什么形象？
心中幽怨的想着：她还能吃饭给吃噎着了？又不是饿死鬼投胎。
她看了眼窗外，画舫正在行驶中，湖面被行船的轨迹划拉出一片片波澜，又慢慢四散开，直至恢复平静。
“咱们这是去哪呀？”
顾今安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窗外，两岸群山相继往后倒退，时不时还有鱼儿扑腾着跃出水面。
“你见过留鸟吗？”
“留鸟？”
楼晚意努力在脑中回想，但好像并没有印象。
顾今安微微颔首，给她细细解释起来。
“留鸟通身黑色，但额甲却是鲜红色。擅长游水，喜欢贴水飞行，时人甚至还戏称它会'凌波微步'。”
楼晚意听闻此话，瞬间双眼瞪大。
“还有会'凌波微步'的鸟？听起来可真有意思。”
顾今安勾了勾唇，附唇轻声在她耳旁，声音带上些循循善诱的意味。
“想不想去瞧瞧？”
楼晚意面色一红，自己面对这人怎么总是连连败下阵来。
她假作镇定，桌子下的手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捏紧。
“自然要去。难不成附近有留鸟？”
顾今安看她这副局促的样子，重新坐直了身子，却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今日专门选在东亭湖，就是想带你去瞧瞧的。每年的此时，留鸟都会停在东亭湖歇息一阵。但它生性喜静，所以只在湖泊深处有。”
楼晚意了然颔首，挑眉瞄了一眼顾今安。
“世子是如何知晓的？莫不是上次带哪家小姐或者公主来时，无意中发现的？”
顾今安正要饮茶的动作一滞，侧头望向楼晚意，不禁无奈道：“小丫头在胡诌什么呢？我可只带你游过湖。旁人我躲都来不及，你莫要冤枉我。”
楼晚意勾起唇，像是掉入蜜罐一般，心中甜滋滋的。
她自然知晓顾今安不是那浪荡之人，不过是气不过他老是逗弄自己，眼下终于找着机会将他一军。
看到他向自己认真解释的样子，心中亦是十分开怀。
画舫终于停了下来，不一会儿，二楼雅间的门被敲响。
“公子，到地方了。”
“好。”
下船时，顾今安走在楼晚意前头带路，却默默从背后伸出了一只手。
楼晚意一时有些脸热，心口又'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她红着脸，左右四顾无人，便大着胆子将手放了上去。
白嫩的柔荑覆上了顾今安的手心，双手接触时，温热的触感让两个人皆是一颤。
楼晚意像是触电一般想要缩回手，却被顾今安稳稳牵住。
“我牵着你。此处石头多，你没有走惯的定然容易摔着。”
顾今安唇角上扬，回头看向她的眸中，充斥着志得意满的笑意。
光是听声音，就已经很容易听出来他的心情愉悦。
楼晚意没有做声，却也并未再抽回手，只是脸上早已红得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