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以为，江北羽就算再情感淡漠，对女朋友的维护至少是可以做到的，可现在他那么执着让自己给杜晚道歉，哪怕刚才杜晚才在他面前说过林漫川，江北羽依旧能坚持是自己的问题。
“江北羽。”林漫川苦涩地对他开口，“对你而言，我究竟算什么？”
江北羽不解：“这跟你去道歉有什么关系？”
林漫川笑：“确实没关系。”
看她这样子，江北羽只觉得烦躁，今天的林漫川不知道怎么回事，跟以前比开始变得固执了，就连每天送的饭盒都进了叶安的病房。
刚才杜晚哭着来找她，说自己看到盒饭在叶安手上问了两句，直接被林漫川骂了，还挨了一巴掌，红红的脸不可能作假，现在还能梗着脖子不认错。
江北羽叩着桌面的手停下。
该不会是叶安？
林漫川来阿瓦拉之后，认识的人很少，几乎除了他就没别人了，而叶安来治疗也有一段时间，有时候他忙完后也会看到林漫川和叶安有说有笑的。
叶安嗓子开不了口，偏偏林漫川会手语，要是叶安在他没在的时候教坏了林漫川，也不是没有可能。
江北羽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看来是要和家属好好聊一聊了。
“林漫川，你今天究竟怎么了？”
江北羽理所当然的询问让林漫川恍惚了一瞬。
她怎么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想好好和他在一起，可现在看到他维护别人的女人，自己心底酸涩难当，就连刚才那个巴掌好像也带了几分怨气。
可她不想变成这样。
先动心的人先投降，这句话完全套在她身上了。
林漫川松了松肩，叹口气，这样的局面她实在不想再继续了。
“江北羽，在你心里，我是不是真的不重要。”
林漫川苦笑一声：“其实我也挺好哄的，可是你连骗我都不愿意。”
她往里面走，拿起那个还没处理的饭盒。
“我每天给你做的饭，你是怎么处理的？给别人？还是扔进了垃圾桶？”
江北羽不说话。
两人一时间陷入僵局，很久以后江北羽只能揉揉太阳穴，语气和缓。
“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那我跟你道歉，这件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到。但林漫川，我很早就告诉过你，我很忙。”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江北羽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我今天刚结束两台手术，明天还有个学术会，漫川，你就不能乖一点？”
林漫川犹如当头棒喝，她经常会听见这句话，可现在总觉得不舒服。
她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江北羽，你和我交往，是不是因为我会乖一点？不经常找你，每天都能乖乖在家等你？”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僵局，林漫川直直地看向江北羽。
江北羽长叹，最后起身将她抱入怀中，温热的气息在无声流淌，林漫川清晰的感到江北羽的呼吸在自己耳边轻喘，化为一个轻柔的吻。
他的唇吻上了自己的耳垂。
“如果是我的行为让你怀疑我们交往的原因，那这是我的问题。”
“漫川，你相信我。”
这是江北羽第一次在她面前服软，林漫川只觉得手脚发软，勉强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杜晚这件事，确实是我心急了。”
江北羽缓缓拉开一点距离，轻声道：“漫川，不管是谁对谁错，你都不能打人，杜晚好歹是医生，你这样让她明天怎么去面对病人？”
这句话如一盆冷水浇得林漫川心凉如冰。
原来他还是希望自己去向杜晚道歉，这一切，都是为了杜晚。
林漫川没有接口，只是轻轻拥抱了下江北羽。
“江北羽，如果你喜欢上别人，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至少，让我有时间体面地离开。
林漫川退开江北羽的怀抱，拿起桌上的饭盒，一步步走出去，没有回头。
江北羽以为林漫川只是使小性子，也没追出去，只是看着原本饭盒放着的地方，最后伸出手，缓缓覆了上去。
饭盒从早上出来一直到现在都没动过，早就没有了温度，可他总觉得，那张桌上还能残留余温。
江北羽眉眼微垂，白亮的灯光照下来，给他俊朗的脸上打下深深的阴影。
他站了很久，直到双腿有些酸软才缓缓动了动。
外面有人喊他，江北羽才回过神，疾步向外走去。
桌子上一尘不染，似乎什么都没改变。
林漫川走出医院，心底突然产生了一股茫然。
她从何江北羽交往后就退了自己的房子，现在搬进了江北羽在市中心买下的高级公寓里，可现在她不想面对江北羽，自然不想再回那个公寓里。
可不回那个家，自己竟然连个去处都没有。
这时候一道尖厉的声音响起，杜晚从旁边的柱子后走出来，她一直都在等着林漫川。
“我说了，师兄一定会站在我这一边。”
林漫川抬眼，心下讶异，原来杜晚脸上有一道红红的巴掌印，显然她自己后面又补了一次，不然不会红肿成这样。
“为了栽赃我，你真是不惜血本。”
杜晚嗤笑：“我做事从来不求过程，至少结果很让我满意。”
“确实。”林漫川点头，“可惜你这伤，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但是杜晚，你有想过这段时间你怎么面对江北羽呢？”
“你以为，你这样他真的会迁怒我吗？”
杜晚脸色一僵，显然也想到了什么。
江北羽属于顶尖的医生，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对于再好看的女生他也不会有波动，可并不代表杜晚没有在这方面起过心思，至少有时候林漫川也能看到杜晚会穿着当季的衣服和精致的妆造，在江北羽面前求夸奖。
林漫川摸上她的脸，很快又收了回来。
“好好养伤，你想成为江北羽的女朋友，最关键的地方不在我身上。”
杜晚死死抿着唇，几乎要失态：“如果不是你纠缠师兄，他这个人责任心那么重，怎么可能会突然答应和你交往，又怎么会和你分手？”
“那你还纠缠他做什么？”
林漫川挑了挑眉：“杜晚，如果你认为纠缠能让江北羽负责，那你试试。”
她拍了拍杜晚的肩膀。
“祝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