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9月28日 星期二 晴
云英和月英挂念着长英，眼看中秋节就到。月英让筠篁把月饼、苹果等准备好，让燕草和乌蒙给长英送去。
中秋的原野，天高云淡。路边的玉米，叶子已经枯黄。硕大的玉米棒子挺着高高的胸脯，张扬着，炫耀着。
“燕草，你又写诗没有？”路上，乌蒙问。
“没有，我在学邓丽君的歌。想不想听？”燕草说。
乌蒙忙说想听。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乌蒙听着歌，看着燕草高耸的胸脯，突然红了脸，说：“燕草，我又想了……”
燕草看着乌蒙，随即明白他的意思。连忙双腿撑地，把自行车停下来，四周寻看着，说：“不会让人看见吧？把咱们当流氓抓了，那可丢人了。”
乌蒙也停下来，说：“到玉米地里，咋会让人看到？”
“你可真有办法。把自行车也放到地里，别让人把东西偷走了。”
说着，燕草推着自行车，沿着浇地的垄沟，向玉米地深处走去。乌蒙忙紧紧地跟了上来……
两人云雨一番，慌忙起来穿好裤子。见四下无人，这才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你这个人啊，嘴馋得很。真不该让你尝了滋味！”燕草说。
“你不也好？你还哼了呢！”乌蒙反驳说。
“哼了吗？只是觉得不疼罢了。”燕草说。
“咋，上几次来的时候，你疼吗？那你为啥不打我？”
乌蒙心慌了，他一下子想到了白狐仙姑。如果燕草也疼，那白狐仙姑就是假的！如果是人假扮的，那她会是谁？
“女生第一次来的时候，都疼，很正常。我打你干啥？”燕草羞涩地说。
“可我姐咋不疼？”乌蒙脱口而出，随即后悔，忽地站起来，准备逃走。
“咋，你和细浪也耍流氓了？”燕草惊诧地看着乌蒙，问。
“我看了小说，下面硬的难受。便去找我姐了。”乌蒙见燕草没有打自己的意思，便站着不动。
“你把细浪害惨了，知道不？”燕草说。
“咋害惨了？”乌蒙疑惑地问。
“细浪嫁人的时候，她丈夫知道她不是处女，那还不打她？细浪也是，这种事，咋也依你。”燕草埋怨着。
“姐姐从小就依着我，我说啥是啥。”乌蒙说。
“可这种事不行！你知道第一次，我为啥把裤衩拿给你看吗？就是证明我出血了，是处女。要是那次我不流血，你说我不是处女，我有嘴也解释不清楚。”燕草说。
乌蒙疑惑了，若白狐仙姑是假的，一定是个小女孩！可她为何没有流血？难道她不是处女？这么小不是处女，不可能啊！莫非她真是白狐仙姑？
燕草哪知道乌蒙脑子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见乌蒙发呆，忙说：“害怕了吧？怪不的我娘说你们男人都是大男孩！做就做了，害怕有啥用？大不了，咱帮细浪就是。”
“咋帮？”乌蒙问。
“她丈夫打她，我就替她打回来。这行了吧？”燕草说。
“燕草，以后我挣钱来都给你。”乌蒙说。
“这就对了。你挣钱，我管钱。咱们先把大姑的房子翻盖一下，盖二层小楼。大姑住一层，咱俩住一层，楼上楼下咱都装上电话。”燕草说。
“然后呢？”乌蒙兴奋起来，问。
“再给你娘盖二层小楼，再给我娘盖二层小楼啊！”燕草说。
乌蒙应诺着，笑了起来，问：“燕草，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长城是女孩了，咱生个儿子。”燕草说。
“可我还是喜欢女儿，要是像你一样漂亮就好了！”乌蒙说。
“我要是再生个女孩，你娘就该翻脸了！我才不听你的呢！”燕草说。
来到长英家。长英还没下班，其信已经准备做饭。见乌蒙、燕草来到，甚是高兴。
其信让乌蒙泡茶给燕草，自己去做饭。乌蒙斟好茶，端给燕草。燕草笑着说谢谢。
长英下班回来，乌蒙忙给长英斟茶。
“你们咋来了？”长英一边洗脸，一边问。
“我娘不放心你，让我俩来看看。”乌蒙说。
“没事。回去告诉你两个娘，我抗的住！”长英笑着说。
“姨，你不能太委屈自己！你是为大队好，为社员好，凭啥让你一个人受委屈？”燕草说。
“嗯，这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我的侄媳妇了。正因为了集体，为了社员，我受委屈才值的。”长英说。
“姨，我还是认为分了好。”乌蒙说。
“咋分？”长英问。
“土地就是按人口分，工厂采取抓阄的办法。全村的人都要抓阄，抓到哪个工厂是那个工厂。每个工厂的人，自己选举厂长。除上交一部分利润后，其余的工厂自己分。”乌蒙说。
其信、长英诧异地看着乌蒙。
“你娘教你的？”长英问。
“不是，是我想的。这样，你就不用站着开三干会了。”乌蒙说。
“还是你娘眼毒！老七，姨后悔上次没留下你。”长英说。
“姨，我们建了收购站，还要承包苇箔厂。我们挣的钱，够你花的。”燕草说。
“可姨是共产党培养的。解放后几次见到毛主席、周总理，他们鼓励我扎根农村，把集体经济搞好。我咋能辜负两位老人家呢！”长英说。
“那也有办法。小岗村搞签名血书，你们也可以搞。全体社员签名，愿意单干的，不愿意单干的，都要自愿签名。这样，你的压力就小了。”乌蒙说。
其信、长英哈哈笑了起来。
“老七长大了，能帮咱们了！”其信说。
长英笑着点点头，问：“苇箔厂啥时候承包？”
“八月十五。”燕草说。
“有把握吗？开三干会的时候，我问过群众。他说会给你们的。”长英说。
“听他骗你！给我们还把能顾骗走了？不就是想拆我们的台？”乌蒙不屑地问。
“能顾干啥去了？”长英问。
“到良余供销社干临时工去了。”乌蒙说。
“下一步，柴米油盐都要放开，首当其冲的就是供销社。能顾到那里去干，屈才了。”长英说。
“活该！还爱万娜呢，一个非农业户口，就叛变投降了。”燕草气愤地说。
“这是咋回事？”长英问。
“我们高中同学，叫闵贞，是正式职工。她喜欢能顾，所以能顾就去做临时工了。”乌蒙说。
“这样啊！老七，你可小心了。燕草长的这么漂亮，万一让正式工拐走了，你就惨了。”长英笑了起来，说。
“我才不做叛徒呢！要叛变投降，也是乌蒙。他认识好多正式工！”燕草说。
“咱俩攒的钱，你都拿着。我才不叛变呢！”乌蒙说。
“你知道就好。”燕草说。
长英哈哈笑了起来。
长英进屋，拿出一个档案袋，交给燕草，说：“姨只能给你们五千，多了给不了。”
“姨，我们存了三千多了，不用给我们钱。”燕草忙说。
“可你们要承包苇箔厂呢！需用钱呢！你们结婚的时候，就少给你们点吧！”长英说。
“姨，那也不能太少。太少了，丢你的人！”乌蒙说。
长英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