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护以为自己要死了，身上疼的难受。
没想舌尖被柔软覆盖，还有雌性嘀咕的声音，他心中厌恶。
之后又陷入了沉睡。
天光大亮，第一抹光晕从海面折射下来的时，姜护睁开了眼睛，蔚蓝的海平面下，一道身影坐在他身边。
一双手在自己身上忙碌。
姜护面色一变，快速挥动爪子刺过去。
苏清正检查伤口，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她快速做出反应。
瞬移离开原地，待站稳，回头看去，对上姜护防备的眼神。
苏清眉头微皱。
“啧！亏我救了你，你的良心呢？”
姜护眸光闪烁，他低头苏清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不要你假好心，滚！”
苏清眉头紧皱，她真是救了个白眼狼，她沉默良久，试探开口。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姜护眼中闪过恨意，他迅速抬头，苏清看到他眼中彻骨恨意，有一瞬错愕。
他恨自己？
苏清被这个认知刺激了一下，姜护讽刺的声音响起。
“我恨所有的兽人，也讨厌你，是你们灭了我的族人。我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被抓住，活生生的刮肉，海面的血色一直不散！”
姜护眸光凄凉，这么多年他一直守护着这坐空落落的宫殿，对兽人的恨每时每刻都在刺激着他，他恨所有的兽人。
可是，他身为最后一条人鱼，也肩负着守护这一片海域的职责。父母即便死，依旧将守护的责任传给了他。
他搞不懂，这样一群自私自利的家伙，有什么好守护的！
苏清心头猛跳，她知道兽人狂化需要人鱼肉，人鱼遭到大肆捕猎，可是从姜护的只言片语中，便能想象当时有多惨烈！
她看着面色苍白的人鱼，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姜护眸中嘲讽更甚。
“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说完，一块水晶砸在苏清脚下，苏清记得，这是她带给姜护的，没想到被他带回来了，但如今水晶碎成几片，如同俩人之间的关系。
“可我什么都没有做。”
姜护冷笑。
“你靠近我，就没有目的？”
苏清语塞，她确实是带着目的来的，但看着面前的人鱼，她动了恻隐之心。
“滚，以后再让我看到你，我一定杀了你。”
姜护见苏清不言语，知道他的话戳中苏清目的，心中烦闷，眼中布满戾气，死死盯着苏清。
苏清启唇想说什么，但看着面前的姜护，知道自己再不能刺激他，她转身离开。
姜护目光随着雌性消失，凄然一笑，闭上眼睛。
他仿佛听到族人在召唤他，他面上带上释然的笑，他不想再孤单走下去，他想见见他的族人们。
苏清游了许久，突然她停下了动作，她的时间不多，而且她不能放任人鱼如此。
她奋力游出海面。
青冥一直盯着海面，焦急的等待着，突然一道出水声响起，他惊喜回望看到苏清，他焦急潜入水里，要把人给带上来。
苏清拒绝他。
“我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你先回去。”
青冥眉头微皱，苏清要为了那条人鱼再回去，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苏清，他讨厌你。”
青冥心中悲凉，苏清勾唇笑。
“我知道，但看着他就这么死去，我不忍心。”
尤其是，在他明明那么恨兽人，却依旧坚定地守护着海域时。
青冥睫毛颤动下，默许了苏清的作为。
“那你自己小心，我会一直等着你。”
苏清点头，看着青冥回去，吃下一颗避水丹，再次回到了海底。
远远的她就看到人鱼尾巴毫无生气耷拉在地上，她顺着尾巴视线往上，看到姜护比离开时还要白上几分的面色。
她心头一慌，快速游了过去。
到了近前，她看到了人鱼面上的死气，心头一跳，伸手搭上脉搏，见人鱼还有气息，虽然有些微弱，但没有死。
她松了口气，快速给姜护喂食复原丹。
但这次人鱼很抵抗，根本就塞不进去，苏清强行扳开他嘴巴，他却牙根紧咬，根本就不吃。
苏清慌了，也顾不了许多，把丹药含在自己嘴里，附身撬开人鱼嘴巴，把丹药顶进去。
姜护潜意识里想吐出来，苏清按住他的手，几番用力，丹药顺利进了人鱼嘴巴，她正要撤回，突然面前的人鱼睁开了眼睛。
海蓝色的眸子里满是错愕，还有一抹明显的杀气。
“你干什么？”
苏清也不尴尬，挑眉看着他眼中满是揶揄。
“你不是看到了，还问我。”
姜护面带愤怒，锋利爪子朝苏清袭来，苏清早就掌握他出招方式，很自然躲开。
“每次都用这招，你不烦我都觉得累。”
姜护被雌性如此说，面色涨红，想动手，但身体动弹不能。
只能用眼睛瞪着苏清。
苏清笑。
“我知道我好看，但也不用一直盯着我。”
姜护惨白的面上闪过两抹红晕，快速别开视线。
“不要脸。”
“对对对，你说的对，但我也不能白白担着骂名。”
姜护眸中闪过不解，正要回头，面颊一紧，被雌性捏住下颚，一颗丹药进嘴里，他还来不及反应，雌性顺着他喉结按动，一颗药进了他的喉咙。
姜护面上闪过暴怒，一爪子挥出来，直攻苏清面门。
苏清快速闪开，有些无语。
“你真狠，我在救你呢！”
姜护眸光一闪，讽刺一笑。
“救我，你确实是救我，但你想从我这得到好处也是真的。”
苏清直面姜护，勾唇笑。
“是，我想要你的眼泪。”
苏清直接点破，姜护嘲讽一笑。
“你还是说出了你的目的，你们兽人真恶心。”
苏清挑眉。
“我是想要，但给不给是你说了算，我也不会强求，如今我还有更迫切的事情要处理。”
姜护眸光闪烁，眸中有好奇，更迫切？
人鱼除了眼泪和人鱼肉，还有什么值得兽人惦记的？
姜护参不透也不愿意去参，跟他没关系。
他已经释然但身体不妥协，他活了过来，伤口也在一点点恢复。
他知道是雌性给的药起了作用，但他不会感激她。
这世间只余他一条人鱼，他得背负着仇恨，守护这群愚蠢贪婪的兽人，每一分每一秒对他都是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