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握剑柄的手暗暗发力
鲜血染红了她的手
被她按在身下的商陆蹙眉想把人推开
却反被美人按住手腕按了下去
耳边风声划过
美人伸手摸了摸耳垂摸到一片温润的液体
再回头看是房门上扎着一截碎瓷
秦艽握着另一截碎瓷片上来时
美人已经起身朝着另一边逃离
商陆起身时脸色有些惨白
抓住秦艽正欲追上去的衣摆
“秦艽！”
秦艽转身时他已经站不住了
被秦艽扶了进去
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他的上衣
配上他惨白如纸的脸色看起来很是骇人
门口的丫鬟小厮像是丝毫不慌，纷纷探头朝里面看
蔓荆上前将人散了大半
并关了上殿门
“叫太医来。”
“不行。”
床上的人拽着她衣摆的手还未松开
松了松又握着更紧，强撑着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为什么？”
秦艽不解看向商陆
但床上的人并没有回答她
闭上眼看起来极其痛苦
“对了，哥哥还在这，秦艽你帮我去守着他吧，我只信你。”
秦艽半蹲下，与床上的人平视
他眼神真挚，看不出一丝作假
“他毕竟是我的亲哥哥，我担心”
商陆说着又咳了两声
秦艽叹了口气，最终应下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恢复如常
连地上的血迹都清洗干净了
秦艽随手抓了位路过的小丫鬟
“商枝殿下在哪，带我过去。”
秦艽跟着丫鬟穿过长廊
一路上海棠花的花香愈来愈浓烈
不远处一名小丫鬟正扫着地上散落的花瓣
只是刚扫完头顶便又落了下来
她一遍一遍扫着动作也逐渐暴躁了起来
“不是说了让你轻点吗？枝殿下最爱海棠花，要是让他看到了小心你的脑袋！”
小丫鬟握着扫帚低头听训
说教的丫鬟倒是越说越来劲了
逐渐有些要上手的架势
“今日风大，落花也比往日频繁，若是因地上的花便要罚人未免太过苛责。”
小丫鬟听到身后的声音连忙收了气势低下头
“秦小姐您有所不知...”
握扫帚的小丫鬟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赌气抬头
“今日不知道哪飞来那么多不知名的鸽子一直在这花园里飞来飞去。”
“难不成你事没做完还要怪这鸽子，怪这扫帚不成？”
小丫鬟冲着身后的人厉声呵斥
秦艽抬头看了看周围
“今日我做主，这落花明日再扫吧，若有人问起便说是我说的， 让他来找我。”
“是，多谢秦小姐。”
前面的丫鬟还未开口
身后的人就已经先喜滋滋的道了谢
握着扫帚离开了
面前人虽看出不悦，但碍于秦艽在，也不好发作，讪笑着告辞
秦艽进殿内时
外面的天不知是时辰到了的缘故还是要下雨了已经黑压压的
商枝换了身淡青色长袍盘腿坐着
面前是刚摆好的棋盘
像是预料到她要来一般，两指夹着黑子轻轻敲着桌面
“刚好，坐下。”
“我不喜欢下棋。”
秦艽刚想转身
一只白猫从暗处跳了出来
拦在她面前冲她龇牙咧嘴
秦艽一顿
又转了回去
殿内只点了一盏灯
有些昏暗
“是我那好弟弟让你来陪我的，既然都要留在这还不如下棋。”
商枝伸手指了指对面的空位
秦艽想要去推开身侧的那扇窗
又被身后之人叫住
“风大，冷。”
面前黑漆漆的，碳盆里的火星格外显眼
“你们倒是一样。”
“什么？”
一样虚
秦艽剩下的话没再说，但显然商枝还是读懂了
他挑眉“我跟那个病秧子可不一样。”
小猫跳了上去乖巧的钻进他怀里
商枝指了指空荡荡的棋盘，示意她先下
秦艽拾起白子一子落在天元处
外面狂风大作
吹起满地落花
瞿麦悄悄打开门缝观察着门外的情形
没有看到一人这才拉开门朝着角门处走去
因着快下雨的缘故
下人们都有些行色匆匆
瞿麦观察着周围一时不慎与迎面的小丫鬟撞了个正着
小丫鬟手里还端了盆炭
灰烬污了瞿麦衣摆，一些还燃着的碳点也碰到了他的腰间
小丫鬟连忙跪下求饶
“瞿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求大人宽恕！”
瞿麦先是一瞬恼怒，拍了拍身上的灰，看着地上单薄的背影还是强压怒火摆摆手
“算了，赶紧走吧。”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小丫鬟又磕了两个头这才悻悻端着碳盆离开
瞿麦望着小丫鬟端着碳盆推开了正殿大门又连忙关上
顿时收回眼神，加快了脚步出了门
要下棋的是商枝
如今心不在焉的也是他
他望着门口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同秦艽说
“要下雨了。”
秦艽将白子落在边星提醒道
“你输了。”
商枝收回视线落回棋盘上，面上的表情透着几分鄙夷又透着几分无奈
“不算，你肯定是偷偷趁着没注意动了我的棋盘，你看我这个子明明是在这的，我还没输呢，哎呀哎呀，不算，再来。”
他边说边挪子，最后直接扫了棋盘
白子黑子混作一团
始作俑者则低头一脸怜爱的摸着怀里小猫的毛发
小猫也极其配合的叫了几声
秦艽只得一个一个将棋子收了起来，放回原位。
瞿麦顶着风来到首领府前时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天空倒是没了之前的阴沉，意外亮了点
几滴小雨飘落在他肩头
瞿麦按照要求般轻轻扣门
等待着里面的人开门
只是随着门一道打开还有本不该出现在这的人
祭司站在侍卫身后蹙眉看向瞿麦
瞿麦见到祭司心中一惊
连忙想要转身离开
可为时已晚
急急忙忙转身与身后脸色惨白的商陆撞了个正着
商陆的眼神在伞下显得晦暗不明，蔓荆撑着伞低着头看不到神情
瞿麦只觉得浑身血液在此刻凝固
脚步如同灌铅挪动不了半分
室内很安静，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
秦艽侧过头去看门口，外面的风将门口的花瓣吹了些进来
正看的入神，突然衣摆被什么东西拽了拽
她低下去看是那只白猫在伸懒腰，爪子将她的衣摆压下连同动作一道挪动
对面的商枝还在认真研究下一步棋子该落在何处
秦艽忽然面色一沉，紧闭双眼捂着小腹看起来很是痛苦
“你怎么了？”
秦艽的头越埋越低，手按在桌上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