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中带着一丝不解。
格里莫和霍尔曼又仔细地看了林枫几人。
仍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但是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
他们两个大活生灵，就和他们围坐在同一餐桌上，吃着吃着，突然变了脸色，这么明显的变化。
林枫几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没看到一般。
仍然神态自若地乐呵呵地喝着那带毒的果酒。
吃着那带毒的菜肴。
这下的毒也没有带致幻效果的啊。
太奇怪了，太古怪了。
古怪到格里莫和霍尔曼心里都涌现出了一丝不安。
不安的情绪越来越使他们那颗原先仿佛掌握一切的心躁动了起来。
烦躁的情绪开始充斥他们的心间。
不安，烦躁，不安，烦躁，......
他们感觉快要被逼疯了。
但是那一丝不安的情绪，却使他们没有马上接下来原先设计好的计划。
可是烦躁的情绪又快要将他们烦透了。
实在想不出眼前这一幕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不过，格里莫和霍尔曼也没有坚持多久。
在林枫几人互相之间酒过几巡之后，图穷匕见了。
霍尔曼低沉地向林枫几人吼道：“够了！！！”
格里莫也换上了凶狠的目光看向林枫几人。
林枫几人这才齐齐看向他们两个。
但是他们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慌张，更没有什么害怕。
只是，好似为了尊重霍尔曼的这声低吼。
他们也将嘻嘻哈哈的神色收了起来。
几人尽皆是神态自若地看着格里莫和霍尔曼。
格里莫和霍尔曼被他们这副表情看得更加不安了。
那淡然的表情，那坦然的目光，还有刚刚嘻嘻哈哈哈的一幕。
不停地刺激着霍尔曼的内心。
就在霍尔曼被刺激得即将恼羞成怒之际。
林枫有条不紊地将手上的酒杯，稳稳地放到了餐桌上。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声音也十分温和，只是说出的话就不那么温和了。
“够了？”
“什么够了？”
“是这有毒的美酒吗？”
“是这带毒的佳肴吗？”
格里莫和霍尔曼的脸色瞬间俱变。
“还是霍尔曼你这张丑陋的嘴脸？”
“以及配得上你这张丑陋嘴脸的那颗肮脏的黑心？”
霍尔曼的脸色又变了，从绿变红，整个脑袋瞬间涨红了起来，不知是愤怒还是羞涩。
“一百年。”
“一百年前你落难，我们对你伸出援助之手。”
“接着又用一百年将你载到这个地方。”
“没有向你收取过一分一毫的报酬。”
“提都没提。”
“虽然你也没提，有点品性低下。”
格里莫偷偷看了一眼霍尔曼。
“但是我们也没有在意。”
“仍然真心地帮助你。”
“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啊。”
“没想到我们如此帮助你，却换来了这一桌带毒的美酒佳肴。”
林枫表情万分痛惜。
“你现在还对我们说‘够了’。”
“你倒是说是什么‘够了’啊。”
“是我们给予你的帮助，‘够了’？”
“还是我们对你帮助的真心，‘够了’？”
“或者是我们身上的财富，‘够了’？”
“够你那肮脏的黑心起了贪念了。”
“够你可以心安理得地对我们出手了。”
“啊，你知道吗？”
林枫语重心长地问道。
“你毁了我们对生灵品性美好一面的认知。”
“你毁了我们乐于帮助其他生灵不求回报的高尚品质。”
“就因为你，一个如此外貌丑陋，内心肮脏的杂碎。”
“将令无数需要帮助的生灵，失去本来可以获得的帮助。”
林枫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对霍尔曼吼道：“你知道嘛~”
“你毁了一代生灵啊。”
“你毁了无数需要帮助的生灵，以及他们的家庭啊。”
“这就是不是够了？”
格里莫和霍尔曼的脸上早已是懵了的表情。
怎么感觉祸害一下他们，就跟祸害了整个世界一样。
罪责如此深重吗？
格里莫和霍尔曼的心里闪过了一丝疑问。
然后就醒悟过来了。
就算祸害了整个世界又怎么啦。
他们本来就不是好生灵。
就算世界毁灭了又怎样？
只要不要波及到他们就行了。
他们差点被林枫的话给绕进去了。
现在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吗？
不，现在应该思考的是，这几人是怎么知道酒菜里面有毒的？
为什么知道酒菜里面有毒后，他们还敢津津有味地大口吃着，大口喝着？
为什么他们知道酒菜里面有毒后，知道我们要迫害他们之后，他们还能如此的坦然，如此的......毫不畏惧？
对，就是毫不畏惧。
格里莫和霍尔曼想到了关键之处。
林枫几人对他们毫不畏惧。
这个他们本来一开始就隐隐察觉到，但是潜意识里面一直不肯承认的事实。
他们那时不安引起的烦躁，不全是不安引起的。
也有这个不愿意承认的事情。
现在他们终于肯面对这个事实了。
也终于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了。
然后他们心慌了。
心里开始恐惧了。
之前仿佛掌握一切的心理早已不见了。
那掌握一切的心理完全是基于霍尔曼对林枫等人的了解。
其实他了解的并不多，大多是百年来的接触，和自洽的脑补。
格里莫则是完全听信了霍尔曼。
他们以为自己本就不弱于林枫几人中看起来实力最强的林枫。
就算是直接出手，都能取胜。
更何况在这座城主府的大厅之内，还有法阵相助。
但他们依然行事谨慎，安排了这次晚宴，安排了一桌带毒的美酒佳肴。
他们当然是事先吃下了解药，才和林枫几人开怀畅饮。
直至足够的毒药被林枫几人吃下之后，他们才图穷匕见。
这么多的优势，怎能不让他们产生好似掌控一切的心理呢？
而现在的一幕，早已将他们掌控一切的心理击了个粉碎。
他们也没有了难以置信。
有的只是恐惧和心慌。
这个无尽黑海，存在太多的神秘力量和宝物了。
虽然大多数生灵并不拥有。
但是如果这几个人拥有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虽然在百年的接触中，霍尔曼不断地刺探过对方。
也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但是，从刚刚林枫质问的话语中，就能表明，他们并不是笨蛋。
也不稚嫩。
反而非常老辣。
那百年刺探得到的信息，多半都是假的。
或者就完全都是假的。
所以格里莫和霍尔曼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