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前辈！”
赵元熙无力大喊。
“林前辈！！！”
他歇斯底里，满眼通红地朝着高空大喊。
“不要杀了！不要杀了！”
“不要杀了……”
“啊啊……”
赵元熙疯狂地胡乱挣扎。
可那国师元婴中期的手段岂是他能够挣扎地出的。
高空中，林见嘴角邪笑，眼神下落。
只见整个赵浅城除了皇宫之外，再无一丝存在！
一个漆黑虚无的巨型大坑赫然显露在林见眼中。
破败的皇宫独自立在巨坑中心。
赵皇带着宫里的太监火急火燎地从宫殿内跑出。
看着已经化为虚无的皇城，眼里满是怒火。
“国师！”
“国师何在！！！！！！”
赵皇此刻再也不去顾及自己身为帝者的威严，疯狂的咆哮。
可任凭他如何吼，吼多少声，都只能看见四周漆黑一片的虚无。
“国师何在……”
吼到最后，他的嗓子也终于支撑不住，竟然化作哑声在他的喉咙里久久回荡。
“朕之过啊！朕之过！！！”
语毕，赵皇两眼一黑，骤然倒地。
太监们连忙接下。
“陛下！！！”
……
林见周围的黑色已经转为液体。
它将其包裹在空中，变作一只黑色的光球。
道灵壶从光球内飞出，少女微微发愣，静静地盯着林见。
再也没有之前那般悠悠然之态。
“定乾宗林见，为了成功进阶化神，屠戮了上百万凡人……”
她嘴里呢喃。
“你是罪人……”
她盯着林见不住呢喃。
“你是罪人……”
“你是罪人……”
“你是罪人……”
“……”
龙紫曦本来崇拜的眼神在那些黑色闪电屠戮皇城的一刹那仿佛定格。
这眼神逐渐转暗，最后化作浓郁的悲伤深深藏在眼底。
她激动地晃了晃头。
“这是梦境！”
“这一定是梦境！”
“对……”
“对……”
此女仿若失神，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见。
可哪里又有那么多梦境呢？
黑色的电光闪来，轻轻碰到了她额头间的一缕发丝。
发丝瞬间破灭。
此女被吓得娇躯一颤。
“为什么……”
“为什么……呜呜……”
黑色的光球像是一个黑洞，它时而收缩，时而旋转。
地面上的漆黑之影一点一点的向上飘去。这光球在以白雪为主导的寒冬格外显眼。
一只手绢随风飘扬，缓缓挂在了龙紫曦左肩上。
然后从其左肩擦过，继续向着远方飘飘而逝。
无恶眼神疯狂。
“好久没有如此畅快过了……”
它仿佛余韵未消，仍然死死盯着皇城。
它的性子直吐，在那里犹豫了起来。
“无恶，可以收手了……”
就在它犹豫之时，从光团内突然传出林见冰冷的声音。
无恶当即一笑。
“呵呵”地向后退了几步。
“你小子可以，有老子的寂灭法则相助，即便是整个凡界你都可以说灭就灭，最多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无恶轻笑着说道。
“我并不想屠城的……”
光团内，林见的声音再次传出。
谁知无恶听完却是哈哈一笑。
“我当然知道你不想！”
“桀桀……”
“但是你既然看到了寂灭法则，那就由不得你了！”
“哈哈哈哈！”
无恶在天上一阵邪笑。
“想当年，老子刚从寂灭雷池走出的时候，可是险些失控了，刚刚诞生，就屠了一座城池，而后更是马不停蹄地屠戮了下一座。”
“就这样，直到我屠戮了整个雷州！才堪堪收手。”
“百万人而已，呵呵呵呵，这可还不及雷州千分之一呢！小子！你还得练！”
无恶一脸怀念地诉说着记忆里的自己。
那时的自己，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光团旁，道灵壶壶灵依旧对着光团喃喃。
“你是罪人……你是罪人……你是罪人……”
半日之后。
光团消散。
林见从黑暗里走出，黑发再次转白，只是在他的瞳孔最中心，多了一道黑色雷电的印记。
此时他身上的气息已经接近无波。
虽然他还能独自站在高空，可却给四大郎君几人一阵凡人之感。
“前辈……你进阶成功了？”
大郎试探性地开口道。
林见转头，瞳孔内黑电一闪。
“你们做的很好……”
大郎当即重重松了一口气。
他刚才都险些以为林见失控了。
他甚至都已经预料到自己会和那些凡人一样惨死在诡异的黑电之下。
林见再次转头，
他轻轻看着壶灵。
“我是罪人吗？”
“是！”
“仙袂道灵壶，你觉得什么是杀戮？”
“杀真魔算是杀戮吗？”
林见一语说完，来一句就接着问道。
道灵壶当即点头。
“不算！”
“呵呵呵呵……”
得到道灵壶的答复之后，林见轻轻一笑。
“你是仙器之灵，并非大道之灵，我等祭炼出再贴近大道的仙器，都不会是大道之物。”
“道，可道，非常道。”
“你觉得在大道眼中，真魔与真仙会有区别吗？”
“呵呵呵……”
林见抬头，看向天空。
“在凡人眼里，长相俊美，楚楚可怜的少女最惹人垂怜。但那些满脸褶皱，逼良为娼，心思极坏的老妪却惹人厌烦。既然如此，为何天道还是会让老妪生生不息地存活于世？”
“大道无情……”
林见直接道出这句。
“一切，都是一样的。”
“林某今天既然做出了屠戮百万人的举动，那么林某还被允许存活于世，和那老妪有区别吗？”
黑光消散。
林见静静看了一眼被绑在皇宫宫顶的赵元熙。
手心轻轻一挥。
此人当即挣脱而出。
林见刚刚的言语并没有藏着，他的声音仿佛含着道韵，传遍了这一整片天地。
赵元熙眼神发愣，尽管身上的束缚被破开了，但他却还是坐在宫顶静静思索着林见的话。
龙紫曦也一样。
她眼中含泪，在空中直直发愣。
大雪之中，林见说完那一番话后便沉默不语。
“四位哥哥，请随我走一趟羡云宗，之后你们四人便驻扎在那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论是谁，都不能靠近！”
林见说着，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不语剑以及炼魂帆，将其一并递给了大郎。
“一百年后，林某会再来找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