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方那么蠢，倒也给他们省了不少的事。
威吉尔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家。
还没有进门，他就通过昏暗的灯光看到家里酗酒的父亲正在挥手想要殴打自己的妹妹。
瞳孔骤缩，他有些绝望。
他又想起来，自己当时被当血仆，本来都没有抱着活下去的希望，是血皇殿下，血皇殿下让他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决绝。
他从屋外面拿起一把铁锹。
冲进去狠狠拍在自己那令人作呕的父亲的头上。
本来就因为酗酒头脑有些昏沉，再被拍这一下，他立马有些眼冒金星。
躺倒在地上。
被打的浑身是血的妹妹已经没有哭的力气了，她气若游丝。
威吉尔甚至都不敢上手去碰她，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她就要像玻璃一样碎掉。
他的眼眶有些烫。
从小他就和自己的妹妹相依为命。
自己的父亲从来没有承担一个作为父亲的责任，他只喜欢赌博酗酒。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如果有人对他好一分，他都会觉得是上天垂怜，就像是血皇殿下。
他一个人类居然将一个血族视为自己的救赎。
可笑又可悲。
再睁眼，他将妹妹抱起，找到最近的医馆。
他安静坐在妹妹的身边，看着妹妹苍白的脸，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到底该怎么办。
有些痛苦的抱住头，这么长时间没有压垮他，但是此刻一滴泪从他高挺的鼻梁上划过。
许久，久到他的身子已经开始麻木。
他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拜托医生照顾好自己的妹妹。
然后一个人走出。
他在黑夜中，心仿佛被一块黑色的幕布盖住，让他看不清前路。
………………
德西尔正给自家乖乖捏肩捏胳膊，突然被门口的人打断。
“大人，有个人类找您。”
乌列尔想着估计是那个和自己长的十分相似的男生。
他推开又想贴上自己的德西尔。
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去看看。”
德西尔只得顺着他，扶着他的腰，将他带起来。
两个人出去时，那个少年仿佛丢了三魂六魄般，站在那里，低着头。
看起来了无生气。
直到乌列尔出声，“什么事？”
那少年突然跪下，看到教皇身边的德西尔，没有觉得欣喜，只觉得自己十分难堪，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别无他法。
“大人，求您，可以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妹妹吗，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您。”
德西尔瞥了他一眼，被乌列尔拧了胳膊。
他连忙收回视线，给自家乖乖揉腰，动作极小，不细看是看不到的。
乌列尔自己拧完又自己心疼，欲盖弥彰的伸手替他揉揉那被自己拧的地方。
威吉尔看到两人这般样子，知道自己妄想让他们互相残杀是多么可笑又愚蠢的事情。
收回了那些杂七杂八的情绪。
他低着头，“大人，我的妹妹才十五岁，我的父亲…”他停顿一会，却还是没能说出口。
“只要您让她安全的活着…”
话还没有说完，乌列尔的声音就响起，“为什么你不能自己保护你的妹妹。”
他有些难过的低着头，“我太没用了…我…”声音居然有些哽咽。
“那你为什么不能变得有用？”
威吉尔听到这句话，猛的抬起头，看着乌列尔的眸子，里面没有别的情绪。
但是威吉尔知道他的意思，他是不想让自己放弃自己的意思。
他用手背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大人，我还是决定将那些事情告诉您，我无法做到背叛我的恩人。”
乌列尔和德西尔对视一眼。
然后乌列尔将他带到书房。
“大人，我那日被德西尔殿下救了之后，我想要留在殿下身边，但是殿下并不同意。”
“我当时心有不甘，恰好霍莫切亲王路过，他问我是否愿意被殿下初拥。我同意了。”
说到这，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身子不自觉颤了一下。
“他将我带去，我在那里见到了另一个血族，那位血族…”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词语去形容，“浑身都是血窟窿，全身都在冒血，脸上一半的皮肤是皱起的，另一半…是没有皮的，上面的肉暴露在空中。”
“我当时因为太害怕了，就不敢再抬头去看他。”
“他告诉我，只要我按照他说的去做，一定会得到殿下的青睐。我当时内心只想让殿下注意到我，于是我便同意了。”
说到这，乌列尔回头看了眼德西尔。
德西尔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他莫名的心虚。
咧嘴露出个笑。
乌列尔才收回眼神。
威吉尔继续道，“他们说，血族最厌恶的就是人族，他让我好好服侍殿下，阻止殿下和人类接近。”
“虽然殿下并没有和我进行初拥，但是我听了那血族的话，仍旧待在殿下的身边。”
“果然没有多久，我就看到您来找了殿下。”
乌列尔不自觉想到那次。
自己第一次主动…
他耳朵又有些红了。
“霍莫切亲王要求我必须把殿下的行踪报告给他，但是当我看到您去找殿下，殿下看到您的那一瞬间惊喜，我犹豫了。”
“我并没有将您来了的事情告诉他。”
“我又在那呆了一段时间，霍莫切亲王被殿下杀了。我有瞬间的惶恐，我生怕殿下知道我和霍莫切亲王的联系。”
乌列尔难得占有欲极强的拉住德西尔的手。
德西尔乐的这样，于是也不计较那少年话里的漏洞。
自己何时在意过他和别人是否有联系。
那少年没有在意两人之间的小动作。
他继续阐述，“后来，又有一个老者找到我，他告诉我他就是那个浑身是血洞的血族。他又让我接近您，说如果您一直在殿下的身边，会害了殿下。”
“我当时觉得疑惑，我甚至拒绝了他。
但是他用我的家人威胁我。
我不能伤害我的妹妹，被迫答应。
所以今天才会来找您。”
乌列尔听完眉头紧皱，“你见过那个血族人形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