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她身边的切尔顿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但身上各处沾染上了恶心的汁液，还要一边用手捂住耳朵去抵挡维多佳尖锐刺耳的尖叫声。
直到这噪音久久未停，他才忍不住开口训斥道:“维多佳！身为皇室的礼仪呢？！”
维多佳被这一吼吓破了胆子，她侧头对上切尔顿饱含愠怒的眼神，嗫喏着唇，抖抖索索地后退，躲进了牧师的讲台。
切尔顿看看周围的场景，感到害怕又恶心，可看到紧闭的大门以及各种蠕动的贵族，他只好也跟着维多佳公主躲了进去。
虽然维诺尔已经第一时间捂住了艾初的眼睛，但刺鼻浓烈的臭味还是让艾初下意识皱了眉。
虽然她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但光闻着这些，以及听到的，她脑海里可以想象出那种画面。
她轻轻扯了扯小人鱼的袖子，心里很不安。
“维诺尔，我们能逃出去吗？”
少年低下头，抵着她的前额，银白的碎发垂下，明明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但依旧他的语气波澜不惊。
“嗯，闭上眼睛，抱住我的脖子。”
艾初听话地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少年松开了覆在她眼睛的手，顺势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艾初闭着眼睛，耳边传来一声很大的推门声，以及少年轻喘的声音。
她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听着呼呼的风声，艾初莫名感到心安。
过了好久，风声停止，她头上传来少年低沉暗哑的声音。
“可以睁开了。”
她睁开眼睛，入眼就是小人鱼精致的侧脸，他此时抿着唇，低头看着她。
“谢谢，但先放我下来吧。”
说完，她扭了扭身子，打算下去。
但小人鱼却好像没有要放下她的打算，他抱着她的力度更收紧了一些。
艾初有些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唇瓣微张。
“维诺尔，你这样是……”
话音未落，少年趁着她嘴巴一张一闭的空档，微微俯身，吻上了她的唇瓣。
他的吻青涩又带着一股狠劲，像是在惩罚她。
“唔……唔……”
只要她挣扎地越狠，少年就吻得越凶，于是，艾初就干脆摆烂了。
她被动地回应着小人鱼来势汹汹的吻，内心无奈。
她心里明白，她是喜欢维诺尔的。
不然她也不会因为他的一些举动而感到脸红心跳。
但她却不能确定她是否能爱上他。
而正因为喜欢，她才更在意维诺尔的感受。
不仅仅是身份的不同，她更不想让维诺尔因为感受到喜欢和爱的不平衡而伤心难过。
这也就是她拒绝的原因。
察觉到艾初的走神，少年冰蓝色的眼眸顷刻暗沉下来，他故意咬了一口她的唇瓣，才放开她。
“嘶……你属狗啊。”
艾初喘着气，她的舌头已经麻得不成样子，还要被他咬上一口，太疼了。
小人鱼并没有说话，只是绷着脸，目光沉沉地紧紧盯着她，看得艾初有些窘迫。
她偏过头，不敢对上少年的眼神。
但，看着面前放大的青草丛，以及感受到身后硬邦邦的触感。
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少年就将她放下来了。
小人鱼对艾初的反应感到不满，他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转了过来。
见避无可避，艾初叹了口气，索性直直对上小人鱼的眼眸。
滴答。
滴答。
两颗豆大的泪珠从少年白皙的脸颊上滚落，他的眼尾泛上淡红。
眼泪落在了艾初的肩侧，她抿了抿唇，看着面前哭了的少年，她的心也跟着抽痛。
“对不起。”
她撑起身子，轻轻捧着少年的脸颊，心疼地吻去脸上的泪珠。
又咸又苦，就像少年此刻的心，因为被爱人的一次又一次地推开，而伤得千疮百孔。
“不要哭了好不好？我不会再推开你了。”
她紧紧抱住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她忘了，比起不平衡的爱，被一次次地推开才是最难受的。
少年紧紧抱着她，他埋在艾初的怀里，哽咽着没有说话。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艾初的下巴抵着少年毛绒的脑袋，她轻声呢喃着。
话音刚落，就听见少年迅速嗯的一声，她有些无奈地笑了。
“小色鬼，回答的这么迅速，怎么还不抬起头看看我？”
维诺尔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才有些不情愿地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与她对视着，冰蓝色的眼眸里隐约还能看出一丝欲求不满。
“你还真机灵，说说吧，那些贵族是怎么回事？”
小人鱼勾了勾唇，白皙的指尖轻点着自己的唇瓣。
“亲一口回答一个问题。”
他学聪明了，知道要以一换一。
艾初干脆利落地捧起他的脸颊，重重地亲了一口。
“够了吧？”
维诺尔乖巧地点点头，冰蓝色的瞳眸直勾勾地盯着艾初。
“那个国家里，除了皇室之外，其余人貌似都是虫子。”
艾初闻言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真的吗？”
小人鱼十分笃定地点点头。
毕竟他一路在马车上闻到的都是同样的虫子的臭味。
“那……那些人……啊不，虫子的死亡，是跟布托鲁有关吗？”
对于艾初的疑问，少年托起下巴，抿唇说道:“我不保证，但很有可能。”
嘶……
一想到一个国家的‘人’几乎都是虫子，艾初倒吸了一口凉气。
身旁的小人鱼则是重新抱着她，又把头埋进了艾初的怀里，蹭来蹭去。
艾初没管他，她摸着下巴，思考着。
她突然想起她父亲在世的时候曾经给她讲的一个故事。
一个幸运的年轻人在一次海难中遇到了善良的精灵，精灵救下了昏迷的他，不但治疗他的伤势，给了他一些丰富的食物水果。
但那位贪心的年轻人却趁着精灵睡觉的时候挖走了精灵的心脏，在当天的深夜乘着偷偷准备好的小船逃走了。
虽然这个故事主人公精灵貌似跟布托鲁没有什么关系，但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她，两者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突然，她的手感到一片湿润，她低头一看，只见少年红着眼尾，有些病态地舔着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