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区的孩子们？”
“是的，姐姐想知道有没有关于她们的消息。”
重影酒吧中，凛向波卡因询问起关于那些孩子的一切。
“我们在那找到了一家孤儿院。”
“孤儿院？叶格尔城没有这样的地方。”
她看了一眼菲妮，后者还在闷闷地喝着酒，这位S级冒险家可不差什么酒钱，蔓菁正在陪她喝酒。
或者可以说是蔓菁在劝她别喝酒了，波卡因完全劝不住。
“可那里的人都说那是孤儿院。”
“……”波卡因沉吟片刻，“大概在一年前，因为战争问题来到叶格尔城的难民增多，出于管理原因，猎盟发布了相关的救济条例，收养儿童是能够得到补贴的。”
“所以有人用这个政策建了家孤儿院？”
“是的，但估计不正规，孤儿院这种概念也是异界者带来的，我们这世界所有的福利机构都没有异世界那般完善。
资源肯定是不够用的，而且你也知道官方不设置孤儿院的原因。”
波卡因的话让凛想起来了自己的一些经历，她点点头。
“没错，所以那孤儿院是不合法的机构对吧。”
在这个世界，人们的生活并不安定，官方资助建立的福利机构很容易面对相当大的运作压力，总有人为了活下去抛弃自己的孩子。
到时候官方的福利机构就会成为另一个灾难的摇篮，而且……
已经有过前例了。
伦思娜成功让孤儿院成为了孩童们惧怕的地方。
“是的，至于那里的孩子，虽说不太确定，但之前是有一些孩子自发组织起来给来到叶格尔城的人带路当导游的。”
波卡因回忆着她关于孩子们的印象，“估计没差了，听说是都不像富裕人家的孩子。”
“那么这就意味着…”
凛低眸，整合起她这些天见过的一切。
一个结论很自然的得出了。
“有人用收养孤儿的名义抓了一批孩子骗取补贴，然后将孤儿院作为桃色场所和人交易，是吗？”
“叶格尔城对这类产业确实没有明确的管理，恐怕是的了。”
“猎盟的人都在吃干饭吗？”
菲妮在一边咬着牙，怒道。
“即使猎盟是叶格尔城的主人，但也没有过分地干涉底下的运转，这也是这座灰色城市被视为流浪地的原因。
但这样的事确实不该发生，若是调查清楚，需要让猎盟对这些做出处理了。”
波卡因也端起酒杯，郁闷地喝了一口。
“只是有些晚了，事情已经发生，估计做这事的人已经被杀掉了。”
凛将她听见的传递给了卡莉白，轻叹一声。
“法律的存在不是为了改变过去，而是为了预防未来，这是事后调节，现在做出改变永远不会晚。”
波卡因的话，让菲妮也安静了些。
“沟槽的。”
这位冒险家骂了一句，便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不说话了。
“是啊，为了未来。”
凛嘀咕一声，也和凯特茵要了杯酒。
有些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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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的手段，把你们送到这孤儿院的人，已经被你给杀掉了吧？”
从凛那反馈来的信息以及她观察到的结果已经说明了这个事实。
莎莉没有回答，只是茫然地看着她。
“有能力杀死他们，可没勇气继续开始原本的生活吗？”
而她的这句话成功刺激到了她。
“你不明白，你不会明白的…”
“我不明白？是的，我是不明白你在做什么。”
“没有经历过那种事情，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重新振作，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
她又开始捂脸哭泣。
“你能为了她们作贱自己，就不能为了她们好好活着吗？莎莉。”
可卡莉白的这声质问，让她无言以对。
“弱者会给自己找借口，我相信你是个优秀的孩子，可究竟是什么时候，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呢？莎莉，究竟是不是因为那些恶人强迫你去做那些糟糕的事让你放弃自我了？”
“……”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你自己知道，不是的。”
“我…”
“我见过你这样的人，你在逃避生活，逃避现实，烂了就烂了，反正无所谓，只要能让她们活得好，做什么都行。
就这样把自己抛弃了，不向往未来的人又怎么能期望别人走向未来？”
卡莉白没有别的想法，她就是单纯的，要让眼前这个女孩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不能再自暴自弃了，那不是件好事。
既然还有在意的人，那就应该打起精神。
做好“姐姐”的这个角色。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劝莎莉。
这番话，更像是她对自己说的。
她希望自己不会因为波折而颓废，她希望自己能够做一位好姐姐。
因为她有一位爱她的好妹妹。
她要为自己所有在意的人而前进。
“米斯特先生，您究竟是谁…”
莎莉看着她，没有再哭泣，目光也平静了许多。
“一个怀着目的算计你们的大人而已。”
卡莉白并没有想要暴露自己身份的意思，因为时候还未到。
“如果，我能早点遇到您就好了。”
“栽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便是现在，只要你想，一切都不会晚，莎莉，告诉我吧，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卡莉白完全能说，与这个女孩的交流，是她第一次那么有耐心，第一次沉下心。
而能够做到今天这样自然的交流。
离不开神明的帮助。
她第一次衷心感谢了神明对她愿望的实现。
或许神明没有直接改变她与人交流的能力，但她确实带给了她改变。
用赐予她在意之人的方式。
因为经受苦难，才会在意安定。
因为见证苦难，才会守护幸福。
这片大地糟糕的事情肯定还有很多，还有更糟的，而她，将会在做出踏上旅途的选择后，更深刻地领悟到这些。
这便是行走于这片大地上的勇者。
“您说的没错，其实经过很简单…”像是放弃了某种芥蒂，莎莉瘫坐在地上，“有一位血魔把这个虫子交给我，我在和那些大人亲密接触的时候刺了他们，不管是多强，甚至是A级猎人，都被我给杀掉了。”
“你把他们的财物当做了收入来源对吗？”
“既然他们对我这种孩子都下得了手，那他们不就该死吗？”
莎莉惨然一笑。
“他们该死，可不该就这么死了，你不过是在给自己的手上沾血而已，在完成复仇之后，这虫子就应该收起来了。”
卡莉白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有没有成体系的完整法律，她不能确定，就算有，她也不会去指责莎莉的报复。
不是苦难的承受之人，有什么资格去评价她们呢？
她更多的，还是对这个女孩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