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那位男实习生不满地喊起来：“不是，他以为是他家呢？这么不讲理。”
女实习生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小声点，他能听见。”
“听见就听见！”男实习生说，“都是来当实习生的打工人，谁又比谁高贵？在医院有李医生石医生罩着也就算了，出了门还这么嚣张。”
女实习生：“嘘——好了好了，我再去找主办方问问有没有多订的房间。实在不行，我自己出钱订一个单人房好了。”
男实习生：“不行，等我去找童主任说他，不过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什么意思？”女生没听懂。
男实习生撇了撇嘴，这次压低了声音，“都说他托了关系才进来的，你也知道，市政医院实习名额的竞争特别激烈。”
女生皱了皱眉，“梵赫不是比我们长一届吗？可能上一年就定了他，结果他家里有事没能实习，所以今年直接来了。”
男实习生摇摇手，神神秘秘地说：“非也非也，你没看见他那一头人妖似的头发？哼！我们院长那么古板，竟然没让他剪了，你说，他不是背后有人是什么？”
女生：“可能院长改变思想了……”
“不，”男生打断她，“你没看见童主任的儿子，那个叫童希元的天天和他一块玩，我听说啊，他俩还是合租室友呢。这么好的关系，也就只有他们这种关系户能玩到一起了吧，像我们这种没人脉的，才是实习生里的大冤种呢。”
女生讶异的多看了他几眼，什么话也不想说了，转身按下电梯，“我还是去找找有没有多余的房间吧。”
男实习生见她如此，便无趣的耸了耸肩，也懒得去找童保成告状了，直接用另一张房卡打开另一间房住了进去。
次日，便是童保成的演讲时间。
梵赫负责在一旁投影ppt，那个女实习生负责记录，而那个男实习生只能做一些端茶送水的杂活，一整天下来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当晚，他便气势汹汹的敲响了童保成的房门。
“主任，”他得到允许后在房内坐下，直奔主题，“真感谢您带我们来参观学习，今天一整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就是……”
童保成这辈子见了太多人了，只瞧他鼠眉贼眼的，就已经猜到了几分来意。
他说：“就是什么？”
男生：“就是我能帮上忙的机会太少了，总让我觉得愧对于您的良苦用心。”
童保成了然，“这样啊，那明天提问的时候，你负责记录怎么样？”
男生点头，“当然可以，那那个谁……”
他说的是原本定好的那个女生。
童保成啧了一下，发愁起来，“也是，唉……我是想让你们都能施展一下拳脚磨练磨练的，可惜机会太少了。”
男生保持沉默。
忽然，童保成摸了下肚子，笑道：“你瞧，光顾着跟你说话，我都忘了吃饭了。”
他伸手摸了摸主办方送来的饭菜，还是笑，“都凉了。”
男生立刻打蛇上棍，“那您别吃了，我出去给您买一份热乎的，很快的。”
说完不等童保成点头，他就抓起手机跑了出去。
翌日，童保成便临时宣布分配有点小变动，把那个女实习生的工作安排给了男实习生，还特别体贴的说：“女孩不要太辛苦，今天就歇歇吧。”
女生不知道内情，还以为童保成真的体恤他们，连忙道谢。
当提问环节正式开始之后，一些人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一些观众或者记者问的特别简单的问题，能在医学书上找到答案的那种问题，童保成都会先侧神看向那个男实习生，笑着跟大家说：“这个问题问得好，我的学生也可以回答你。”
这样几次过后，有些人就开始直接对着那个男生提问了。
男生受宠若惊，一边大放光彩，一边盘算回去了该怎么答谢童保成。
他们下午四点之前就会结束，然后收拾东西回医院那边，所以他一定要赶在回去之前再讨好一波童保成。
三点半时，讲座结束。
一群人各收拾各的，倒也没心思去关心别人。
梵赫带来的东西少，不到十分钟就整理好了一切。
忽然，放在桌台上的手机震动两下，童希元给他发来了消息。
居心叵测的笨蛋：【学哥，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去接你。】
居心叵测的笨蛋：【学哥吃不吃鸡翅？今晚做可乐鸡翅怎么样？】
居心叵测的笨蛋：【学哥，师姐说隔壁市的xxx店里卖的榛子糕很好吃，你有空的话帮我带一点回来，好吗？】
……
梵赫看着消息页面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发出去一个“好”字。
这个好，也不知道到底回复的哪条消息。
总之发完这个消息之后，他就拿上房卡外套出了门。
不曾想，就近的电梯竟然坏了，他只好绕个远路去走另一边的电梯。
刚好便要路过童保成的房间。
“童主任，真是很感谢您能来演讲。”
模模糊糊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梵赫听了一耳朵。
他脚步一顿，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之前童希元电脑上泄露的录音。
里面的人还在说话，“这些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
“不用不用，这是我们医生的职责。”
“是是是，我们当然明白。不过您老这两天实在辛苦，这点小礼您不收下，我们问心有愧啊。”
“你这……”
“还是请您收了吧，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行吧，不过下次可不能这样破费了。”
“自然自然。”
……
四点左右，童保成一行人在主办方的目送之下，踏上归程。
市政医院。
已经过了下午六点，医院内的医生护士芬芬下班。
童希元提着买回来的新鲜鸡翅站在医院门口等人，石若仪和李明之陪着他。
“嘀嘀”两声，大面包车在门口停下。
三人快步迎上去，首先看见童保成满脸倦色的下车，其次才是梵赫他们三人。
童希元目露期冀，看向梵赫垂在身侧的双手。
结果那里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