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道：“师尊，酒来了，喝一口，暖暖身子。”
剑青霜双眼惺忪，跟刚睡醒似的，梦呓般地轻吟了一声。
“徒儿喂我，为师身上没力气了。”
“这么严重吗？”
“你快些啦。”
“哦··那你师尊把嘴张开。”
剑青霜依言。
“啊··”
她缓缓张开丰嫩的樱唇，粉色小舌抵在齿畔，诱人无比，竟让陈怜有种封禁掠夺的冲动。
少年静了静心，把壶嘴对准女子的檀口，倾倒出一线酒液。
“嗯··徒儿真乖，不像教为师剑法的师尊，榆木脑袋一个。”
陈怜好奇问道：“师尊的师尊？我的师祖？他在哪儿呢？”
少年怀中的剑青霜秀眉一弯，微恼道：“陈怜，别提你师祖，虽然那个男人···是我一生中最敬佩最尊重的人，但提起他我心里就是一阵生气。”
“啊？师祖是··怎么了，人品··有问题吗？”
“不是，他那个人虽然天赋好，修为也还不错，可就是一木头，你不知道，当年有多少名动天下的女子为他黯然神伤，说是一生非他不嫁，可他倒好，硬是用手里的剑都给逼回去了，说什么大道独行，剑道孤寡，你说你师祖是不是脑子被门给夹了，光认一死理，有个归宿不好吗？家里有个贤妻良母他不香吗？”
陈怜：“呃，他如果没有接受那些女子的好，应该是可以拒绝的吧。”
剑青霜忽然揪了揪他的耳朵，气愤道：
“他的确是没有接受那些女子的好，拒绝她们也无可厚非，可你不知道，咱们青霄剑域里的一个大人物，一个还算···漂亮的女人吧，他俩虽然不是一个峰的，但是那个女人师兄师弟地喊他，他也师姐师妹地喊着她，从小两人关系很好，就在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那种，他师姐对他可好了，关心备至，他却像是个铁树一般，还是长着腿的铁树，不仅不开花，反而还会跑。”
女子在他怀中又蜷缩了一下，小手抓紧他的衣角，继续道：
“我以为是那段时间青霄剑域内外动荡，谈什么情爱的有些奢侈，没成想！后来那个男人剑道大成，剑域也安稳了下来，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他们在一起了，他却开始躲着她，你说说这人气不气，气不气？！当然那个女人受多少委屈我不管，我就是不喜欢我师尊那个性子，什么剑道孤寡，寡死他，哼！”
陈怜摸了摸耳朵，附和道：“嗯···的确，这师祖的确嗯···有些不近人情了。”
“是吧，徒儿，他是不是很让人生气啊，而且他还说什么师徒之间有纲常伦理，不可违逆。”
剑青霜忽然有些激动起来，抓住他的手臂，但发觉自己此刻还是“虚弱”的状态，又立刻病恹恹地继续说道：
“我对这番言论更是不喜，师徒之间如果诚心相爱，自然便可在一起，什么流言蜚语，污蔑谣传一剑斩了便是，他自己总是说着剑者当一往无前，可是碰见女人他就没辙了，碰见陌生的还好说，的确是一剑就斩了，可要是碰见像为师刚刚说的那个仙子，他直接溜之大吉，把那女人惹哭了好几次呢！”
不知怎的，听着剑青霜同他提起的这些前尘往事，陈怜却不由地想起叶惊仙，想起她那双幽怨的美目，以及一声在自己心底回响的话语：陈怜，我恨你！我恨你明明爱我，却总是骗自己···
辜负一个爱你的人，那种感觉不好受啊，尤其是自己也爱着她。
不过自己与叶惊仙可和剑青霜说的师祖与仙子的故事不一样，自己同叶惊仙是相爱的，只是由于他的任性闭关才分开的，至于那个师祖和仙子，呵呵，都是师祖作的，我陈怜是谁，一听就听出来了。
剑青霜松开少年的手臂，又重新抓住他的衣角，谆谆告诫道：“所以啊，徒儿一定不要学那个男人走什么薄情寡义的大道，你说是不是，师徒之间相爱那再正常不过了，若有人嚼舌根，一剑斩了便是，你说对不对？”
女子的纤手柔软温热，处子幽香芬芳扑鼻，令陈怜有些招架不住眼前这个比少女还活泼的师尊，于是含糊道：“呃，自然是···对的···”
不料剑青霜不依不饶，气息虽仍是萎靡，但眼瞳却亮了几许，继续道：
“你看，我就知道陈怜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我的乖徒儿就是识大体，明大义，所以如果有一天我与徒儿相爱了，那我们就不要管那么多，直接在一起，好不好？”
她有些颤抖地问出了这个潜藏了几百年的问题，芳心也跟着止不住地泛滥情思，定定地看着陈怜有些无措的面孔。
他惊呆了，怎地突然就问这个问题？
可看剑青霜的模样分明是认真了，她心里始终还是想要和自己在一起的，于是他欲言又止：“呃··可是··我已经有妻子了。”
“修仙之人，男人三妻四妾这不是很正常嘛？好不好嘛？”她撒着娇，撅起红唇，轻轻扯着他的衣角，是一副白给的小女儿姿态。
“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的确是段佳话，可是陈怜你就狠心看着师尊我孤苦伶仃一辈子吗？你知道的，如果不是你，那我宁愿一辈子孤心自怜，这对你的道侣可能是委屈了一些，但是你可以多补偿补偿她，但是遗憾落下了，那就真的落下了，所以好不好嘛~”
寝宫内没有风起，陈怜却有些凌乱，他不知道聊得好好的怎么剑青霜突然就托付起终身了，但看着女子湿润的眼角，听着她微微的哭腔，他有些心疼，有些怜惜，心更乱。
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可能是拗不过她了，甚至扪心自问他自己也有些心动，这心动除了第一次见面的惊鸿一瞥外，还源于这么久来已经超越了普通师徒的相处。
此刻箭在弦上，他骑虎难下，心想这跟上次她对自己表白好似没什么区别，上次的事情不了了之，这次也许一样可以混过去，于是咬牙说道：
“如果···如果我真的哪一天喜欢上了师尊，师尊也喜欢上了我，那···那自然可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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