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是打算叫醒他吗？”
丹粟就站在电梯间门口，等到时杭出来之后接过一直乖乖被抱着的泓树。
“要一起吗？”时杭点点头，把卡俄斯形成的黑色立方体递给走过来的琥珀。
琥珀上下抛了抛这个有她手掌大小，黑得像是个平面的立方体，鼓了鼓腮帮子：“我就不去了，我讨厌他。”
“格林维尔先生确实不太讨人喜欢，”丹粟笑了笑，“我也不去打扰了。”
那家伙偶尔会显得非常没有情商，整个卡巴拉也就时昭能忍得了他。
至于说时杭……
时杭偶尔还挺喜欢和他聊天的。也不是犯贱，只是因为他这人已经很缺德了，所以对那种不缺德的纯不会说话容易得罪人玩家相当宽容。
“好吧，老规矩，”时杭一摊手，“男的女的？”
“女的！”琥珀立刻说道。
“……那我赌小男孩？”丹粟眨眨眼，有些不太确信的开口。
泓树：？
这些大人在说什么？
*
卡巴拉的休眠仓里躺着很多人。
为了某个目标付出一生心血，却在最后付诸东流，不愿意接受现实的科学家。
奋斗了一百年，只想随着自己的世界一同步入死亡，却无法真正解脱的殉葬者。
除此之外，还有单纯是累了想睡一觉的。
比如说时杭正打算唤醒的某个人。
时杭按下了对应休眠仓的按钮。
休眠仓的外壳褪去，漂浮在罐子里的红发少年睁开眼，蓝色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向时杭。
“早安。”红发的少年从休眠仓里坐了起来，原本属于成年人的宽大白袍套在他身上简直像是个裹尸袋，“我敬爱的boSS，拉结尔先生。”
时杭伸手拉了他一把，帮他从休眠仓里走出来：“丹粟赌赢了。”
格林维尔眨眨眼：“丹粟小姐的运气一直都很好。”
“你要是在她面前这么说，被揍了我不救你。”时杭半是玩笑半是警告的提醒他。
丹粟的亲人被人体实验折磨得不成人形，最后还是她自己亲手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他管这叫运气好，不揍他真是丹粟脾气好。
而丹粟本人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孤身逃离，并做出了当时最正确的选择，这就不能全部归功于运气，这是她的实力。
老实说时杭还问过丹粟对自己的位置感不感兴趣，然后被拒绝了。
丹粟说她干这个得气死。
“如果杀我一次能让丹粟小姐没那么生气的话，”格林维尔随意的说道，“是有人在找我吗？”
“差不多，下次别顶着拉结尔的脸出去招摇撞骗，人家好像一直在找你。”时杭摸了摸下巴，心里多少有些好奇，“你当时骗他做什么了？”
让人家记了那么多年。
格林维尔在dEAth的帮助下换了身衣服，一身黑色小西服，短裤下是很常见的长筒袜加小皮鞋，整个人在严肃里透着点诡异的可爱。
“我只是做了你会做的事情。”他说，“为他指出未来的道路，告诉他要怎样规避。”
时杭摇头：“不可能，既然预见了他未来的道路，我会直接带他走。”
就算这个“琴酒”不再是琴酒，也总还会有别的“琴酒”出现。他救不了所有人，但遇见了就拉一把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他对命运这东西没什么敬畏心。
“还有，丹粟的脾气没有那么差，她也不傻，杀你又没什么用。”
格林维尔歪着头想了想：“我还是变成女孩子吧，总觉得你对女孩子更宽容一点。”
能亲手杀死自己亲人的女孩，在时杭这里的评价是“脾气没有那么差”。
“手段果决一些和脾气差没有因果关系。”时杭不以为然，“我脾气也不差。”
很多时候他并不生气。他只是不得不让别人觉得他在生气，以此来表达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而当时的情况，能狠下心来结束别人的痛苦，是一个相当艰难的选择。
丹粟没有让别人来做这些，而是自己动了手。无论这个行为好坏与否，她都选择了自己来承担。
“你说的也对，”格林维尔想了下，“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只对你脾气好。”
时杭：……？
没有吧？
格林维尔摇摇叹息：“我早说过了，你真的很可怕。”
这人一身缺点，但并不会让身边的人反感，他身上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恰到好处，一点缺点只会显得他更像个正常人，甚至会很可爱。
“像是我们这样能预见未来的存在，”格林维尔坐在休眠仓外壳上，晃荡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真的很难不自我消耗，或者像我这样被人讨厌。”
“只是比别人看的更多一点而已，”时杭倒是并不觉得难以忍受，“既然看见的比别人远，那我当然要为了我自己的目标努力的更多一些。”
这是天赋，不是负累。
不过有的时候只有他自己能“看见”某些东西，正经挺闷的。所以他还挺喜欢和格林维尔说说话。
“好了，总之你惹的事情你自己去处理，我有对象了，不想因为这种事搞出麻烦。”时杭不打算就这个问题继续说下去，他也不是很喜欢讲大道理。
毕竟大部分时候讲了没人听，除非被现实殴打过。
“你谈恋爱了？”格林维尔有些惊讶，“那你的爱人得是多离谱一个人啊？”
能喜欢上时杭不稀奇，但前提是把他当爱人那么喜欢，那就很稀奇了。
时杭：……
dEAth：……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这一人一人工智能一起沉默，当然不是因为对格林维尔的话感到气愤，而是……某些时候松田阵平确实和时杭离谱到一块去了。
“看来是真爱。”格林维尔点头，“恭喜恭喜，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应该随多少份子？”
时杭继续沉默。
“求婚策划我也可以帮忙的。”
“闭嘴吧你。”时杭终于破防了。因为他想起来，自己直接把求婚这事儿给忘没影儿了。
单身那么多年，感觉“结婚”这两个字离他很遥远了。
“谈一辈子恋爱也没什么，”格林维尔继续说道，“但孩子得上户口吧……”
时杭：……
时杭指着休眠仓：“你躺回去，我这就去把琴酒杀了。”
“我对象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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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维尔，一个没情商讨人厌的实话大王。
女的也不能生，因为代行者没有生育能力……只能靠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