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过往
“在花楼的那些年，遇到了一位客人，他告诉我说他可以带我离开那里，但是我要为他做事，我当时想着，反正也就那样了，就跟他走了。后来才知道，他叫苏谦，做的事情和当年村子里那些人也没什么不同。”说到这儿，谢月影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那么你是为什么想要反抗那些人的？”云琅忍不住问道。
谢月影神色黯然，但眼中闪现出一丝坚毅，“跟随苏谦多年，我才知道他其实也只是一枚棋子，而且是随时被放弃的一颗，我开始不太想认命，后来又遇到了苏子木，可是他的眼里只有那些干净善良的姑娘，对于我这种人，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那你怎么和陆少荣扯上关系的？”云琅疑惑。
“因为有一次他来迎芳阁的时候喝醉了，说出了他当年买的第一个女人来自谢家村。从那一刻开始，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怎样才可以弄死他。”说着，谢月影的脸上闪过一抹杀意。
“这么说来，你跟随苏谦的目的，也从换一个地方变成了复仇。”许砚清缓缓说道，他看着谢月影眼中的坚定，心中涌起一种敬佩与同情交织的复杂情感。
谢月影点头，“我没有那么高尚，我只想掌握足够多的信息和证据，这样才能有一丝胜算。”
云琅听到这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见过无数英雄，也经历了不少危险，但像谢月影这样的复杂的人，他确实没有见过。“虽然我不太认同你做的事，但你确实很勇敢。” 他由衷地说道。
谢月影微微一笑，依旧自嘲般道：“勇敢也好，无奈也罢，都不过是选择罢了。”
许砚清点头表示理解，随即直接问道：“迎芳阁那些逃掉的人你有消息吗？”
谢月影思索片刻，道：“不太清楚，我当时和你们分开之后就躲到了这里，才躲过了最后的搜查，其他人我不太清楚。”
许砚清闻言，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云琅见状，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些人会逃跑？”
许砚清点头，“当时只是猜测，因为从我们封锁琦陌春坊到救出那些孩子，中间不过几个时辰，但是大理寺的人却非常迅速的赶到了，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我们当中有对方的奸细，要么，对方的情报网络比我们所想的更为庞大。”
说着，许砚清看了云琅一眼，才接着说道：“你在地道里坚持了那么久没放弃，萧正南从头到尾都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所以只能是后者。”
云琅明白过来，“所以你后来就让我去接着追查，查到了迎芳阁和龙吟阁。”
许砚清看着云琅的脸，认真的点了点头：“因为你调查，消息不会泄露，我们可以赶在对方动作之前，找到证据。”
“所以对方是被逼着放弃了苏家？”云琅猜测到。
许砚清点头确认云琅的猜测。“没错。对方在我们多次精准而迅速的打击下，意识到再继续用苏家只会暴露更多关键人物和秘密，于是他们选择了放弃。”
谢月影闻言，神情复杂地看着许砚清，“如果你们这次失败了，我不会和你们合作。”
许砚清不甚在意地看了一旁的陆少荣，“自然，得拿出足够的实力，才能让谢姑娘献出如此厚礼。”
“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云琅问道。
“就现在的情况，定不了陆少荣的死罪。”许砚清思考片刻，有些无奈地解释道：“他虽然杀了人，但是对方是奴籍。”
闻言，云琅的脸上闪过一抹不甘，可是也没有办法，这祝氏江山确实不太把奴当人，甚至有时候还比不上牲畜。
沉吟片刻，许砚清看了一旁的谢月影，“心月庵既然是你的地方，那么藏几个人应该不是问题吧？”
谢月影闻言，挑眉，“你打算做什么？”
许砚清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既然无法通过常规手段定罪，我们就采取一些非常规的办法。”
谢月影思索片刻，终于点头：“可以。不过，你要保证心月庵的安全。”
“放心。”许砚清承诺道：“这里环境不错，今晚我们就叨扰了。”
谢月影得到了许砚清的承诺，就安心离去了。
云琅感受到对方的气息消失，转头看向许砚清，“说吧，要我干嘛？”
许砚清闻言，哑然失笑，半晌才出声，“变敏锐了呀？值得夸奖。”看了眼四周，确认无人后，才靠近云琅的耳边说道：“我要你帮我弄一份北疆传到京城的情报。”
闻言，云琅瞪大了眼睛，“你是要？”
“不错。”许砚清肯定点头。
云琅沉吟片刻，“好，我会让人尽快送来。”说着，转身就往屋内走。
许砚清闻言，神色一动，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看着云琅的背影，喃喃道：“你恐怕自己都没有察觉，你对我有多么放纵。”说着，眼里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
云琅在回到房间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答应了许砚清什么。无异于明明白白告诉许砚清，北疆在自己的控制中。
云琅坐在房间内，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一道道阴影，他手中捏着一枚铜币，反复摩挲。他的眉头紧锁，心中泛起一丝异样，他试图去抓住自己对许砚清信任的来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云琅迅速收起思绪，平静地问道：“是谁？”
“是我，谢月影。”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云琅起身开门，只见谢月影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一份信件。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似乎已经做好了某个决定。
“这是让我给你的东西。”谢月影递过信件，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
云琅接过，心中暗自惊讶。他知道，谢月影此刻的态度变化，必定与许砚清的计划有关。他打开信封，粗略浏览了几眼，便明白了谢月影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