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吃了饭，又去附近的酒吧消遣，大概是时间还早，这会儿酒吧人不算多，都是附近大学的学生，中央的小舞台上有乐队表演，听说也是大学生自己组的乐队。
路柏川不碰酒，但赵腾飞爱喝，高原和其他人能喝一点，所以桌上除了果盘，还是点了很多瓶酒，以及酒精饮料。
他看了会儿手机，再抬头时看到黎念手里端着杯漂亮的鸡尾酒，忍不住笑了笑。
“度数高吗？”
他知道黎念酒量一般。
“还好，”黎念今天心情好，想要多喝一些，“酒保说今天喝满十杯酒的话可以打折。”
她手里拿着一张宣传单，上面列出的十杯鸡尾酒都有好听的名字，度数不算高，但都喝一遍的话也能醉。
他轻笑了声，“你要试试？”
黎念点头，发现他对自己好像没有什么信心，“你觉得我喝不完？”
“不是，”路柏川无奈，“是怕你会醉。”
“醉就醉了，”黎念的眼睛很亮，“我没有醉过，要是酒品很差的话，你可以把我丢给萱萱。”
路柏川这下真的笑出声了，“那可不行，酒品再差……”
他眯了眯眼，“你也是我的。”
给别人？那可不行。
黎念当真开始喝酒，和她一起挑战的还有许颜颜，这俩姑娘靠在一块喝酒，很快就进入微醺的状态。
她眼神有些迷蒙，捧着脸颊听台上乐队表演，“他们主唱的声音很好听。”
这话其实是对许颜颜说的，但路柏川也听到了，漫不经心地往台上扫了一眼。
乐队是大学生组的，每个人都很年轻，主唱留着半长的头发，正在唱一首轻缓的英文歌。
这首歌唱完，主唱拿起麦克风，向台下询问有没有人想要借他们的设备唱两首。
这时又一杯鸡尾酒送过来，黎念端起来抿了两口，有点晕乎乎的。
赵腾飞的声音突然扬高，“那是路哥吗？我靠，他怎么跑台上去了。”
黎念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在不甚清晰的光线下，看到路柏川的身影。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长裤，优越身形一览无余，头顶灯光打下来，映亮他冷淡清黑的眉眼。
路柏川低头跟乐队成员说了几句话，从其中一人的手里接过一把吉他，挑了个高脚凳在舞台中央坐下，随意地伸着长腿。
修长白皙的手指摁在吉他弦上，轻轻拨弄了几下，他抬起眼睫，看着台下某个地方，若有若无地笑了下。
那是很温柔，和他冷淡气质不符的一个笑。
黎念的酒忘了喝，怔怔地仰着脸，看着聚光灯下的人，耳边喧嚣的声响尽数远去，只有他冷清清的，磁性好听的嗓音。
“说不上为什么，我变得很主动，
若爱上一个人，什么都会值得去做，
我想大声宣布，对你依依不舍……”
黎念在这个瞬间，没来由地想起高中时候的路柏川，那个冷淡的，不怎么爱说话的，笑起来也懒恹恹的，总是留给她一个侧脸的路柏川。
她常常懊恼自己没有主动，常常遗憾他没有回头，在最青春的日子里，敏感内向的黎念孤零零地淋着倾盆大雨，连她的暗恋都变得潮湿，只留下一张迟疑许久不敢写下一个字的空白纸。
然而这一刻，站在舞台上的路柏川朝她看来，眼里有很浅的笑和很深的爱意。
她的世界，霎时晴空万里。
舞台上，最后一句的尾音消散。
路柏川拨了两下弦，低垂着长睫看台下，因为光线问题，他其实看不太清黎念的脸，甚至不确定她有没有在听。
但没关系，今夜高朋满座，他的爱意，可以说给所有人听。
他顿了顿，很难得的，有点不太好意思，抿唇笑了下。
“献给我的——”他说，“挚爱。”
有人鼓掌，有人起哄，路柏川站起身，将吉他还给吉他手，听到主唱笑着邀请他要不要再唱一首。
他勾唇一笑，“不了，她还在喝酒，怕她喝太多。”
一首歌不过几分钟，离开这么短的时间，他竟然也会不放心。
路柏川回到台下，先路过了赵腾飞等人的位置，被他们一阵调侃。
“路哥你居然会弹吉他，”赵腾飞分外震惊，“我跟你认识那么久都不知道。”
路柏川绕开他，“你不知道的多了。”
他学过挺多东西的，基本都是过个瘾就不再碰了，吉他是初中玩过一阵的，幸好还没忘干净。
台上乐队继续表演，换了首摇滚乐，路柏川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到黎念面前多了几个空酒杯。
她手里还端着一杯，眼睛像蒙了层雾气，变得朦胧迷离，一看就是醉了。
路柏川稍感惊讶，没想到她真把自己喝醉了。
他勾着唇，摸摸她被熏上酒意的脸颊，“听我唱歌了吗？”
黎念不说话，睁着覆满水色的眼睛看着他，不知是不是因为醉了，连眼神都和平时不同，直勾勾的，带着温度。
路柏川有点招架不住这样的眼神，指尖拨了拨她眼睫，“怎么这么看我？”
黎念把他的手拉下来，声音微哑，不答反问，“路柏川，我的生日礼物呢？”
“还以为你不会主动提，”路柏川觉得她喝醉的样子很有趣，比平时更直接，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生日礼物，“给你戴上好不好？”
黎念伸出手，让他把那枚戒指推到指根，她认真地看了会儿。
他送过她很多东西，项链手链，是第一次送戒指。
路柏川亲亲她掌心，“喜欢吗？”
黎念的目光从戒指移到他脸上，指尖蜷缩，轻轻碰了碰他唇角。
她说，“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