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犀利地看着令嫔，眼里满是不屑和傲慢，姐姐说过，做局得学会拿捏人心。
她用上了发誓这一招，最是能见人心。
所以她笃定心里有鬼的令嫔不敢接招。
海兰接着步步紧逼。
“你敢发誓吗？你敢说你与凌云彻之间毫无私情吗？你敢说你们没有私通吗？”
海兰这一连串的话音刚落，众人就齐刷刷地看向了她。
弘历和琅嬅皱着眉头，他们实在不知，好端端的海兰提这个做什么。
空口无凭的誓言岂能当真？
简直是笑话。
其他人则是倒吸一口凉气。
杀人诛心啊，真是稳准狠的一招啊。
她居然叫令嫔发誓，这誓言可是很沉重的。
海兰果然是有些手段的。
魏佳氏差点笑出声，发誓？
海兰就只剩这点伎俩了吗？
不怕叫人笑话吗？
“为何要发誓？”
“誓言不真，不足以见人心，自然是要发誓的。”
魏佳氏笑了一下：“姐姐的手段真是犀利啊。”
海兰面色严峻，盯着魏嬿婉。
“这不是手段，只是验证人心的一种方式罢了。”
她说完站起身子，举起自己的右手：“来，你和我一起说。”
“不必。”
魏佳氏打断她的话，看着拙劣的海兰。
还想教她做事，没门。
“发誓嘛，谁不会？”
”我魏嬿婉对天发誓，我对凌云彻并无私情，更没有和他私通，若有违誓言立刻天打雷劈，粉身碎骨。”
魏佳氏说完，抬头看了看天。
“愉嫔姐姐，妹妹的誓发完了，怎么老天爷还不把妹妹劈个粉身碎骨？”
弘历和琅嬅听了无奈摇摇头，她是会说话的。
魏佳氏挑挑眉转过身子，挑衅地看着海兰，仿佛在嘲笑她拙劣的手段。
“看来发誓这一说，并无用处啊。”
“你！”
海兰满脸通红，她本想让她以家族之名发誓，谁料她却立刻发下这种誓言？
突然要老天爷显灵，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好了好了，誓言怎能为真？不过是些儿戏罢了，依臣妾看这事蹊跷得很，这些东西实在刻意。”
“不如等臣妾好好调查吧。”
海兰今日咄咄逼人，琅嬅觉得和她一定脱不了干系。
刻意？
海兰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手法，竟被他人说成了刻意之举，她觉得琅嬅是在侮辱她。
不过想想也是，魏嬿婉是皇后的人，皇后自然要偏袒。
海兰还是不甘心。
“令嫔的誓言不够毒，不足以见得真心，老天自然不理会，你敢拿你的家族发誓吗？”
“愉嫔妹妹，算了吧，用家族发誓太过了些。”
苏绿筠看到海兰不依不饶，帮魏嬿婉开口解围。
“再说了，嬿婉妹妹不是这种人，何必不依不饶的。”
海兰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缓了几口气，笑了笑。
“臣妾自然知道令嫔不是这种人，只是若是誓言都不能服众，只怕心里有鬼。”
“妹妹也是怕日后大家在背后揣测令嫔妹妹，不如今日一并分明了。”
海兰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天衣无缝。
如果魏嬿婉不肯接招，那就是心里有鬼了。
怀疑就像一颗种子，是会生根发芽的。
再加上皇上本就多疑，就算没有铁证，有了这粒种子，令嫔以后的日子只怕难过了。
纵然她再怎么舌灿莲花，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海兰想着想着，脸上也不自觉浮现出耐人寻味的微笑。
“令嫔妹妹觉得姐姐说得有道理吗？”
魏佳氏笑了笑：“原来如此，原来姐姐是关心妹妹，妹妹刚才还以为是姐姐设局陷害呢。”
她觉得海兰简直把“我是凶手”这四个字写在了脑门上。
自己却还要故作不知，魏佳氏觉得真是为难自己了。
“那好，臣妾再发一次誓。”
“胡闹！”
弘历终于忍不住开口。
“这一桩桩一件件，实在刻意，像是冲着令嫔来的，还是等皇后调查之后再说吧。”
他看了一眼海兰，今夜她如此急迫地要令嫔发誓，倒像是她做了什么。
要是传出宫去，外头的人岂不是人人都要笑话？
