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才拿到手，那边大吃特吃的老哥终于找到了说话的空隙。
“我说小兄弟，你这豆腐包子可真够味儿”他说着又咬了一口。
沈芜笑得很无奈：“您吃慢些，豆腐虽然小但是软滑，小心呛着，要是噎可以试试旁边摊子上的汤配着吃”。
这是她头一次提到身边的摊贩，以往她专心与自家摊子上的活计，不曾注意身边，但也是认识这物的，虽说旁是个卖汤饼的摊，但佐着包子下肚完全是解渴好物。
老哥挥了挥手，将最后一剩下半个又咬下口：“无妨无法”。
男孩学着咬了口泛着油光的豆腐包，这感觉比他第一回尝到那豆腐的还要有意思，他本是为了家中小哥儿出来采买零口，却不想这包子引了他注意。
“再给我包来俩豆腐的”他忙不迭咽下口包子，又掏钱要买俩。
沈芜给人包好送走，她没想到这豆腐包子竟受人欢迎。
俩人才走，稀稀拉拉人群便又涌入了这条早市儿街上，有些是老客，吃了多少年的饭了，就喜欢去老摊子上尝个口。
虽说沈芜俩摊子开的不久，可这包子又实惠又味足，实在是些苦力劳工所选。
嫌贵的他们总成对儿的来，俩人只买一个，反正包子够大，再混着买碗饼子汤，一人各一半也是足够的。
“哎呦，这是个什么馅儿的”沈芜才坐下就看见一大娘过来，连忙上去应酬。
“这是豆腐的”沈芜笑眯眯答。
“豆腐？小哥儿售卖几文？”那大娘看穿着挺朴素的，衣裳颜色陈旧，但面庞却极显年轻，脸上有沟壑纹路，但皮肤紧致，双眼有神伸出的手虽有纹路，却不似村里大娘们那样枯皱。
沈芜虽有一瞬间疑惑，好生奇怪的搭配，能在一个人身上见到，却下一刻自我说服了，兴许是人家稍有些钱财不过少受些苦罢了。
“看您是新客，我给您详细介绍一番，咱家今日有豆腐荠菜跟纯豆腐馅儿的，每个只需七文钱”。
她话音才落，那老妇人脸上有些惊诧：“六文，这怕不是要抢吧”。
沈芜摇摇头，拿出最好的状态应对，心里却有些发慌，该来的终究来了！她就知道要有这么一天！
“您说笑了，这早市上的炊饼还要六文一个呢，我家这包子要七文却一点都不贵”。
那老妇人眼中尽是不信：“怎的不贵，那炊饼摊可是十来年的老摊，他们家炊饼一顶一的好”。
“您有所不知”沈芜说着拿起了个上头的包子给围观过来还有这老妇人展示。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掰开了一豆腐包，就见那堪比人手大的包子里塞满了黄白的小块儿，因为被人外力掰开原因勾人的香气也从里头弥漫出来。
离得近的自然闻到了那香味，有些吞了吞口水。
沈芜又颠了颠包子，因为人力晃动，里头的嫩块颤颤巍巍抖动着，看的四周围观人食指大动，想上买来尝一口是何味道。
那老妇人又想说什么，被人群外的人扒开挤了进来：“不买的切让一让，我还需得赶时间上工”。
挤进来的是个中年汉子，面相熟悉，可惜沈芜有轻微的识人不清，没想得到这是谁。
“小哥儿，给俺一个荠菜一个豆腐的”
他先前的话沈芜自然听到了，忙把掰开的豆腐包放在一边不用的油纸上头，在抽出个新的来，将两个大包子尽力包好。
古代油纸包还算是大的，可她做的包子实在是够亮，两个包子包进去，也就堪交叠了一小部分油纸。
中年汉子急匆匆往嘴里塞了个包子，推开人群跑着离开了。
一边老妇人还又想说些什么，竟又来了一群人，男男女女各有。
“小掌柜听说你这儿有新馅儿包子，来个尝尝”打头的是个大娘，手挎着个竹编的筐子。
沈芜听她这样说便知是个新客：“咱家包子一个七文，现今有荠菜豆腐跟纯豆腐两种馅儿的，您来什么”。
“七文？”大娘有些许犹豫，但想到之前看见的还是出手：“给我来一个豆腐的”
顾昼这边接过铜板沈芜那边也包好了一个包子，其实一个完全可以手拿着使用，可她这包子比一般大不少，不用油纸热乎乎的还真有点拿不住。
大娘拿了包子就站在一边儿跟好友查看，沈芜没注意别的，全身心包着包子。
原来后头跟着大娘来的不是一起的，有几个男子明显是来过的老客，熟稔的掏了14个铜板递过去报出了自己要的：“照旧荠菜，再来个新馅儿的”
身后围观的人可不是蠢货，眼见拿出的还有背篓里的新馅儿比以往的还要大，都要再配个豆腐的。
老妇人见没人应话气的有些发抖，冲着热哄哄购买包子的人群道：“你这人做生意怎的不顾人”。
看似冲着人群实则冲着俩卖包子的孩子。
来买包子的几位拿了包子应声看过去，有些老叔明显是认得这人的，看着她一愣，又看了眼卖包子的俩娃娃，深知今日不好弄了。
沈芜低头正包着包子，就听有人低声道：“小老板，这是早市上卖馒头粥汤的，前些日子下雨嫩俩没来，他们家仿了你们的包子，谁知效益不好，看来今日是来找事了”。
说话的是早早来买的一老客，沈芜虽不太记得，但看着脸熟的很。
她笑了笑朝着来人道：“谢谢叔好心提醒，我就当她不存在”。
“谢什么，小老板的包子实惠好吃只是一两句话罢了”。
沈芜知道了情况也不再去搭理，她现在这身份不好做太多，万一对上了后又惹起火来，以后怕是要被记恨住了。
“瞧一瞧看一看喽！馅儿香味美的大包子哎！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沈芜边包着包子，边使劲儿的吆喝，一副完全不搭理人的样子。
老妇人看的火气直冒头，这俩小娃娃不把她当回事！竟然吆喝的这么起劲儿 。
那双细长眼转了转，又开始高声吆喝起包子摊的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