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没理他，直接进了厨房。
沈清欢倒是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快步跟上二嫂。
“告诉二叔，你们拿的什么呀？”沈言宸拦住最小的祈宁，笑眯眯问道。
祈宁眼看两人都走了，自己也想跟上，却被二叔拉着不让走，脸上浮现出焦急的神色，不断挣扎着。
沈言宸故意夹紧逗他，祈宁无奈地安静下来。
“是小鱼，”趁他松懈的时候，祈宁赶快跑开。
小鱼？那不好吃，之前他馋的不行，不信邪，在河边逮了一条用火烤了烤，最后都扔了。
他有些失望，看来晚饭要少吃一些了。
许肆将小鱼清洗了一下，用刀把肚子剖开，把内脏取出丢掉，没有其他东西，只好将就切了一些小葱腌制一下。
看来有时间要去买点调料了，她想，不然做出的菜都缺少一些味道。
沈言宸看着清欢从厨房拿着野菜，舀水准备清洗，急忙阻止，“小妹，不用你做这些。”
清欢推开他的胳膊，柔声说道，“二哥，我能做好的。”
就要继续干活，沈言宸一急，抱着盆子快步走到厨房，大声喊道，“你不知道小妹身体不好吗，居然指使她干活？”
沈清欢拉拉他的衣服，着急解释，“不是二嫂让我做的，是我自己要做的。”
许肆转身看着他，也不想辩解什么，反正打起来她肯定不会输，“她不能洗，那你去洗。”
“你这个坏女人。”沈言宸看着她随意的态度更是生气。
“你在大呼小叫什么，是我同意让清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的，”楼月心听到这个不省心儿子的声音，害怕两人又吵了起来，急忙放下绣品在屋门口说道。
“你，”沈言宸一怔，回头看到许肆现在的模样，好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瞬间失声。
许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比生气的表情更让他害怕，尤其对方手里正拿着刀，细看还有些血迹。
让他觉得下一刻那把刀就会劈到自己身上来。
“滚去洗。”
沈言宸如蒙大赦一般抱着盆出来，沈清欢不放心也跟着出来。
洗就洗，谁怕谁。
沈言宸在盆里倒满了水，刷起袖子就用手大力揉搓。
“哎，二哥，不是这么洗的，你要注意把根部的泥洗干净，别把它混到一起，”沈清欢看不下去，在一旁指导。
终于，在许肆已经用砂锅把粥熬上的时候，沈言宸把洗好的荠菜拿了进来。
他的身上有些地方被水浸湿，化成大片深色的痕迹，不敢抬头与许肆对视，伸长胳膊放到锅边就一溜烟出去了。
将碗中加入一勺粗面一勺细面，加入一点盐，加入适量的水，搅拌均匀，调成粘稠细腻的面糊。
将它倒在小鱼上，让每条小鱼都能裹上面糊。
将火生好，让沈清欢看着火候。
许肆倒入油，待筷子周围泛起密集的小泡泡后，依次放入小鱼，中小火慢炸。
待表皮金黄，控油捞出。
“二叔母，这就好了吗？”祈宁香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挨着清欢坐着，两人都是眼巴巴的。
“还得再等一下哦。”
待油温升高，许肆将小鱼复炸了一下，放到盆中。
整个屋子都是油香，逐渐蔓延到其他屋子，苏瑾月和楼月心都有些静不下心来刺绣了，干脆收好走出来看看。
沈言宸正翘首往厨房里瞅，看到两人出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钻进了房间里。
许肆拿起一条小鱼，掰成二半。
“咔嚓，”
能听出它的酥脆，露出里面白嫩的鱼肉，递给清欢和祈宁一人一半。
“好吃，”刚炸出来的小鱼对于祈宁来说有些烫，他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一边呼着气一边说道。
清欢有些不好意思的接下，她都是一个大孩子了，比起二嫂也差不了几岁，还守着锅边等吃的。
嘴上却扬起了笑容，慢慢咀嚼。
“做了什么东西，好香啊。”沈安奕推开大门，两人距离家不远的地方就闻着味了，还感慨不知是谁家的，结果离家越近味道越重，想到中午的美食，两人有了猜测，匆匆赶回来。
“爹，大哥你们回来了，饭马上就好。”许肆探出厨房喊道。
两人简单擦洗了下，楼月心和苏瑾月已经拿上了碗筷。
让沈清欢把炸鱼端出去，许肆将切好的荠菜放入粥里，搅拌搅拌，稍等片刻，便熄火端了出去。
众人看着桌上的东西，有隐隐的肉香。
“这是旁边河里的小鱼？”沈安奕夹起一条辨认了出来。
“是的，之前大家觉得不好吃，是因为没把内脏去掉，而且要用葱去除下腥味。”许肆简单解释了一下。
沈言宸本来不打算吃的，奈何它实在太香了，他小小地尝了一口，眼眸一亮，全部塞进嘴里，入口酥脆，里面的刺也被炸酥了，不需要担心被扎到。
“可惜没有酒，”沈安奕有些感慨，不敢想象配着酒吃这么好吃的东西该有多爽，沈靖川点点头。
不过也是说说罢了，他们现在哪里舍得买酒。
一时饭桌上有些安静，大家都一筷子接一筷子夹着，再喝口野菜粥，中和下油腻。
吃过饭不久，有人敲门。
“沈大哥，你定的桌子送到了。”一个有些浑厚的男声响起。
待许肆带着爹和大哥把桌子搬进屋子里后，待在里面的沈言宸吓了一跳。
“你怎么这么毛躁，”沈安奕看到他的表现有些不满。
沈言宸讪讪一笑，他能说自己看到许肆进来，想到她下午拿着刀的模样，以为她来找自己算账吗？
他那会一时在气头上，后知后觉自己居然如此胆大，敢这么对这个母夜叉说话。
是的，自从昨晚以后，许肆在他心中的代号就变成了母夜叉。