好端端的证据不看，非要逼着人发誓，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皇上此言差矣，若是连誓都不敢发，说明心中有鬼，臣妾也是为了妹妹好。”
弘历眼睛一眯，这种被人教训的感觉太熟悉了。
他觉得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女子仿佛不是海兰，而是如懿。
尤其是他眯着眼睛，看不真切的时候。
更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如懿。
一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就开始生气。
这一气，他头上的进度条都开始上涨了。
魏佳氏看到弘历头上的进度条上涨了，看来他是被海兰气到了。
看来自己也要添一把火了，她立刻就举起自己的手。
“臣妾对天发誓，若是臣妾私通凌云彻，魏家就断子绝孙，永无后代，臣妾的母亲和弟弟也死无葬身之地。”
魏佳氏发完誓之后，笑着看向海兰。
魏嬿婉的吸血鬼母亲，还有弟弟，便是死了，她也不心疼。
“怎么样？海兰姐姐满意吗？”
海兰愣了一下，她怎么都没想到魏嬿婉敢如此干脆利落地发誓。
“如果还是怀疑，要不要派人去魏家看看？看看臣妾的母亲和弟弟是不是还健在？”
海兰见她发誓，心下却不甘。
魏嬿婉心里有鬼，怎么敢发这么毒的誓？
“令嫔妹妹做得还不够，姐姐以为……”
“够了！”
弘历的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拍，他现在看见海兰也烦躁得不得了。
魏佳氏发现他的进度条已经变成了百分之九十三。
她的心跳开始加快，照这样看来，岂不是弘历很快就能恢复记忆？
也不枉她像个丑角似的，一直配合海兰了。
“皇上息怒，臣妾也只是为了妹妹好。”
海兰见到弘历真的生气了，心里也没底子，只能下跪让他息怒。
“海兰姐姐如此喜欢让人发誓，怎么不让陷害臣妾的奴婢发誓呢？受害人也有错吗？”
“你……”
海兰一咬牙，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两个人。
看来必须得让她们也发誓了。
魏嬿婉却摆摆手，捂着嘴笑了笑：“妹妹只是开玩笑罢了，姐姐不必当真。”
“要证明清白，也不是没有办法。”
魏佳氏看向琅嬅和弘历。
琅嬅凝眉开口道：“令嫔你说吧，你有何法子？”
“臣妾以为，要证明清白，还是要看人证物证。”
众人听了也点点头，光凭发誓定人清白多多少少草率了些。
“既然阿巧说臣妾和凌云彻私通，那臣妾愿意和凌云彻对峙。”
海兰震惊地看着魏嬿婉，这女人脸皮真厚啊，居然愿意和凌云彻对质？
海兰不想让凌云彻出现在长春宫内。
倒不是怕凌云彻出卖她。
她是怕如果他受罚，而自己没有出手帮他。
日后姐姐会怪他。
她就不怕双目含情的样子，被皇上看在眼里吗？
弘历看到魏嬿婉坚定的模样，知道她有准备，于是点点头。
“好，去传凌云彻。”
随后，魏嬿婉看向那个告发她的宫女。
“本宫再问你，你是什么时辰看到本宫与凌云彻私通的？”
“奴婢不记得了，奴婢只记得那个时候各宫基本都休息了，大约……是亥时，奴婢撞破了娘娘的丑事。”
“亥时。”
魏嬿婉点点头，接着问道：“那男子面容你可看清了？可不要看错了，等会指认错了人。”
“奴婢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记得他面容。”
“只是男女授受不亲，奴婢和侍卫接触不多，不认得，他是谁。”
“他可有什么异样？”
“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男子罢了，有什么异样？”
很快太监回来回话：“禀皇上，侍卫凌云彻不在宫内。”
“什么？”嘉妃惊呼一声，“该不会畏罪潜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